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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我是深思熟虑过的。易家当得起三十年前,中原义士们的托付。易将军也曾经多次抗击信国的进攻,更是深入北地,给义军送粮草。那些前辈们,肯定是会同意这样的安排的。而且,这样的安排,不只是为了我”安澜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初阳。
第303章()
初阳眼帘低垂,神色平和。
这一路,他比所有人都要辛苦更多。疲惫、惊险而又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初阳更显消瘦和虚弱。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初冰看着初阳:“小时候,我最喜欢最佩服就是大哥。就算是现在,我也这么认为的。我们都在等你回家的。大哥”
初冰道,声音里,尽是深情。
安澜望着初冰,点点头。
“谢谢你”初阳道,眼中竟然是有着泪花。眼前的两个女子,都是他生命中至重的人。她们,都是这样的在乎他。
这一路,跨越茫茫的雪原。是他们所不熟悉的路,面对着无数未知的凶险。更何况,他们的车上,还压着霍图部的族长,而一路走过的,都是霍图部的地盘。
虽然从西沃城,就换了马车,将拉图、基汇等人安排到了马车上。初阳安排着部属也分别轮换着到马车上休息。他们自接到命令到西沃,已经是一夜一日又进入深夜了,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可是,初晨仍不敢稍有懈怠,他一路都是骑马,不时从队伍前面到最后,或者由队伍最后到最前面,一路查探着。到了晚上,他仍旧是跟不敢休息,唯恐有士卒疏忽,引发大祸。
“还能坚持吗?要是实在太困,我安排人换你。”
初晨对驾着安澜等人乘坐的车的士卒说道。
“统制,我没事儿,再坚持一会儿”
“千万不要打盹儿。驾车危险。”初晨叮嘱道。
“二哥,你也到车上歇会儿吧”
初冰掀起车帘,唤道。
初晨摇了摇头:
“我没事儿。你们休息吧”
夜里的雪原,格外的冷。初晨的话一出口,嘴边就是一团白雾。
“可是,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初冰心痛的说道。
“我没事儿的。”初晨道。
“你的身体我知道,二哥”初冰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初晨道:“我去前面看看”
说着,初晨提马离开。
“他们也的确太累了。从昨天晚上一路赶来,都没有休息过呢”安澜道。
初冰一声长叹:
“若只是辛苦也些也无妨。他身上的伤很重的。”初冰两手紧握在一起,咬着嘴唇。
“大哥,你去劝一下二哥吧。我怕他撑不住的,会出事。他自己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
初冰负起的说道。
“怎么受伤了?很重?”
安澜很是惊讶。今天一直看到初晨镇定自若的指挥,武艺超群,英勇敏锐,竟然没有想到他带着伤。
“起初,是因为他的部属杀人案。他受到牵连,挨了四十军棍。后来”初冰看着忆情。
忆情在车上,一直都沉默不语。他宁愿是与偶尔醒来的初雪说些幼稚的话,都不愿意跟他们交谈。初冰不明白,忆情在想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样性格的人。在他的身边坐着,初冰只感觉到黑暗与抑郁的气氛。
“原来,因为沈小山的事情,他也被罚了”
安澜道。
当日,他只怪他的残忍,却未料到,他真的是不能做主的。
“是啊。后来,二哥触怒了父亲,被父亲差点打死。”初冰微微叹气:“二哥到现在必然都是委屈着的。我都替他委屈”
第304章()
“为什么事儿触怒父亲?”
