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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十八残凤扬威大漠,历来形影不离,今日缘何只到了二骑?”方宗雄不安地自语。
二骑驰近,在三丈外勒马,一瞥遍地的死尸,左首一位满含讥诮地说:“各位,咱们又见面了,这些死人怎么回事?”是女子的声音。
“原来是二位女侠,失敬失敬!”对方来头太大,方宗雄自知惹不起,忍气吞声抱拳道:“我等路过此地,无意中做了一桩小买卖……”
“尔等又在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右首的骑士厉声喝问,也是女子。
“不敢不敢……”方宗雄慌忙如此这般,讲了群雄劫宝的始末。
“原来如此。”右首的骑士语气一缓:“既然是官府爪牙,杀之无罪。适才有个黑衣人向南走了,他是什么人?”
“他叫黑煞,来历不明。”方宗雄不怀好意地说:“适才,在我等手中黑吃黑劫走了珍宝,尚未走远,二位若欲染指,此时赶去还来得及。”
右手骑士道:“唔,这名字倒很响亮。此人胆敢虎口夺食,诸位大概不会就此罢休了。”
“在下的确不甘心。”方宗雄苦笑不已:“奈何此人身具赤阳神功……”
“你说什么?”二位骑士异口同声,语气极为严厉。
方宗雄一惊,抓起何和里的手掌道:“二位请看,舍弟便是为赤阳神功所伤。风闻追魂雷霆并没有死,极有可能是他本人现身……”
二位骑士飞身下马,走上前来审视片刻,右首的骑士厉声道:“姓方的,我警告你,日后胆敢向黑煞伸爪子,休怪我手下无情!三妹,走!”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欺人太甚!”方宗雄怒火骤升:“我大漠五义倘若被几个女人吓退,日后休想再叫字号!走!赶上黑煞,夺回珍宝!”
“黑煞有可能会入关,而大汗不许咱们入关……”孙道云不安地说。
“不理他,上马!”方宗雄老羞成怒,横了心要夺回珍宝。
从此,黑煞的名号不胫而走,追魂雷霆复出的消息,也迅速传遍甘凉,传向中原内地,诸多昔日的宿仇,纷纷就道,日夜兼程赶赴甘凉,盲目地追踪、搜寻、查访。霎时间,平静了十余年的江湖武林,再次风起云涌,陷入不安之中。
静室内,油灯如豆。
火神爷霍老镖头正在练功,一阵极细微的异响由远而近。他收功站起,沉喝:“何方朋友?不必藏头露尾,请现身!”
房门突开,一条黑影疾扑而入,老镖头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来人晃身急躲,大叫:“霍伯伯,是我!”
老镖头大吃一惊,身形一旋,化去掌力,面现愠色,责道:“冒失鬼,恁地鲁莽,这一掌若是打实,岂不令人痛煞?你来做甚?”
来人正是那位黑衣道士黑煞,他放下革囊,笑嘻嘻地说:“伯伯功至化境,收发由心,焉能打实?小侄在谷中闷得慌,出来玩玩……”
“师父,什么事?”二名值夜镖师闻声掩入,看到黑煞,为之一怔,纳头便拜:“咦!是少主!属下参见少主!”
“啊呀!中汉兄,沐大哥,快快免礼,折煞人啦!”黑煞忙不迭地上前,一把扯住了二人。
老镖头笑道:“少主不喜俗礼,你二人就不必行此大礼了。速去唤醒众弟兄,小心门户。”
“是!”二人施礼退去。
“咦!好香!”老镖头搐搐鼻翼,一指革囊:“这是什么?”
“不知道。”黑煞拎起革囊,笑道:“小侄偶尔得来,一路之上,那干鼠辈追迫甚急,小侄尚未打开过,好像是麝香……”
“你参与了劫宝?”老镖头变了脸色。
“冤枉!小侄怎敢?”黑煞急急分辩,如此这般,讲了经过。
老镖头打开革囊,果然是满袋麝香,信手拈起一颗,二指一捏。“噗!”药皮破裂,从中滚出一颗龙眼大的明珠,落地乱滚,光华四射。
二人大吃一惊,老镖头接连捏开五六颗,皆是各色宝石、猫眼、明珠等等奇珍异宝,颗颗价值连城。
“小淘气,你好大的胆,竟敢惹此奇祸!怎生是好?”老镖头连连顿足,焦虑万分。
黑煞呆了一呆,不以为然道:“反正小侄不得,别人也会得了。他们能得,小侄为何不能得?充其量是黑吃黑顺手牵羊而已,又不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怕甚?总坛库帑空虚,入不敷出,将它送回去,正可补充公用。此事托付于伯伯了,贼人追迫甚急,方宗雄叫穿了小侄的身份,官府有可能会顺藤摸瓜,来找伯伯的麻烦。小侄不敢久留,就此别过,告辞!”话落人杳。
黎明时分,大队官兵果然闻香而至,包围了肃州镖局,但却扑了一空。
麝香香味浓烈,而且有极强的穿透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难以掩饰。
黑煞将满袋麝香送到了镖局,方圆百丈之内异香遍地,经久不散,瞒不住人。老镖头知道官府很快便会顺藤摸瓜找上门来,当机立断,率全局弟兄,连夜撤回龙凤令总坛了。他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官兵便到了。
黑煞亦连夜出城,向东走了。
大漠五凶无视主子不得擅自入关的禁令,率三十余骑精锐悍匪,偷渡边墙,日夜兼程向东赶,因而,也将这场江湖风暴,由戈壁大漠带入了河西,又由河西带入中原内地,而且愈演愈烈,所经之处杀伐四起烈焰焚天,最终演变为一场遍及整个江湖武林的大风暴、大浩劫。
霎时间,天下武林为之震动,许多闭门纳福,不问江湖是非的黑白两道高手名宿、武林耆老,不耐寂寞,纷纷重做出岫之云。
同时,少林寺的法帖佛柬秘密急传,传向四面八方,十万火急。各大门派的高手屏除一切杂务,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赶回师门。
绿林箭急如星火地飞递,江湖混混、地痞无赖之类牛鬼蛇神亦不甘人后,纷纷就道向西赶。
河西三郡的文武官员,个个头顶冒烟,人人自危,一边飞调高手,倾巢出动向东追赶,一边烧香许愿,祈祷上苍保佑,早日捉住江洋大盗保住乌纱帽,阿弥陀佛!
