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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便也跟着回去睡觉。
这时候小羽还在酣睡,羽衣刚要脱衣入水,忽听得里间传出轻轻的呼唤声,是林姑娘在喊人,喊的是小羽,想来这小羽伺候得她久了,她总是很顺口就喊出来了。
羽衣见小羽还是没有醒过来。就自己披衣走了进去。
淡粉色帷幔轻轻垂落,将林姑娘的床严严实实遮了起来。
“姑娘,您喊人。”羽衣轻问。
“小羽,哦,羽衣啊,我口渴得紧,你给倒点水来。”果然是林姑娘需要人侍奉。
羽衣倒了水双手端着轻轻递进帷幔中去。
忽然手中一轻,杯盏翻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掠过羽衣心头,她赶忙吸一口气。猛地往回收手,然而已经迟了。手腕子被一个铁抓一样的手紧紧抓住了,这人五指紧紧扣住了她手腕关节脉管,只叫她再也难以脱身。
羽衣挣扎几下,发现无望脱身,只能稳定下来,轻声喝问:“什么人?竟来算计于我?”
一个声音阴恻恻答道:“你又是什么人?明明身怀上乘武功,却扮作下贱的小丫环混在林府,究竟为了何事?”
尽管帷幔中的人捏着嗓子,看样子在刻意改变原来的声音,但是羽衣还是听出来了,她竟然是林羽兰。
林羽兰?!
羽衣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你、你?林姑娘,你竟然是个武林高手?那些文弱不堪的样子,却原来都是你装出来的?”羽衣惊诧得声音都变了味儿。
“哼———”林羽兰冷哼一声,不再答话,手上的劲儿却越大了,她扯住羽衣一把将她拉进帷幔中去,迅速伸指往羽衣身上点来,却是要封住羽衣全身的穴道。
羽衣nǎ里能再叫她得寸进尺,受制于她?
她深吸一口气,一股热气从丹田迅速升起,身子一缩,忽地反手出击,使的正是玉面侠所授的“竹林清风赋”中的内功心法。
林羽兰没想到羽衣功夫这么厉害,不容她发功搏击,已经被羽衣反剪住双手,点了大穴。
羽衣这才舒一口气,看清林羽兰全身衣着穿戴整齐,头发不乱,好像根本就没睡的样子,不禁好奇,心里一动,问道:“你明明身怀武功,却装作什么都不会?一副天真娇憨的样子,你究竟为了什么?”
林羽兰脸上红一团白一团,喘着气挣扎着,说:“要杀要剐由你!想得到我们林家的秘籍,却是万万不能!”
这话来得蹊跷,羽衣诧异:“什么秘籍?我又什么时候想要你们的秘籍了?”
林羽兰嘴角冷冷一撇,讥讽道:“别再装啦,从你靠近我们,装作走投无路的样子投我这里做什么丫环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你不对劲了。可笑你还在那里跟我装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已经来了,还不敢承认来的目的吗?”
羽衣还是诧异:“林姑娘,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到你身边只是想保护你,并不是为了什么秘籍。”
林羽兰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只是冷笑不已,再也不理羽衣。
羽衣想了一下,忽然有点明白了,上前噌噌噌对着林羽兰大穴拍打,顿时解开了林羽兰的穴道。
林羽兰有点意外:“你,怎么不拷问我了?”
羽衣一笑:“谁要拷问你?我说过了我不是为你们的秘籍而来!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真的有一个人是冲着你们林宅的某一样贵重东西而来的。所以你需要防备一下。”
“张彩云?我早就看出来了。”林羽兰说。
“林姑娘果然不笨。只是连我都骗过了,可笑我还自以为武功高强,路见不平,拔刀来助你,其实却早就被你当笑话看了去。这样吧,我原来以为姑娘并不会武功,恰好那日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所以冲动之下才来姑娘这里叨扰,现在既然姑娘自己身怀武功,那么我便走了,告辞———”
羽衣说完,双拳一抱,身子已经飘出老远,就要开门而去。
林羽兰呆呆看着,也不来阻拦。
羽衣顿时觉得全身一阵轻松,本来她以为林家主仆文弱女子,落难无助,所以才路见不平,准备出手相助的。现在既然林姑娘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中人,那么还要她羽衣担心什么呢?她轻轻一笑,使出轻功,身子轻飘飘盘旋而上,越过墙头,像一只大鸟一般,竟然已经消失在漆黑一团的暮色深处。
身后,林羽兰趴在窗口怔怔望着,嘴里喃喃道:“难道我真是冤枉她了?她并不是为了我家的秘籍而来?”
