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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华灯初上,京城就是京城,纸醉金迷,烟花之地紧挨城中河道,将河中照耀得如白昼一般金碧辉煌。丝竹曼妙,画舫飘香,时不时传来嬉笑的打闹声,不知哪家女子在取乐高歌,一片旖旎好春光。
京城之中,没有四季,只有引曲缦舞的夜夜笙箫,达官贵胄日夜留宿烟花巷柳,仿佛把一切朝政都抛之脑后,毕竟当今天子最钟爱的便就是吟诗作赋、曲声妙舞,又如何让手下的人废寝忘食地为国担忧?恐唯一为国忧心的也只有雷泽军中这位将军了。
雷泽言此时站在城北城墙之上,夜里的风大,他却只穿着一件铁血甲衣,凝眉眺望城外山河。
不需多时,一名披着毛裘红氅的女子抱着一件披风踏上了城墙高阶,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披上了手中的外套,问到:“夜深露重,夫君也不知多穿点,偏累得我还来给你送衣裳,看你皱着眉,是有什么战事吗?”
雷泽言松了松紧皱的眉头,望向身后之人,叹息了一声,应道:“有劳夫人了。倒无甚战事,只是今日看先生教导布阵,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安,突然想到北族那一伙,要想十二年前黍实之战后,他们就安分得紧,紧得仿佛不曾存在一般,越是这样越让人心忧。”
娉颦见状,心里理了理,雷泽言口中的先生势必是主君帝俊,而能劳烦主君亲自教导布阵,势必主君有何用意,但是娉颦猜不透,也不敢自行询问,见雷泽言如此忧心,娉颦心中亦有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娉颦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大事,她想为雷泽言分忧,但最终也只能安慰道:“夫君忧虑了,北族那一伙虽说至十二年前一直视我九州为仇,但他们与九州之间横亘当年水患之后形成的那一条长河,打不过来的。你看看如今天子都不操心,王公大臣也不操心,就你在瞎操心。”
听到娉颦的宽慰,雷泽言仔细想想,也是如此,北族确实不用担心,因为北族在九州以北,与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长河,若想绕开河泽,就必须爬过双研州,即狮岭州的险峻高峰才能进驻九州地界,可是若不是他们,还会有人想吞并九州,攻打京城呢?
雷泽言说不准,他只是隐隐觉得近日会有战事,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他多年为帅的直觉,仿佛是有一只狗鼻子一般,能嗅到摩拳擦掌硝烟的味道。
雷泽言又兀自叹了口气,也许是他想多了,他常年在军营,似乎刀枪已经沦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因为太过执着去守护着别人,把自己变得过分敏感了。
其实,这也怨雷泽言自小的习惯,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守护着一个小丫头,习惯成自然后,变成了如今任何人他都想去保护,可是,仔细想想,他曾经最想保护的人,他却把她弄丢了。
雷泽言将目光投向曾经黍实州的方向,暗自念道:“她兴许早已不在了吧?”
第149章 重逢()
白日里下的大雪积在街道两侧,艳红的灯火透着旖旎的斑驳色彩,映在白雪之上,流光溢彩。
青石铺就的街道两侧,还在不停传来嬉笑的曼妙之音,已过亥时,酒已半酣。
不得不说风菱当真是位玩弄风月的好手,还真亏是生成女儿身,若是男儿,恐吴小俊都自惭形秽了。
吴小俊包下的百花斋里,此刻,正十来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家围着女扮男装的风菱打转,谈谈解语花,唱唱情迷曲,好不热闹。
吴小俊怎么也没想到,风菱还有这等魅力,能惹得姑娘亲近,不过他的确不知,姑娘心思还是姑娘懂,就凭风菱那善解愁思、一点就透的机灵劲,说得百花斋里的姑娘都围着她,让她解一解烦忧。
至于帝俊和红云,一个光眼神就能杀人,姑娘敢看,不敢亲近,好似走近一些都是亵渎神灵一般,而另一个虽然看起来平和,却也似无心寻花问柳,姑娘们不会自讨没趣,以至那两位神仙倒自顾自的跑到楼阁之上,下棋去了。
因此,今夜下来,吴小俊倒被搁置在了一旁,自个儿喝起了闷酒。
百花斋的酒确实是美,在吴小俊眼里,比姑娘们美,不免多喝,再者因喝的是闷酒,不小心便就喝多了,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吴小俊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觉得脑子有点不大够用,昏昏叨叨的站起身,便想去寻个舍后,入个方便,可惜这一走就走出了百花斋,往大街上去了。
这时,吴小俊站不稳的脚跟穿过了一个弄堂,来到繁花街市的妓坊,这里不比吴小俊他们所在的街道,吴小俊他们去的地方虽为花酒,但那些姑娘只歌舞不卖身,但妓坊便就不同了些,自是有些男女苟合的交情在里面。
吴小俊平日里不来此处,他只图好酒好玩,但不图闺房之事,若不是因此刻喝多找不到北,他恐不会踏足。
因此,吴小俊听到楼上姑娘的呼唤,他才揉了揉眼睛,发现走错了地,侧身往回走。
可不想,吴小俊刚一转身,就见到了一位公子哥。
这位公子哥一身富贵打扮,身着一袭白蟒烫金宽袖绸衫,腰系金色绣纹长带,模样英俊,只不过也有几分醉意,揽着身旁女子的腰,眼含挑逗之色,倒是风流。
吴小俊朦胧的眼神瞅了一眼公子哥,虽他神识不清,但是好歹也是权贵中人,一眼便识得此人身份不凡,于是稍稍用了一点法力轻轻侧身,避免撞到,自找麻烦。
可是,吴小俊刚一侧身,就感觉自己身旁有灵气波动,像是公子哥也用了一点法力避开了他的身子。
这让吴小俊清醒了几分,在背离公子哥后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正听到公子哥搂着的姑娘嘻嘻笑道:“三公子,您过些日子就要跟易小姐成亲了,还夜夜流连我们翠云楼,也不怕易小姐生气?”