同时,海捕文书以六百里急传向东飞传,抢先一步到达内地,各府县衙门火速调集高手捕快,撒开大网迎头拦截,志在必得。
转眼已是初冬季节,黑煞在凉州以东的荒谷中,踏着小径踯躅而行。
天空彤云密布,雪粒微洒,预示着一场暴风雪迫在眉睫。
他较之数月前清瘦了不少,但更加结实、更加机警了。
蹄声隐隐,大漠五凶与各道好汉赶上来了。
“被人穷追猛打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回头望望身后,脚下一紧。
急赶十余里,前方的谷道中,十余骑立马按剑,拦住了去路。
黑人、黑马、黑纱蒙面,上下俱黑。人与马犹如泥塑石雕,纹丝不动,透出无边的杀机。
他左右一扫,不动神色继续向前走。
两侧奇峰矗立,古林茂密荆棘丛生,而他的行李和银两皆已失落,唯一的衣物便是身上这袭破夹袍,眼看寒冬将至,倘若从林中脱身,这身破袍便得毁了,怎成?
“各位施主,借光,请让开道路可好?”他上前施礼,企图蒙混过关。
“道长便是近日声名鹊起,黑吃黑劫了百万珍宝的黑煞?”一骑士直截了当地问,是女子的声音。
“看来这一关难过……”
他心头一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一横,右手搭住皮护腰,左掌中握了两把柳叶飞刀,退后三步笑答:“过奖!过奖!小有凶名是实,绝对谈不上声誉。诸位也想分杯羹?呵呵!晚啦!除了这身破袍,贫道已然不名一文,正想寻几位乐施好善的施主,化几两银子,买件衣袍过冬哩。”
女骑士失声一笑,道:“你以为,咱们是为宝而来?”
“然则拦住去路……”
“咱们要证实一件事。”
“无须费心,贫道直认不讳!要宝没有,要命有一条,贫道已经忍无可忍了!”
“非也!咱们无意珍宝,只想证实道长是否身具赤阳神功。”
“该死的五凶,泄漏了少爷的底蕴……”他心中大恼,虎目中透出森森冷电。
“此乃贫道的家传绝学,诸位也想领教?”他不客气地说。凡是前来证实他是否身具赤阳神功者,不是仇家,也是对头,不必客气。
“不!”女骑士语音颤抖,激动地叫:“你姓雷,乳名叫鸣儿,是龙凤令已故令主,追魂雷霆雷朋雷恩公之子!”
“你……施主,你们……”黑煞大惊失色。
“是也不是?快讲!”
“是!在下雷天鸣!先父遇害十余载,在下此次出山,不报血仇,誓不为人!先父生前仇家满天下,诸位是敌是友?”
“弟弟,姐姐终于等到你了,请受我等一拜!”
众骑士翻身下马,揭去面纱,纳头便拜。皆是三十余岁美丽女子,个个泪流满面情真意切,不似有诈。
他手足无措,欲待上前搀扶,却又不敢冒失,唯有生受了。
众女子拜毕,其中一位含泪说道:“我姐妹十八人能有今日,皆系恩公所赐。可恨恩公英年早逝,野狼沟一别,竟成永诀……”
“野狼沟!”黑煞大叫:“各位便是先父当年从野狼沟救出十八名苦命女子?”
“是。”那女子哽声道:“自别后,我等逃至马鬃山,拜在一位异人门下学艺,曾亲眼目睹恩公率领十二铁骑与官兵周旋于千里大漠。可恨我等初入师门,艺业未成,无力相助,遂请先师以飞天雷烧杀了追兵。不意恩公兵困雪峰,最终未能逃过清廷的毒手……”
众女闻言,皆掩面啜泣,咬牙切齿。
“原来如此。”黑煞恍然大悟:“在下风闻,当年,曾有人在马鬃山下暗助先父,原来是诸位前辈……”
“弟弟,你不要叫我们前辈。”女骑士急声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