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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一推,赵大牛的尸体跌落在雪地里,溅起一蓬积雪,盖住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董校尉一转身,挥手,沉声道:“打开大门。”
第85章 新君()
亥时之末,皇城上的守卫忽然发觉脚下的地面有些微微颤动。
那是一种非常有节奏的震颤,如同一只密集呼啸的风箱,一起一伏,由慢到快,仿佛正在逐渐加速。
“怎么了?”
“大地怎么在颤动?”
“要地动了吗?”
忽然有人指着皇城外西北的方向,惊声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都城的西北方向,一道黑色的洪流,沿着都城最宽阔的道路,借着夜色,飞速前进。
无数的战马正向着皇城狂奔而来!
上万只马蹄踏碎积雪,翻起一层层白浪,却不等飞溅起来,又被后面跟上的马蹄踏落尘土。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骑人马,只有那令大地都不断震颤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敌袭!”
直到那万骑战马快要奔袭到城下,虽然还是想不明白这些突然而至的人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声紧急而慌张的示警才从一名士兵口中叫喊出来!
皇城头上,霎时灯火通明!
紧急示警的钟声被敲得震天响!
虽然一阵慌乱,可御林军到底不是摆设,稍一整顿,便立刻严戒起来!
眼看着夜色里的黑色洪流狂涌而至,城墙上的兵士并没有特别惊慌,因为无论如何,大门紧闭之下,没有人能够靠着个人的力量冲进来。
可是,事与愿违,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万骑人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甚至还在不停的加速冲刺!
难道他们要一头撞到宫门之上?
这念头才起,城下铁骑已经冲到近前,没有任何停顿的冲向前去。
宫门,就如同一只吞下洪流的猛兽,铁骑竟然源源不断的,丝毫没有阻止的涌入!
不过眨眼之间,竟然已经消失了一半,只留下万马奔腾所溅起的如霜雪雾!
再回头,城墙内,黑色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冲入宫中!
“大胆!”庆安怒斥。
蒋重却冷笑起来,“老夫为大夏尽忠四十载,总也该我大胆这一回了!”
唐远等人神情都十分惊愕与凝重,这整个朝堂上的气氛分外逼人,难道精忠了一辈子的蒋重是要造反?
三人脚下暗动,摆成一个三角阵型,隐隐将蒋重围在当中。
莫华手臂微抬,庆安只得躬身退回到皇帝身边。
“蒋老将军何出此言?朕自问,向来没有亏待过将军。”
莫华的声音从容淡定,似乎并没有将眼前这紧张的氛围放在眼中。
“亏待?确实没有。”蒋重冷笑一声,“老臣从一名小小兵士,一步一步靠着军功升为骠骑将军,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我的儿子更是战死沙场!蒋家,自我之下,竟没留下一滴骨血!皇上是没有亏待过我,可是,这些,却是老夫应得的!”
从自称“老臣”,到“我”,再到“老夫”,蒋重已经彻底的撕破脸皮,全然不顾君臣之礼!
唐远怒道:“蒋重!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这是要造反?”
“造反?”蒋重沉沉一笑,望着隐隐包围自己的三人,并不理会他们,只是注视着宝座上的皇帝道:“老夫只不过是想‘勤王’而已。”
“老夫为你开疆守土,甚至搭上家族血脉传承,成就如此鼎盛国力。
而今,鸟尽弓藏,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自你登基十年,便暗中提拔培养新的班底。
唐远,关明中,廖空,你竟准备让这三个年纪轻轻的黄口小儿,从老夫手中分走那用蒋家血脉断绝换取的权利!
他们,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吗?
他们,有身先士卒浴血奋战过吗?
他们,有什么资格!”
蒋重的声音,越说越高,如同一根深深扎入血肉之中芒刺,在朝堂之上形成回响!
三句铿锵有力的问话,更是将唐远等三人震得血气沸腾,连围阻之势都虚弱了不少。
“老夫也曾将你当做一代明君,也曾对你忠心不二,可是,这就是你对老夫的回报吗?分化我手中的权利,削弱我的势力,近些年,更是已经将老夫手下掌管的军队削得只剩下当初的三分!骠骑将军?帝师之尊?全都是笑话!”
“全心全意奉献守卫的大夏,却要在今时今日抛弃老夫。既然如此,不如更换新君!”
话已至此,早已是图穷匕见。
“蒋重,你太放肆了!”庆安愤怒的踏前一步,抬起的掌缘已经泛出金属光泽,甚至发出嗡嗡的震动之声,只要莫华一声令下,他就会扑杀而出,将蒋重就地格杀。
莫华依旧淡然,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阶前蒋重那张忠义的面孔上暴起的青筋,只是暗暗摇头,今日总总,就是大神官让他应的劫难吗?