“不过一件衣裳,有何在意?”公子哥不屑的哼了一声,将姑娘搂得更紧了,散漫的话语中正正透着四个字“不甚在意”。
吴小俊听到那位大冬日只穿这一件薄纱、分外妖娆的女子与公子哥所说之话,脑袋又清醒了几分,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正盯着被称为三公子的公子哥。
他记得雷泽言曾经提过易白芷要嫁之人是孟国公的三公子,出自修仙门派,好像是太玄门的首座大弟子,如此想来,不正对应的上眼前这个人。
吴小俊想了想,眼看着那位三公子搂着姑娘进了翠云楼,心头不由一紧,连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慢慢握紧,若他真是孟国公的三公子,那岂不是白芷所托非人。
他站了一瞬,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踏了一步。诚然,吴小俊自觉他与易白芷早就断了那份缘法,但是也容不得他人待她不好,于是,吴小俊醒了醒酒意,往翠云楼追了去,先就看看那公子哥究竟是不是白芷下半生所托之人。
可未料,吴小俊刚一抬脚,就瞅见不远处街角闪过一道身影,高雅的紫纱长裙翩翩飘过,留下一条让吴小俊陷入回忆的发带。
吴小俊顿了顿,掉头往长裙落影的地方追去,他觉得他是认识那个身影的,少有几回梦萦,她曾出现过。
紫色的身影穿过巷子,可惜脚步太缓,根本跑不过吴小俊,不足一瞬,便就被吴小俊当面截住,而在被吴小俊截住之后,这个身影眼睑上打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似喜非喜、似愁非愁,如百花羞闭,甜美柔嫩,令人疼惜。
吴小俊正眼看着跟前的女子,手指微微动了动,差点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但他的手仍旧搁在自己腰侧,只能从手背上微微拱起的青筋,看得出他此刻忍住的心情。
他稳了稳心神,尽管内心已波涛汹涌,但表面还平静的认真问到:“芷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刚刚你都看到了?”
吴小俊不太确定,究竟刚才那位三公子到底是不是易白芷的未婚夫婿,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易白芷没错,是他吴小俊终究错过了的人,想耗尽一生疼爱,却放了手的人。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重逢,吴小俊不知是喜是忧。他只定定看着易白芷,看着她脸上那一道似乎刚刚流过咸泪,还残留的泪痕,歇力憋住了几乎要紧凝的眉心,隔着一段距离,压着不断上涌的血液,才尝试着把话问出了口。
只是话音落后,却只迎来的极静的,一块积雪打落的声音,易白芷咬了咬那道饱满殷红的小唇,没有回答,只定定看着他,眼角又不自觉的流出眼泪。
一滴晶莹抖落在雪地之上,吴小俊的心好像那雪花一般,突然承受了一股沉重的力量,抖了抖,他兴许有些慌了,他见不得她哭,赶紧伸出手要为她拭泪,可刚伸到一半,吴小俊又将手收了回来。
吴小俊此刻无比清醒,她如今是别人的人,若是吴小俊与她有什么过分亲密的话,被人看了去,对她不会有好的影响,只会给她名头抹黑。
于是他只是愣愣站着,显得有些焦急无措,忙问到:“芷儿你别哭,你告诉我,刚刚那个什么三公子是不是就是你要嫁那人,你别急,若是是他,我帮你去教训他!”
第150章 当断不断()
吴小俊与易白芷在巷口站着,却不知,另一道暗巷中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正乐享其成般地看着两人亲近。
此人坐在轮椅上,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喜形于色,笑道:“二弟果然猜对了,温柔乡英雄冢,那春风得意的小子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呵呵。”听到身后男子的赞扬,轮椅上的人露出了阴毒的面容,冷笑道,“那也不比兄长消息灵通,得知今日吴小俊在百花斋包席,找到缝隙。说实在的,我还在真担心这小子在百花斋里乐得忘乎所以,不出来,让小妹空等一场,岂不凉了小妹的心意。”
身后男子闻之,大笑起来,两人似乎都是同一风格,笑里带着阴狠,道:“你说我们易家怎就出了小妹这样一个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