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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承受得住这样辛苦的赶路。可是,此刻见他这样的模样,初夏到底是心痛。
“初阳初阳”初夏唤道,推了推他的肩膀。
初阳勉力的睁开双眼,看了看初夏,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没事儿。”
初阳的目光很是疲惫,似乎清醒着说话都要用掉很多的力气一般。只是,他的神情仍旧是平和淡然的,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自身的处境,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从掳走了他们,小池最初在车里大喊着,追问着,咒骂着,直到被初夏塞进去一块布才停住了呼喊;而初阳却只是最初诧异着,意图阻拦她,待到发现初夏意志坚决的要带走他们,他反倒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忍受着初夏的安排。
“你身上有没有药?我不想看着你没有到嘉兴就死了”
第346章()
初夏道。
面对这样的初阳,初夏心中怜悯,却也有着无端的怒气。
初夏宁愿初阳在追问她,责备她,甚至咒骂她。可是,初阳没有。这样的面对面安静的坐着,让初夏更多的不知所措。
“没有了,我不会死的”初阳道,竟然冲着初夏淡淡一笑。
“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真不怕死啊?”
初夏皱眉。
初阳吸着气,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身上有伤,他稍微一动,即是钻心的疼痛,他不由得皱眉。初夏看在眼中,心下不忍,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扶他坐好。
“谢谢我怕死,但是我知道初夏不会想害死我的。”初阳缓缓道。
初夏就坐在初阳的紧旁边,初阳呼气的温度,她都能感受的到。
初夏愣了,不由得盯着初阳,一脸不解:
“你当真那么相信我?我有什么可以让你觉得我不会害死你的?若是我不想害你,你应该在你的客栈里好好的休息,可不是跟着我被五花大绑的绑到了玉门”
“你一定有你的迫不得已。”初阳道。
两人对视着,却再没有说话。
初夏双手抱住了膝盖,一时间竟有些木然。
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很不好。她从来不希望被人同情被怜悯,她不愿意听到他为自己开解,她宁愿他恨她怨她。
可是,自己害了初阳这么多次,为什么,初阳却仍旧认为她是迫不得已的,用那么善意的心去体谅她呢?为什么,这个与她注定敌对的人是最关心自己的人呢?他们并不像楚叔叔说的那么坏啊
初夏的心头不由得抽痛着,思绪也混乱起来而来。
初夏望着初阳,悲伤铺天盖地而来。她又一次利用他伤害他了,初阳一定会恨她了,就算他不说也一样那么想吧。何况,若是初阳知道她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原谅她,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初夏吸了一口气,扬了扬头。心中的信念又一次的腾起。这是她的宿命,只能依着走下去吧。
马车走的越来越缓慢,直至小池勒住了马车,车完全停了下来。
“你这车上是什么人?”
一个守城的兵士问。
小池陪笑着作揖:
“兵大哥,里头是我们家小姐与公子,从安西城探亲回家的。”
“我看看”兵士道。
“现在检查的这么仔细啊?”小池装作闲聊天的说着,给初夏和初阳以准备的时间。
“是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为了让大家过个太平年,咱们不得查的自信点吗?”
兵士道。
“哦哦是是我们小姐与公子就是要回去过年呢”
小池说着,缓缓打开了门。
幸好,初阳身上已经看不到绳索,他端坐着,闭目养神,一语不发。初夏向兵士微微颔首。
“大哥好”
初夏的声音低低的,分外娇柔。
看到初夏这样美丽的女子如此温言软语,兵士心花怒放,一挥手
“好好走吧。小姐一路小心,快过年了,赶紧回家吧”
“谢谢大哥。”初夏微微施礼。
车门被关上,小池一扬鞭,马车进入了玉门关。
“你来驾车还是我驾车啊?”
