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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我这就去办。”尽管不明白展擎的用意,张雅媛也不敢多问,马上去执行了。
十几分钟后,她又回来了,把一叠文件送上展擎的案头,后者再不多说一句话,立即埋头阅看、签名。
清早发现陆文彤失踪后,他便赶到杜为民那里,可老人也不知道外甥女的去向,只说昨晚深夜她突然来了,告诉他要出一趟远门,或许很长时间才会回来,还把银行卡留给了他。
展擎又赶往她的旧住所,叫人来撬开抽屉,果然陆文彤的身份证、护照统统不见了,不一会儿,便得到左名扬传回来的消息,说通过关系,从航空公司查到资料,陆文彤乘坐深夜的航班,两个小时前刚刚飞往香港。
展擎突然明白了,她是要从香港转机,飞往洛杉矶——那个有她的亲人和恋人,给她快乐,又令她悲伤的地方!
他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通知了陆博瀚,决定尽快处理好公司的事务,然后追随陆文彤到洛杉矶,尽最大的努力将她带回来。
在此之前,展擎还联系了展拓,如果他不能暂时不能回国,便由后者代理昆仑传媒总裁一职。
如果陆文彤留恋那个地方,那个人,他也会留下来陪她,直到她完全能够向他,向未来的生活敞开胸怀!
无论需要多久,都一如既往,绝不放弃!
洛杉矶,东区郊外。
青灰色笔直的马路旁,是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尽管枝叶稀疏,但枝头上的点点新绿,已然透露出春天临近的消息。
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从马路的一侧,延伸出又一条狭长的小径,向着梧桐和桦树的小林子蜿蜒出去,尽头是一列铁艺围墙,环抱着青草地和一栋白墙红顶的半旧小楼。
围墙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因为长久以来,人迹罕至而变的大胆的小鸟,偶尔停留在栏杆上啾啾的欢唱。
站在铁门前的女孩,拉下围巾,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清秀脸庞,目光穿过栏杆之间的缝隙,望向那座小楼,幻想着是否会突然从那里,跑出那位美丽温柔的女人,尽管记忆中的容颜已模糊了,留下的也只有“温柔”、“美丽”这样的印象。
她知道,在这座小楼的背后,一株茂盛的梧桐树下,就是母亲的坟茔。
“妈妈……”陆文彤抚摸着大门上,金属的密码盘,泪水潸然而下。
不知记忆中的密码,是否还能打开这扇大门?
大门背后,有着她三岁之前,和母亲相处的,为数不多的幸福记忆,也有着之后和父亲无尽的争吵,和负心情人断然决裂的痛楚伤痕。
那天晚上,她就从这里跑出去,飙车、酗酒、狂舞,然后……遇上了展擎。
这或许上天恩赐给她的,最大的哀怜了,可她怎么能够接受呢?
他家世煊赫,一身清白,是倍受关注和期待的商界翘楚,拥着无限光明的前途。
她的父亲是洛杉矶华人帮会首脑,母亲是无法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外室,而她自己,是害死恋人,孽债累累的女人!
她怎么敢站在展擎身边,怎么配拥有他那样热烈而专注的爱意!
陆文彤终于按下了第一个数字,密码盘上的液晶区却一片黯淡,是电池耗尽了吗?
难道说,五年来,他从未到过这里?他把这里,连同她,连同曾经不快的记忆一起,统统抛弃了么?
手指不停的戳,直到感觉疼痛,密码盘依然什么也不显示,她终于崩溃了,跌坐在落叶堆积的地上,放声大哭。
失去了展擎,再失去了他,那么天地之间,茫茫人世,她还能剩下什么呢?还有什么值得记忆和留恋的呢?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阵,尽管精神委顿,内心的郁结却消散了些许,陆文彤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还有一个地方一定要去。
她用围巾擦干泪眼,视野中便伸进一只手,修长、瘦硬,掌纹纵横。
陆文彤蓦的仰首,只见面前站着一位清瘦高挑,面目儒雅的中年男子,却有着与年轻不相符的花白头发和深刻眉心。
在过去的年华里,他似乎有过太多的动荡与忧伤。
陆文彤张着嘴,嘴唇颤抖,心里分明已在大声呼唤,却因为太震惊,太激动,而发不出哪怕一个声响。
没有得到女儿的及时回应,令陆博翰越发惶恐——她还在记恨着他,记恨着他辜负了她和她的母亲?
“文彤,是爸爸,是爸爸啊!你还记得么?”
