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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不要叫我们前辈。”女骑士急声阻止:“若无恩公大义相救,我等安有今日?你我以姊弟相称,已然有僭,焉敢以前辈自居?”
“这……也罢!请教诸位姐姐如何称呼?”
“我叫翠凤,承蒙众姐妹抬爱,推我为十八残凤之首。这位是二妹霞凤……”
翠凤一一引见,众姐妹皆以“凤”为名,却无姓氏。
黑煞一一回礼,尔后问道:“诸位姐姐何往?”
“弟弟何往?”翠凤不答反问。
“先赴崆峒山祭祖,尔后前往中原,踏平少林武当!”
“我等唯你马首是瞻!”翠凤坚定地道“全力以赴,助你报仇雪恨!我们已经等了十余年,无论你是否答应,姐姐非去不可!”
“既然诸位心意已决,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黑煞知难劝阻,勉强答应了。
翠凤从鞍后解下一个包袱,关切地说:“严冬将至,姐姐特意为你预备了一袭裘袍和几件换洗衣物,权当见面之礼。据闻你有一匹乌骓马,却为何以步当车?”
黑煞称谢接过包袱,扎在背上,笑道:“小弟由边墙偷渡而入,坐骑无法带入,只好忍痛割爱了。后来才知道,再向东数十里,边墙坍塌了一大段,马匹可以随意出入。小弟初入江湖,人地两生,白白丢失了一匹好马,真是冤枉!”
霞凤道:“弟弟,丢便丢了,我的马送给你。”
“使不得!”黑煞忙道:“此去千里迢迢,姐姐无马怎成?衣袍小弟生受了,马匹断不敢收。”
一个执意要送,一个执意不收,二人相持不下。
翠凤笑道:“二妹,别争了,此去间关万里,不能没有马。包袱里有些许金银,弟弟可以在前途买马代步。”
黑煞笑道:“甚至可以抢马代步,小弟相信,一定会有无数冤家找上门来。”
霞凤见大姐发了话,便不再坚持。
翠凤取出二颗其色乌黑,大如鸡卵的物事交给黑煞,说:“前途艰险,姐姐送你二颗飞天雷防身。”
“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厉害?”黑煞怀疑地问。
翠凤道:“莫要小瞧了它,一旦掷出,炸裂之后,不特其碎屑可以伤人,而且触物即燃,入水不灭,百丈之内草木不存,顽石也能烧化。”
第4章()
黑煞一惊,忙将飞天雷递过,说:“大姐,小弟此去凶险重重,对手皆是功臻化境的高手名宿,小弟恐怕保不住它,万一落入宵小手中,用它为祸天下,小弟的罪过可就大了。请暂且收回,待我需要之时,自会向大姐讨要。”
翠凤一想有理,此物所存不多,千金难求,落入外人手中,的确可虑。遂收回飞天雷,说道:“也罢!我便代你保管。近日,许多对头将你当作恩公复生,纷纷出山,要寻你晦气,切不可掉以轻心。”
“大姐放心。”黑煞感激地道:“小弟自信能够应付。”
翠凤道:“你这一身不伦不类太扎眼,仇恨要藏在心中,而非显露在外。你身着黑袍,头束白娟,一看便知是个身负血海深仇之人,很容易惹得群魔缠身寸步难行,如何到得了中原?”
“小弟知错了。”黑煞从谏如流:“对头赶上来了,请诸位姐姐上马先行。”
“是五凶的爪牙,要不要姐姐替你打发了他们?”
“不必,彼此无怨无仇,让他一步,请姐姐上马!”
翠凤道:“也罢!姐姐等替你开道,珍重!”说罢,与群凤上马走了。
暴风雪接连下了两天,仍无平息的迹象。道上积雪逾膝,行人绝迹,黑煞冒着风雪,循着山道,顽强地向上攀升。
他登上峰顶,仰望天色,雪幕如织如瀑,无法判断时辰,估计已近黄昏,必须尽快找到宿处。这种鬼天气,在野外露宿,想也不敢想。
下到半山,山洼间出现了一间木屋,屋前拴了四匹健马,鞍辔已经卸去,马嘴上套了料袋,马儿嚼料之声隐约可闻。
“有人捷足先登了,真不巧……”他闪在古松后,打量四周地形。
木屋三面环山,距官道七八丈,周围古木参天。道上的马蹄印已被大雪覆盖,从树下残留的蹄印判断,至少有两骑也是由西而来。除了江湖朋友,普通人不会在这种天气出远门。情势不明,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极有可能会一头闯进鬼门关。
他进退维谷,忽地向下一伏,身躯扭得几扭,消失在积雪中了。
屋内四人,皆是江湖豪客。
先到的二位腰悬长剑,年约三十五六岁,相貌不俗,而且有三五分神似。
这对活宝,一个叫花子尧,一个叫花孛尧,齐鲁人氏,号称花氏双妖,乃是一对亲兄弟,也是一对采花大盗。二人积案如山,无所不为,终于激犯众怒,在中原无法立足,遂遁迹甘凉,继续为恶。二人剑上造诣颇为不凡,轻功术尤其高明,曾有无数高手名宿,在二人剑下灰头土脸。
二人早到了一刻,取下马包,升起篝火准备过夜。
蹄声入耳,二名身着重裘的中年汉子排挞直入。先到者一跃而起,按住剑柄,神色极不友善。
“二位,打扰了。”一个三角脸的后来者放下马包,抱拳打招呼:“在下二人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与二位做个伴,幸勿见拒。”
另一位马脸汉子踢上房门,蛮横地叫:“孙大哥,无主之屋,人人可住,和他们罗嗦什么!”