第二十二章 静水深流 2()
羽衣离开了林家老宅子,一个人在姑苏街上信步走着。
夜色黧黑,伸出手很难看清五指。
去哪儿呢,她一时没了主意。
掐指一算,距离峨眉约会时日还早,她决定先去姑苏名胜风景处走走看看,解解眼馋。
但是姑苏都有些什么好去处呢?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街上寂静无声,商铺店面都落下门板,处于一种深沉的黑暗当中,仿佛白天的那些热闹就被黑夜的幕布遮住了。
这时候远远的地方传来敲更声。
她不由得循着声音往前走。
走了一程路,那更声却消失了,她感觉迷路了。
忽然,耳边又响起来了“当当”的声音。
这声音在长夜里听上去清晰、沉缓、忧郁,却又好像模糊、有力、沉稳……
羽衣读的书不多,但是有一首诗却是熟悉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现在,这首诗蓦然出现在心间。
是啊,这里不正是姑苏了吗?
难道这里便是寒山寺所在的姑苏?
这一回她侧耳辨清了声音的来源,然后向前奔去。
她要去看看寒山寺,亲眼看一看和尚敲钟的情景。
寒山古寺和江枫古桥是姑苏出了名的古风景,就算羽衣孤陋寡闻,但这个却是听说过并且向往过的。
原来这寒山寺并不远。羽衣奔驰了一会儿。就到了。
寺院不大。门前立着高大的树木,黑夜里看去,好像是白墙青瓦,大门紧闭。
她身子轻轻腾起,越过墙头,向着钟声而去。
这钟声还在缓缓响着,悠扬清亮,恢宏浑厚。感觉传出去很远很远,消失到无尽黑暗深处去了。
羽衣抬起头望天上,感觉那满天星星顿时明亮了许多,但是天色却正是半夜时候。
只见撞钟的却是一个小和尚。
这和尚可能瞌睡难耐,所以耷拉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钟,巨大的钟声发出的撞击带着嗡嗡的余音,人站在远处都能感觉到这种震颤在一拨一拨不断地传递过来。
但是小和尚单瘦的身子却好像一片青翠的叶子,虽然有些摇摆,却没有丝毫费劲之感。而是显得随意、自然,一点也不吃力。
羽衣站在远处看着这巨大的钟。又看那钟声之后一张单瘦的秃头瘦脸。
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流淌,只觉得心胸间荡满了豪迈而忧伤的感触。
抬头望天,远处的古运河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感觉时间一下又回到了唐朝,一个叫张旭的落魄书生,此刻躺在船内,耳畔钟声悠悠,张旭却是愁绪满腹,禁不住随着黝黑夜空吟出了那首千古名诗……
又有谁知道,在这样一个夜晚,有一个叫梅羽衣的小女子,一个人在寺内望着钟声痴痴发呆。
那小和尚敲完了钟,趔趄着瞌睡至极的脚步,往住所走去。
羽衣忽然想到:“这和尚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却日夜在这里听着这样美好的钟声,却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我要是生为一个男儿,他日便一定来这里出家,也做一个扫地烧火敲钟挑水的小和尚吧。只可惜已经生为女儿身,这辈子要做和尚,只怕是不行了。”心里胡思乱想,脚步软腾腾走着,心里一时高兴一时悲伤,只觉得天地广阔,而自己一个人这样走着,却是一件十分伤心不已的事情,又想起刚才的钟声,悠悠远远,就像敲打着人内心的孤单,将这种无依无靠的孤寂放大到了千倍万倍,真是叫人有肝肠寸断的感觉……
羽衣想到此处,遂联想到为自己而死的张一年,惨遭毒手的江兰天,下落不明的汤无用,中毒而死的白兰,几欲发狂的李松寒……心里一时欢喜一时悲伤,真是喜喜悲悲,交替不已,一颗心被揉做了千瓣万瓣……不由得仰起头望着幽深的夜空,撑不住怔怔地落下泪来。
那泪水一旦落下,便如决堤的河流,哗啦啦流淌不止。
而伤感则淤泥一样,被流水冲涮着,渐渐地流淌而去。
“阿弥陀佛……小施主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为何又要独自在这里流泪不止呢?”一个苍老迟缓的声音稳稳地传了出来。
吓了羽衣一大跳。
慌忙循着声音来源转身去瞧,却见身后的一间小禅房里亮起了灯光,而问询声正是从那小小的窗棂内传出。
羽衣觉得这声音平淡冲和,极为亲切,不由得紧紧前行几步,双手抱拳,很有礼貌地回道:“晚辈原是听着钟声而来,因感觉这钟声十分好听,引发了内心的一些伤心事,所以禁不住伤心流泪,却不想打扰了大师父清修,真是抱歉!”说着向着灯火之处深深鞠下躬去。
“小施主不必多礼……即是来了,便是缘分,何不进来一谈……”那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
羽衣不由得循着声音向着灯火走去,一间不大的禅室,室内布置极为简朴,一个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一张古朴的脸上神色和善,眉眼慈悲。
而他身后则站着一个小和尚。
羽衣借着灯光细看,但见这小和尚长得十分清秀,身子单瘦,细看身形,却正是刚才敲钟那人。
老和尚见羽衣果断进屋,深感意外,心里说这姑娘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