小池在车门外喊。
“你,快一点,不要磨蹭。”初夏的声音,一直都是冷厉而短的。
“外面好冷啊”小池嘟囔着。
第347章()
可是,初夏却没有回到。
初夏望着眼前的初阳,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而初晨闭目养神,仿佛是没有感觉一般的。
此际,在官路上疾驰的还有初晨与安澜的车队。
他们的车队有十一辆车组成。士卒三人一组,分成十队轮流看管着马车,另一辆车上是安澜与忆情、初雪,三个人坐在最后一辆马车,随车队而行。
因为马车运送了极重的“宝藏”,是以,车行进的很慢。初晨命令士卒严加戒备,以防在安西去往嘉兴这遥远的路途上出现意外。
尽管是日夜兼程,初晨等人入玉门关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
安澜趴在窗口,望着一路略过的风景,回想着初入玉门时的情形,不由得唏嘘不已。来时,她与初阳、初夏等人一起,而当时的同伴,也只有忆情与初雪在身边了。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没来由的想起这首诗,安澜取出玉笛,放在唇边吹起。
笛声悠扬清澈,响入云际,也直抵心底。那丝丝缕缕的笛声,寄托着安澜心中的思念,不舍,隐隐忧伤与焦虑,让这原本寂寞行进的队伍,也平添了伤感。
一曲终了时候,却听到初晨的箫声。竟然是那一曲高山流水。安澜略微有些诧异,旋即笛声相和。
初晨果真是天赋出众的人,不过是听过一次,即可以记住曲子。在这个时候,初晨吹起这个曲子,那温暖缜密的心思,让安澜不由得多一分感动。
“听着这样的曲子,就仿佛到了江南。高山巍巍,绿竹苍松,流水潺潺,蜿蜒入海。如果不是人们的贪欲引发争夺,战争,傅姑娘与二哥,到是可以笛箫相和,过着闲散的日子。不过呢,若是等到人心澄澈,那必然是海清河堰之时吧。而你现在骑在马上吹箫到底有多危险你心里清楚”
初冰勒住马,在初晨的身侧,道。
初晨收住了箫,忍不住一声喟叹:
“你是来告诉我,人的贪欲无尽,所以,我是过不了闲散日子的。眼下,我得注意安全”
“我前面的话也是真心的。若是没有大哥,若是现世安稳,我如何不愿意见到大哥你万事随心呢?大哥本来就是清俊才绝的书生,纵情诗书,闲散江湖自然是很不错的。不过,偏偏这一世的命运作弄,就只得遗憾了”
初冰道。
初晨上下打量着初冰。
初冰一身戎装,与士卒们同骑战马。这两日,星夜兼程,连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兵卒都是异常的辛苦,皆有倦意,而初冰却仍旧伶俐精神。她虽然是身形娇俏,面容清丽,可眉宇间却别有一股飒爽英气。面对着初晨打量的目光,她坦荡温和。
初晨淡淡一笑:
“你的意思我明了的。”初晨忍不住的回望了一下后面的马车,自然是看不到车中的安澜。他淡然一笑:
“我始终都觉得,现在我的人生是大哥的。其实,不是的。已经走了这么远,这必然是我的命运与人生,我皆是知道的。我知道怎么把握分寸,他是大哥心爱的女子,我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了,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我如今只当她是朋友,不愿意她太过沉溺于悲伤”
“我知道啊”初冰微微笑着。
第348章()
初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你这样鬼精灵的丫头,我看要赶紧把你嫁出去为妙。不过,谁向我们在家一般让着你,谁受得了你,这可是大问题”
“二哥!”初冰嗔怪道,又旋即一笑:“你比我大,你自然要先给我娶了二嫂,才要把我嫁出去吧,不急的。天地下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我哪敢,是你太过聪敏了,我自愧弗如。你这样对大哥,大哥也不白疼你一场”
初晨道,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苍白笑容:“不过,这些年,我对你也照顾有加,你却总是喜欢跟我吵架,与我作对,这是为什么啊?你待大哥如此,又待我如此,很让我心寒啊”
初晨的话,半是戏谑半当真。
“因为大哥比你好啊。”初冰笑道,又故意侧头看着初晨:“大哥哪儿哪儿都比你好。满意不?”
初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我能说什么呢?”
“懒得理你啦。”初冰笑着,打马向队伍前面。
身后,隐隐传来初晨的一声长叹息。倒不是为了初冰把他与大哥比较的几句笑言,而是,因为队伍最后的那个女子。
初晨故意放缓了马行进的速度,他想再看她一眼,再与她聊天。每一日,每一刻,这样的念头都在他心头浮起。
如何是舍得,如何是不遗憾呢。可是,他却只能努力的把她想成,只是朋友;只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相思与喜欢。然而,到底是日日相见,到底是朝夕相处,他望着她的淡然微笑,微微颦眉,望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觉得无边的欢喜,却无限的伤感。她带给他生命中鲜活的希望与温暖的阳光,可是,却注定要在他的生命中远离,而他,不能与这样的结局抗衡。初晨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清醒自己的意识。
天意作弄,她是大哥心爱的女子,他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尽管想到此,心底就一阵阵的痛着,可是,初晨却暗自下定决心。
父亲为感情困扰多年,终因为感情,给易府一家带来无尽的伤痛,对此,他们这些孩子都是刻骨铭心的。他不能再在感情的路上,有一步的行差踏错了。
尽管,关外的漠北已经是天寒地冻,冰刀雪剑的时节,但是,江南沿海的邺城,却仍旧温润潮湿。这一日旁晚,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