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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麒麟果乃是顾老爷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世间仅此一株。上一次结果还是顾长珏三岁那年。麒麟果是世间至阳之物,正巧可以缓解顾长珏体内寒毒。只是这寒毒自胎中而来,无药可解。一颗麒麟果可保二十年无虞,虽然还要忍受寒毒的折磨,但至少性命无忧。在秦书白看来,这小小的一颗果子,就是他家公子的命。
顾长珏只是淡淡看着,没有说话。
“看什么呢?”清脆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声音落下,一个娇俏的人影也随之落到地上。
“没什么。”顾长珏原本淡淡的目光悄无声息的明亮了起来,让人捉摸不到。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阿笙对他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的倒也没什么兴趣,“今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确实舒坦了一些。笙老板今日来的这般早,不怕酒楼忙不过来么。”
自从浮笙楼被御赐牌匾之后,生意火爆的简直一日千里,那几个小子都被阿笙抓回来充伙计用了。原本打算在城西再开一家酒楼的勒泰也忙的没时间去计划了,当然,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就算勒泰有这个想法,路通唐起那几个小子也坚决不会同意的。
想想堂堂西陵王世子如今正在自家酒楼的厨房里帮厨,一脸的炭黑,笨手笨脚的样子,连最好脾气的云卉都忍不住损上几句。慕容瑾委委屈屈,却又不敢反驳。
还有整日吊着书袋,嚷嚷‘君子远庖厨’的洛文远,此刻也正一脸苦瓜的围着灶台转,满身的油污没有半点书生气。薛良力大,但终日劈柴火,也是十分的不耐烦,迫于勒泰的压力,也就只能私下嘀咕几句。
想到这里,阿笙不觉抿嘴一笑。
“嗨,也没什么忙的了。京都城这些日子又新开张了几家酒楼,大家捧我的场也不过是为了捧皇上的面子,风头过了,也就平静了。”
阿笙揉了揉酸涩的肩膀,这段日子确实是忙,大家也都累坏了。好在也快过年了,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我这有几贴膏药,你睡前贴在肩膀处,可缓解酸痛。”
“你还真是贴心。”阿笙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膏药,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冰冷的手。
不知为何,阿笙总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孤寂。尽管两人已经很熟悉了,可在阿笙看来,她始终都没有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不过,能这样单纯的陪着他,也很好。
因前些日子京都城瘟疫一事,阿笙一直跟在顾长珏身边。不过是想借着问些医术的东西来与他多说说话。却被顾长珏误以为她对医术感兴趣。便说:若想学医了,可随时来找他。
虽然阿笙对医术也没多大兴趣,不过,这样倒是更能接近他了呢。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更何况,就剩下两日休沐日了,可不得好好珍惜。
“今日想教我些什么呢?”阿笙坐在顾长珏对面,胳膊驻在桌上,双手托着下颚,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认草药。”
“啊?!”阿笙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她对这些草药什么的,实在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托着下巴的双手揉了揉脸,愣是把一张俏脸揉成一个包子。
顾长珏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阿笙的头。“怎的愁眉苦脸的,你要知道,世间有多少人想要跟我学医呢。不会太难的,阿笙不是最聪明了么。”
“就是,不就是草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阿笙的斗志瞬间被激发,再想想,咱这也算半个医圣的徒弟了,日后指不定多少人巴结呢。
顾长珏自动忽略了阿笙的满脸兴奋,拿过一本草药图经,摊开放在阿笙面前。
“上面有图画,后面有注解。你先自己看,不懂的地方,我稍后会给你讲解。”
阿笙收回早已飘远的思绪,默默的把书往身边挪了挪。拿起旁边的一杆笔,一边看,一边写,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
“原来草药还有如此好听的名字啊。”阿笙指了指书上的‘杜若。’
“不单如此,还有人以草药名写诗词,意境传神。”
顾长珏站起身,慢慢在屋里踱着步子,缓缓开口道:“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流黄。柏影桂枝相映,从容起,弄水银塘。连翘首,掠过半夏,凉透薄荷裳。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菊老伴花黄。”
“云母,珍珠,防风,沉香,连翘,半夏这些草药连在一起,竟然可以写出这样美的一首诗。”阿笙放下笔,刚刚顾长珏念的那首诗,阿笙早已记在纸上。
顾长珏走到阿笙身后,拿过那张纸,看了半响。“我只念了一遍,你就都记下了,进步很快。”说到这,顿了顿,接着又说。“你的字,也很飘逸。”
“我有练你的字帖,可是怎么写都写不出你的神韵。”
阿笙知道自己的字迹跟顾长珏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的字沉着内敛,清冷如霜,而她的字,潇洒恣意,率性不羁,有八分与叶星云的字迹相似。