初阳问道。从初冰的口气中,初阳听得出来,他们境况的堪忧。
“一言难尽吧”初冰看着忆情,到底是没有多说话。“其实,到底为什么,我也说不准的。可是,那天,父亲亲手打了二哥,出手很重。二哥的性子很强,又不肯去求父亲饶恕,还很逞强,不愿意表现的很软弱虚弱。他被关到地牢里,父亲不允许别人探望。他在大牢里一直在吐血都没有知道我去救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他才醒的”初冰回忆着这样惨痛的往事,已经是哽咽了:“若是我再晚一点去的话,你们也许就看不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会这样?”初阳心痛道。
“就是处死沈小山的那天。到今天不过就十来日。他的内力都没有复原的,怎么撑得住在家的时候,一直都嚷嚷说连呼吸都疼,恨不得死了的话,到现在就逞强”
初冰一声叹息。
“那天,他挨了军棍,你父亲还会打他。到底他做了什么你的父亲不能容忍的是啊?其实,不管是做什么也都不该这样啊”安澜心中也是一阵抽痛。
初冰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没有做。我以为,过了那件事,他什么都不会做了。可是,我刚出关,他就回到军营了。他还是什么都做着,这样的坚持着”
初阳头靠在车上,连声叹息:
“若是没有我当年的错。你们也不会受到这些苦楚的当年,我应该留下来的,不应该离开的。”初阳回忆着,很是难过。
“大哥,你不要那么想。你不要那么自责了。我们都没有怪你的”初冰靠在初阳的手臂上:“是父亲,父亲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慈眉善目的父亲了。他不爱我们。他对二哥很苛刻,而且很无理。二哥做的稍有不好就随意的打骂二哥。你们平日里见到二哥,似乎都很是张扬、自信,骄傲的样子,可是,你们没有看到他在军中。整天惴惴不安的生活,就像个惊弓之鸟。唯恐哪里让父亲不高兴,惹来打骂,有时候,不是为什么大错,父亲都可以当着人的面动手打二哥。二哥其实很可怜的这些年,他吃得苦,都数不清。”
初阳眼中蓄泪,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初晨的罪,是为我受得。”
“哎呀,怎么说的这么伤心。大哥,我跟你说个二哥的坏话。”初冰强作高兴的说道:“以前最开始的时候,二哥也说大哥坏话,说如果大哥在,他就不用从军,不用被打骂。他常说自己在军事、武功上的天赋与你相差太远了,说自己是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于是这个倒霉的鸭子就经常被拷打然后,我就偏袒大哥,和他争。”初冰努力的用比较开心的词形容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后来呢,二哥也不会说大哥坏话了。他说,他要做的比你可能做到的还要好。他一直都很好强的。”
“他的确很棒,比我要厉害了。我自愧弗如。”
初阳淡淡的说道。
“哈哈。还是我的大哥好,这么宽容。”初冰轻轻的摇了摇初阳的手臂。缓了缓,初冰又道:
第305章()
“前几日,二哥受伤醒来,就告诉我说,他知道你为什么走了。说,因为等待死亡的感觉,比死亡本身更恐惧。如果你留着家里,也许活不到现在。也许,就算是活到了现在,也疯掉了”
初冰道。
初阳没有回答,没有证实,也没有否认。
夜色深沉,安澜看不到忆情的神色。
到底要如何,才能消解你心头的恨呢?手足同胞,血浓于水的兄弟,遭受这样的磨难,你是不是也会难过同情呢?
安澜胡乱的想着。
那个骄傲的少年,竟然是有着这样悲伤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安澜心头一阵阵的痛。
易家的孩子,真的都很难得。在经历不堪回首的往事之后,在日日承受着难以忍受的苦痛之时,初阳仍旧是恬淡自若的性格,谦和温润。而那个平素艰难的初晨,仍旧有着坦率随性的魏晋风骨。他一面仗剑横行,做坚毅勇为的少年将军,一面却真情流露,做随性疏狂的少年书生。
“我去叫他进来休息”
初阳道。
“好啊。大哥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初冰道。
这一夜,明月高悬,碧空澄澈,挂着稀稀疏疏的星星。蓝空雪原,并不显得格外的暗。
初冰让巡视的士卒叫初晨过来。
初晨勒住马缰绳:
“丫头,你怎么了?”
“初晨,是我叫你。你进来。”
初阳道。
“大哥有事儿?”初晨略微俯身,透过车帘望着初阳。
“你进来休息一会儿”初阳说道。
“不用了。我若是休息,就去别的车上休息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了。”
初晨摇头拒绝。
“进来。”初阳坚持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初晨叹了口气,下马将马匹绑在车上,然后一跃,跳上了车。
“大哥,我没什么事儿的。易家军训练,就经常会折腾三天三夜不休什么的。我适应的了。”
初晨解释道。
“你身上的伤”
安澜问道。
“你们不用初冰瞎说。不严重的。不碍事。”
初晨坚持道。
车并不大。忆情与初雪坐在车的一角落。初雪仍旧睡着,头靠在忆情的怀中。旁边是安澜。初阳与初雪坐在另外的角落。
因为初雪睡得比较恣意,是以,给初雪与忆情留出了很大的空间。然而,初晨上车,看了忆情一眼,就选择靠在初冰脚下很小的地方坐下。
“你去那边,干嘛和我挤”
虽然两兄妹感情极好,初冰对初晨很是关心,可是初晨一上车,两人就争吵起来。
“你挪一下。你让我上车,现在又嫌车小拥挤。”初晨抱怨道。
“行了。我往里挪一下。”安澜往忆情旁边动了动,给初晨留出了位置。
初冰也耸了耸肩。
不动声色,不需要语言,安澜都能明显的感觉到,相对于初阳,甚至初晨与初冰对忆情的忌讳尤深。
“初晨,你身体真的没事儿?你要不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