“狗东西,鬼叫什么?”花孛尧更横更凶,嗓门更大,跨前一步吼叫:“花某二人先到了一步,便是此屋之主,再敢狂吠,大爷要你爬出去……”
“混帐,你是谁的大爷?”马脸冒火地叫,手一动便要拔刀。
电虹乍现,森森剑锋抵住了他的喉咙。
“查老弟,不可鲁莽!”三角脸慌忙拦住同伴,他认出了花氏双妖,陪着笑脸道:“原来是二位大侠,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这位兄弟脾气火爆,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尚希海涵……”
“算你识相,哼!”花孛尧怒容少霁,长剑还鞘:“二位冒雪赶路,有何贵干?”
三角脸久闻双妖大名,心中怕怕,愈发恭敬,道:“河西一带,已成是非之地,同时,这鬼地方的冬季十分可怕。为免遭池鱼之灾,在下二人要回内地过冬。”
“是吗?”花子尧怪笑着插言:“据闻一注价值千万的奇珍异宝,在大漠被劫,二位可知劫宝者是什么人?千万珍宝,大得吓人,二位真舍得拱手让人?”
百万珍宝变成了千万,越传越离谱。
“道上朋友皆向西赶,二位却向东走,其中恐怕大有文章呢。”花孛尧冷笑不已。
“二位多心了。”三角脸心中发冷,强作镇静,在马包上落座,伸手向火:“前去劫宝者,皆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名宿,官府高手更像疯狗一般见人便杀,可怕极了。在下二人有自知之明,以故远离是非明哲保身……”
“哥,这家伙花言巧语,他的话不足采信!”花孛尧截口大叫:“财帛动人心,没有人面对千万财宝会无动于衷。擒住他们,用酷刑迫供,不怕他不乖乖吐实……”
“嘎嘎嘎……”
怪笑声刺耳,“轰”然一声大震,木门被巨力撞开,四分五裂,一个身着老羊皮袍的花甲老者当门而立,一双怪眼冷电四射,颏下的山羊胡须乱糟糟,挂满了口水鼻涕冻成的冰粒。双爪骨节粗大十指细长,叉在胸前像一对鬼爪,一看便知练了鹰爪功之类的狠毒功夫。
“小辈,有老夫在此,问口供轮不到你!”老者踏入门内,刺耳地叫。
“祁连毒枭!”花子尧吸着冷气低叫。
祁连毒枭祝由风,人如其名,是个横行甘凉的老魔头,杀人如屠猪狗,不问青红皂白,全凭一时喜恶。武林朋友敬鬼神而远之,无人敢惹。
“不错,正是老夫。”老枭怪笑,坐在了花子尧让出的马包上:“你认得老夫,老夫也认得你们这两个鬼东西!你们在中原闹得不象话,跑到老夫的地盘上来作奸犯科……”
“前辈明鉴,晚辈二人委实是走投无路……”
“住嘴!老夫没兴趣管你们的狗屁事,所以容你二人在河西鬼混。目下,老夫要问口供,大漠五凶乃是劫宝者中最卖力的几个,这两个小辈是五凶的爪牙,不会不知道珍宝的下落,识相的乖乖在一旁听候发落!”
“晚辈遵命!”花子尧对乃弟施了个眼色,退向屋角。
老枭凶厉的目光投向三角脸和马脸,二人心中七上八下,无助地打量四周。
木屋乃是用圆木建成,坚固非常,休想破壁兔脱。
“二位,莫怕,乖乖吐实,老夫破例放二位一条生路。”
“晚辈……晚辈知无不言……“三角脸汗流浃背,结结巴巴。
“唔,很好!老夫业已查明,五凶于数月前,率数十名爪牙,偷越边墙进入河西,日夜兼程向东赶。老夫要知道原因,得主是何人?”
“晚辈委实不……”
“混蛋!你敢对老夫说不?”老枭劈胸拎起三角脸,凶狠地叫:“你们必定在追赶得主,他是何人?招!再敢说半个不,老夫卸掉你全身的零碎!”
“我说……”三角脸魂飞胆裂地哀号。
大漠五凶眼看着到手的珍宝落入黑煞手中,岂肯甘休?率众马不停蹄地赶至乌鞘岭,不意黑煞进关之后,先去了肃州,五凶赶过了头,查问之下方知就里。
方宗雄称雄大漠,奸诈机警,极富心机。他已猜出黑煞的身份,也知道十六年前的那场江湖浩劫的前因后果。他由此而断定,黑煞入关东行,必定是前往中原为父报仇。至今未到,八成是因故耽搁,尚在途中哩。
因此,他一边在乌鞘岭张网以待,一边派遣爪牙向回寻找,三角脸和马脸,便是其中之一。二人已经发现了黑煞的踪迹,便冒雪向回赶,不想鬼使神差,落入老魔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