权利,果然可以让人为之疯狂。
如同呼应一般,蒋重话音一落,朝堂之外,忽然就传出一阵阵铁骑奔袭,万马奔腾的声音,混杂着无数的厮杀呐喊之声。
不时有飞起的血光抛洒在窗纸上,腥甜的气息无孔不入,不过一瞬间,便让人宛如置身于血海地狱!
蒋重侧耳倾听,眼中亮起两道光芒,却唇角含笑道:“你听,新君,来了!”
两扇紧闭的厚重的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外面的血腥拼杀随着寒气蜂拥而入。
皇宫中的御林军正在与无数铁骑抵死拼杀,殊死搏斗间的怒吼,震耳欲聋,震耳发聩。
金铁交鸣,血光飞溅!
就在那两军交锋之中,恰有一人从中行走。
白色的锦袍,雪亮的剑锋,无数冲上来想要阻止他的步伐的御林军,都如同割麦子一般倒在他的剑下。
他的手腕,只不过轻轻抬起,剑锋便如同寒夜里漫天飞舞的雪花,在朔月之夜,接近他的人身上便接二连三的爆出殷红色的血花!
他笔直的走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如同在黑色的人潮中泛起的一股银色亮线,所过之处,只留下身后一排排尸体。
他的目光从来都不在身处战斗之地,而是透过那开启的殿门,与龙椅上的莫华遥遥相望。
他如地狱走出的死神,爬过堆积如山的血海尸山,带着无尽的凶煞之气,偏却一身白衣,如霜如雪,高洁宛若九天之上的云朵。
莫华也看到了他,意料之中的他,意料之中的顾容止。
那双还带着西北苦寒霜气的靴子,迈过高高的门槛。终于踏入了朝堂之上。
白衣如雪,不染千尘。
“大夏的国君,我们,终于见面了。”
三尺青锋犹自滴血,顾容止的声音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莫华冷然,这样的对话,他记得太清楚,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可是他却记忆犹新。
虎踞关破关之日,他也曾带兵冲进守备府,也曾白衣如雪,也是这样站在门口,与坐在府内厅堂正中的顾容止对望,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时,他说的是:“强辛的七皇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同样的句式,同样的语气,只是今时与往日,双方的立场已经互换。
从顾容止一踏入正殿,唐远等人便离开虚挡在莫华身前,身为臣子,这是应尽的义务,同时,也是无法逃避的责任。
何况,今夜政变突生腹腋,在场众人,只怕难以幸免。
莫华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顾容止也没有再上前一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的背后以浴血的奋战交锋作为背景,看来尤为凶厉暴虐,他的声音却偏偏平静如水,“五年之前,辛国败亡,皇室尽数斩首。五年的时光,你大概从未想过,被你幽禁五年的我,会从西北,隔着千里路程,拉起一支万人队伍,杀回皇宫吧?”
“我敬佩你的容人之量,也由衷的感谢你让我活下来。不过,很可惜,这一次,我却要杀掉你。”顾容止轻轻摇头,淡淡道:“养虎为患的道理,在我的身上已经应验过了,所以,真的很抱歉,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就算你杀了我,你要想完全掌控大夏,也不可能。”莫华终于缓缓开口,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呵。”
顾容止轻笑一声,又无比惋惜的摇头,“我自然无法掌控大夏,但是,有一个人却能。而且名正言顺,你死之后,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获得皇位。”
他望着莫华,眼中笑意大盛,“他是大夏的太子,也是我的儿子,顾瑀,莫顾瑀。”
——他是大夏的太子,也是我的儿子,顾瑀,莫顾瑀。
这平静的话语,却让唐远等人听得大吃一惊!
一缕鲜血,忽然从莫华的嘴角蜿蜒流下,红脂毒酒,已然发作。
先有剧毒,后有利剑。
已是——
绝路。
回廊之中,寂静无声,只有坐在红泥炉火上的惊雀酒咕嘟咕嘟的冒着酒气沸腾的声响。
叶琼姜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
虽然表面上平静如常,可内心里却如同那滚开的酒水般剧烈的翻腾着。
桌上那空掉的酒杯,依然让她心绪不宁,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回放着他一饮而尽的画面。
他这样若无其事,有恃无恐的喝下毒酒……
明知是毒,却还有饮下……
没有半点犹豫的眼神和动作……
,有恃无恐?
先前那如同泥沼般让她愧疚的心思,在这一瞬间忽然就开窍了。
第86章 抽离()
是啊,有恃无恐!
那绝对是有恃无恐吧!
或许他已经从大神官那里得知了一切。
所以,他明知是毒酒,却有恃无恐的饮下。
所以,自己到底是在愧疚些什么?又在动摇些什么?
她与他,更隔着深切如海的国恨家仇。
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