“字如其人,阿笙向来率真活泼,写出的字迹自是有几分灵动。如今你已经过了认字的阶段,不必再刻意去模仿我的字,要随心,随意,写出自己的风骨。”顾长珏淡淡说道,将那纸递还给阿笙,让阿笙继续看书,自己却是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笙一时看书入了迷,忘了时辰。再回神,天已经黑了。看秦书白黑着一张脸,才意识到,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刻了。
“嘿嘿,我忘记了时辰,耽误你们吃饭了哈。”阿笙挠挠头,尴尬的说道。
“无妨,我已经吩咐厨房做好了晚饭,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吧。”
阿笙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个时辰酒楼的人也早就吃过了。索性就留下来吧。
不得不说,顾长珏就连吃饭也是如此让人赏心悦目。阿笙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神,刚刚夹到嘴里的一口米饭还没有咽下,筷子就这样搭在嘴边。顾长珏看着阿笙这幅呆愣愣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十分无奈,轻轻咳了一声。阿笙瞬间回神,意识到刚才自己犯花痴的样子,顿时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闷闷的往嘴里扒饭,不敢看顾长珏。
“吃慢点,小心噎到。”顾长珏淡笑着说道。
“今日打扰你这么久,我就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哦。”阿笙说道。
“嗯,这本草药图经你拿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
雪在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的飘落,雪花落在阿笙的头上,顺着柔顺乌黑的长发轻轻滑落到地上。顾长珏撑起一把伞,两人离的很近,一股清幽的药香味瞬间将阿笙包围,阿笙抬起头,正巧顾长珏低下了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站立,相顾相看却无言,淡淡的情愫在周身流转。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今日,不要翻墙了。”顾长珏嘴角向一侧上扬,露出一个阿笙从未见过的,带着点儿邪魅的笑容。
顾长珏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笑容到底有多迷人,多诱惑。
“好。”阿笙突然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不禁咽了咽口水。
顾长珏牵起阿笙的手,阿笙有些始料未及,下意识的想要挣脱,谁知顾长珏攥的很紧。冰冷的温度传来,引的阿笙一抖。他的手很冷,比第一次牵她的手时还要冷。阿笙将蜷缩的手指伸开,手腕灵活一转,反手将顾长珏的大手包裹在自己的小手里,替他暖手。阿笙的手很暖,软软的,握着很舒服。小手覆上大手,一丝丝暖意顺着指尖缓缓流向顾长珏的心间。
顾府门口,秦书白已经套好了车。见二人出来,便放下一个小板凳。顾长珏率先上了车,随即探出身,伸出手,将阿笙扶了上来。
车里很暖。车厢里都是顾长珏身上的气息。阿笙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很简单的装饰,但用料却是极好的,坐在里面丝毫都感觉不到颠簸。安静下来后,阿笙方才察觉到顾长珏的手还在握着自己的手。
悄悄的抬起头看了眼顾长珏,见他正闭目养神。温润的脸庞,如画的眉眼,‘世无其二。’阿笙忽然想起叶星云说过的那句文绉绉的话。又想起自己学会的第一句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不觉有些脸红心跳。许是太过安静,阿笙渐渐觉得有些局促。
“你往年都是怎样过年的?”阿笙寻了个话题问道。
听到阿笙的问题,顾长珏缓缓睁开眼,淡淡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往年也都是我跟书白两个人,府上家丁做些饭菜,饭后,守岁。你呢?”
“我啊,嗯,我们就很多人啦。”
阿笙歪着头,眯着眼,回忆着。“原来呢,过年就只有我和老乞丐,他总是喝的醉醺醺的,我就一个人坐在一旁,看月亮,听着千家万户的笑声,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幻想着一桌桌的美味佳肴,幻想着一大家子的人热热闹闹的,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后来呢,就有了勒泰和云卉姐,有了洛文远和初一,再后来,又有了玲珑书柳路通他们我们有时乞讨,有时给人做点儿零工,存了钱,到了过年的时候,围坐在一起,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虽然很简单,也没有多少肉,但我们吃的很开心。到了现在啊,我们已经有十几个人了。今年又开了酒楼,我想今年的除夕,一定很有趣。”
阿笙一脸的笑颜,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在乎贫穷富贵,不在乎粗茶淡饭,只要一大家子的人都好,她就觉得很幸福。顾长珏静静的听她说着,那欢快的语气,连自己也被感染了。
“反正也是你和书白大哥两个人,不介意的话,今年就来酒楼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好么?”
“却之不恭。”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阿笙酒楼的后院。“我到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