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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寝宫之中便又只剩下了皇帝与妃子两人。
昏黄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照摇曳纠缠,静默的时光总是非常尴尬。
莫华没说话,叶琼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再许下生生世世相爱相守的誓言后,最应该做的,便是深切的拥抱与抚慰,侵占彼此的身心与灵魂。
偏生,她对他,是假的。
这接下来的时光要如何继续?
她甚至在想,如果莫华突然抱上来,自己要怎么反应?
呼吸有些微微颤抖。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莫华忽然轻轻纵上窗棂,似乎要与之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翻墙而去。
叶琼姜暗自松了口气,却见莫华站在窗棂,仰头望着天空朦胧的月光,突然道:“神卿说,大下个月的朔日,将有一场大雪,那时,整个皇宫都会被银色的雪花铺满,窗棂积雪,梅花绽放,勤政殿里有一面窗,从那里望出去,半个皇宫的景致都能尽收眼底。等到那一日,我们便在勤政殿里喝酒赏雪如何?”
如何?
答案当然是好。
没有犹豫的,叶琼姜答应了他的邀请。
莫华走的很潇洒,那扶摇中翻墙而去的身影,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比天幕中的暗月还要清冷。
叶琼姜呆呆的站在窗口,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刚刚还写下许愿木牌,如今一转眼便离开得这样痛快,他到底……
是否真如表面上这样深爱着她?
是否真的得到了他全部的信任?
第82章 毒药()
次日一早,胡御医便被请到了琼露殿。
叶琼姜半靠在卧榻上,一只手攥着帕子掩在唇角边,轻轻的咳嗽两声。
纺春在一旁帮她抚着后背,焦急担忧的道:“胡御医,您快来给我家娘娘看看,娘娘似乎旧病复发,半夜起就开始咳嗽了。那风热之症,是这样不爱好的病吗?”
胡御医给琼妃见过礼,才近到榻前,伸出手指,隔着诊巾搭在琼妃的腕上。
仔细诊断了一会,他微微皱眉,抬头看了一眼琼妃,只见琼妃信眉低目,眼帘低垂,手中的帕子掩在唇上,间或轻轻咳嗽两声。
“怎么样?娘娘的病要紧吗?”纺春急切的询问。
胡御医捻了捻胡须,在纺春聚精会神的注视下,微微一笑,收回了搭在琼妃腕上的手指,“纺春姑娘无需担忧,琼妃娘娘并无大碍。”
“娘娘没事?那……怎么还这样不停的咳嗽?”纺春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还是有些担忧。
“烦劳纺春姑娘去御医院跑一趟,取一些龙涎香回来。”胡御医道:“琼妃娘娘只是有些气结症积,龙涎香一部分研磨后内服,止咳平喘,一部分放在熏香铜炉里点燃,可以有助睡眠。”
纺春点头,又向着叶琼姜道:“娘娘,那奴婢让莺儿去取来……”
叶琼姜虚掩着唇的手帕拿下来,轻声道:“还是你去一趟吧,莺儿办事不太稳妥,我不放心。”
纺春虽然对琼妃这个吩咐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点头道:“那奴婢这就去御医院,一会儿就能回来。”
等纺春离开后,叶琼姜终于从榻上坐直。
胡御医低声道:“娘娘脉象平稳,并没有任何病兆。”
叶琼姜点头,大方承认,“胡御医,本宫请你来,其实是有事想请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胡御医连忙恭声道:“赐教不敢,娘娘有甚疑惑,若是老朽可以解答,自然知无不言。”
叶琼姜沉吟道:“医毒不分家,胡御医医术高明,想来毒术也不会太差。本宫想请你配一副毒药。”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意料之中的看着胡御医满脸惊异之色,她继续道:“西北那位故人既然曾托你给本宫送了一枚玄冰果,想来,本宫是可以信任你的。”
胡御医惊色稍敛,“娘娘自然可以信任老朽。”
他想了想,问道:“娘娘想要毒药?能否将用途示下?”