害怕女儿又会从眼前抛开,从此永不相见,陆博翰顾不上不远处,还守着几名下属,当即跪坐在陆文彤面前,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搂进怀中,泣不成声。
从胸口到喉头,都一片灼热,依然无法发声,但她却垂下头,额头搁上了他的肩膀,泪水再度止不住的涌出,打湿了父亲——如今世上唯一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的衣裳。
“文彤,文彤,我可怜的孩子!”
陆博翰后悔,没有早一步解决林逸峰,眼前的女儿,看上去脆弱极了,无助极了,在想起一切后,她会否还有采取极端的手段,他是半点把握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松手!
父女俩相拥哭泣了许久,终于她在父亲的怀中抬头,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惊动的陆博翰。
“文彤,你怎么了?”
“爸爸,我想去一个地方。”
她清清楚楚的叫着“爸爸”,但陆博翰却来不及激动,马上追问:“去哪里?”
“您能告诉我,家浩他……葬在哪里吗?”
“啊?”陆博翰深陷的眼中,顿时弥漫了惊恐之色。
第336章 他敢为爱一赌吗UaiG。()
“你,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陆博翰大惊失色。
“爸爸,我想到家浩的墓前,看看他……”陆文彤低头,笑容惨淡。
“不不,文彤,你不能去!”拉着陆文彤的手不放,力道大的令她生疼,几乎是在哀求女儿,“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孩子,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害了你!”
陆文彤内心既温暖,又凄清,分明是自己年轻时任性使气,才铸成大错,结果父亲和爱人都争着承担责任,为的就是能够让她放下心理包袱。
可是怎么放得下呢?
记忆回来的太突然,太猛烈,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欧家浩充满关切,又焦虑失望的眼睛,还有欧太太,她哭喊着,撕扯着,仿佛世界在一瞬间崩塌,那怨毒的眼神和诅咒,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
“爸爸,对不起,我放不下……”陆文彤轻轻摇头,用另一只手,替父亲擦去面上的泪水,“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爸爸,我就这样一辈子陪着你,陪着家浩,好不好?”
听她这么说,陆博翰稍稍放心,但心中仍有顾虑,“爸爸当然希望,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看到你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的生活,可是,展擎呢,他已经赶往洛杉矶了,你真的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见他了么?”
“爸爸,我不能见他,我控制不住,但是,我不能,我也不配……”陆文彤低头,伏在父亲的手背上,眼眶湿热。
陆博翰沉默了,对女儿的歉疚越发强烈。
他明白陆文彤的意思,除了对欧家人的负罪感,令她无法坦然享受展擎给予的幸福之外,就是在父亲和爱人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她不想让老父,永远藏在自己生活的阴影中,然而豪门巨子又怎能跟黑帮大鳄的女儿结婚?
展擎身上背负的,不仅是自己的前途,还有展家,还有昆仑集团的未来!
这一切,他都敢为爱一赌吗?
陆博翰内心凄楚,但不敢强劝女儿,害怕又刺激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只好暂且答应,“好,爸爸带你去,文彤,有爸爸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他说的温情坚定,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他已步入人生暮年,过的又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真的可以照顾文彤一辈子吗?
欧家宅院的中庭,阳光遍地,草地上的点点新绿更密集了,欧太太坐在轮椅上,半眯着眼睛,惬意的晒太阳。
“太太,这一季的风信子都谢的差不多了,要拔了吗?”园丁来向她请示。
“可以的,随便再种上点儿什么吧。”欧太太微笑颔首。
“随便……种什么话都可以?”园丁再次确认,风信子是死去的少爷最喜欢的花,这么多年了,太太总是一茬又一茬的种植。
“嗯。”欧太太抬起脸,呼吸阳光、植物和水的味道。
这时,一名佣人从大门那边匆匆跑来,一脸吃惊的指着身后,“太太,太太,有,有客人来了!”
“客人?是哪一位呢?”欧太太微觉诧异,莫非来了什么重要人物,但这个时候,她先生还在上班。
“是,是——”佣人喘着气,似乎因为太过惊讶,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欧太太皱了皱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门外停了辆黑色的车子,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倚车而立。
仅仅看见他的身影,欧太太的眉宇便舒展开,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捂着脸喃喃自语,“天呐,carl,怎么是你……”
不过,她很快便清醒过来,赶忙吩咐佣人,“快,快去给展总裁开门,请他进来!”
对展擎的突然造访,她是又惊又喜,同时也有一点不安,因为从电视上多少了解了一点,他和陆文彤的婚礼并不顺利。
他来,会不会是跟这件事有关呢?
佣人领着展擎快步走来,当他越走越近,欧太太不禁起身,很自然的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想要拥抱的动作,省悟过来之后,又讪讪的笑着放下。
让她没想到的是,展擎却一大步跨到跟前来,非常自然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俯身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妈妈。”
“噢,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