叶琼姜攥紧手帕,咬了咬下唇,声音清冷如冰,“毒药,当然是用来杀人的。”
门窗俱关的室内,忽然寂静无声。
胡御医双眼狠狠眨了一下,思虑良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无比惊讶的望向叶琼姜,道:“娘娘要杀谁……”可是他那颤抖的声音,已经很明显的显示着猜到了问题的答案。
叶琼姜没有说话,只是眼眸深沉的与他对视。
胡御医打了一个冷颤,不敢与之对望,垂头道:“那一位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管理防护,您要施行毒杀之法,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不敢说出那人是谁,只能以“那一位”来代替。
“所以,本宫想请先生配上一副,看起来是补药,其实是剧毒。”
胡御医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那一位正春秋鼎盛,身体强健,别说平时不会服用补药,就算服用,前前后后也要经过层层检验……更,更何况还有神官大人,请娘娘恕罪,……老朽,配不出来。”
叶琼姜眼神一闪,正要说话,突然房门一响。
去御医院取龙涎香的纺春已经回来了。
叶琼姜连忙重新半靠在榻上,胡御医也站起身来。
“胡御医,您看看,这些够不够?”纺春丝毫没察觉室内的异样,只急着将手中的木盒打开,给胡御医过目。
一股悠长延绵的香气从打开的木盒中渗透出来,似有若无,不用点燃,只这样就让人心旷神怡。
木盒里,是一块拳头大的龙涎香,颜色晶白,质地细腻,一看就是极品。
胡御医点点头,“嗯,将这龙涎香切成三十块,每日捡一块研磨成粉末服用,早晚各一块放在铜炉里点燃,连续十天,娘娘的精气便会旺盛起来,一切病症也就冰消瓦解了。”
他将药箱背在肩上,躬身道:“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微臣便告退了。”
看着胡御医佝偻的身形,叶琼姜只能微微点头示意。
胡御医又行了一礼,才却步退去。
纺春看着胡御医退出去的样子,终于觉察出有点不对劲,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这胡御医今天怎么了?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叶琼姜不答,轻咳了一声,淡淡吩咐,“你去把龙涎香切了吧。”
纺春点头应是,又看了看她,轻声道:“娘娘的气色真的不太好,一会奴婢给您用红脂染一点在脸颊上吧,免得皇上晚上过来时,看到您气色不佳的一面。”
叶琼姜随意的点头。
纺春转身向房门走去,要出去切龙涎香,叶琼姜忽然双眸一亮,“!你,你刚才说什么?”
纺春愣了一下,停下来答道:“奴婢没说什么……就是,就是您气色不太好,奴婢恐怕皇上一会见了不高兴,想着给您重新梳妆一番。”
“是用红脂吗?”
红脂!她忽然想起来,她的手中,正有一瓶红脂!
那是“美人脸”的花毒沁色的红脂,颜色鲜艳的同时也是奇绝剧毒。
纺春愣愣的点头,“……对啊。”将红脂打散,扫在脸颊上,可以让脸色看起来红润粉嫩,气色绝佳。这种事情,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啊。
娘娘到底在惊讶什么?
今夜月色怡人。
琼露殿里,铜盆里燃着红红的火炭,寝宫里暖气逼人。
叶琼姜拢着一条薄毯,坐在床沿,手中攥着的正是那瓶剧毒红脂。
晶莹如玉的琉璃瓶中,鲜红欲滴的红脂,沉甸甸的凝在瓶底,似隐藏在深山腹地的毒火。
辛宿在皇宫中的接头人给自己的红脂,被顾容止拿走又送回来的红脂,瓶颈上刻着“平安珍重”的红脂……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被翻找了出来。
静静的看着“平安珍重”四个小字,想着顾容止心心念念嘱咐着她,要她活下去的话语。
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她轻轻的,自嘲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语,“容止,你让我好好活着,怕是要辜负你了。不过,”指腹摩挲着瓶颈上凹陷的笔画,叶琼姜声音坚定,“为了你,为了你的复国大业,我愿意。我本来就是辛宿送入宫中的死士,这……本来就是我的使命……”
纺春安静的站在门外,听了许久后,终于推门而入。
“娘娘!”
随着房门被推开,与外面的冷气与她的声音一同涌了进来。
攥紧手掌,将掌心中的红脂瓶掩住,叶琼姜循声望去,心脏都跟着缩紧,“是皇上要来了吗?”
纺春摇摇头,一脸失望的寂然道:“娘娘,刚得到消息,今晚……皇上不过来了。”
不过来了?呼……
听到这个消息,叶琼姜紧绷的心神忽然没有来由的松懈下去,浑身上下都感到轻松无比,仿佛有什么心头重压突然消融。
叶琼姜回味过来,猛地一惊。
这种心态……
难道自己的意志还不够坚决,还在未可以不用在今夜动手而感到欣喜吗?
不,不是这样的。
一定不是这样!
这种大大松一口气的感觉,应该是……应该是她珍惜自己的性命,应该是对死亡的惧怕……
一旦动手毒杀皇帝,美人脸的花毒也必将让她殒命,到时,便再也见不到顾容止……
绝对不是不忍心对莫华下手!
纺春看着她脸上不停变换的神色,温言安慰道:“娘娘,你别难过,奴婢打听清楚了,皇上虽然没来咱们这里,但也没去别的妃子那里,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吧。”
叶琼姜吸了口气,看着纺春为自己担忧的神色,轻轻一叹道:“纺春,以前,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她看着纺春一脸莫名,完全没听懂的神情,不由一笑,“唉,看来我当初的怀疑真的是多余的。就算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吧,那些都不重要了,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