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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当时长安城内汇集了天下书籍十之八九(这个十之八九是笔者胡诌的)的书籍,仅仅东观便有十万卷藏书,全都付之一炬。在那个时代,可以说差点焚毁了华夏文明的传承。而且,应该看到,汉室坠落,乱世开启,有很大部分责任要算在他们身上。”
“至于曹刘孙,不管怎样,在那个乱世里,他们庇护了治下子民,给了他们一个能生存的环境。这在乱世里,当没有外族入侵的话,就是最大的功德了。”
徐潼臻挠挠头:“先生说的是,我没想到这些。”
知非道人笑道:“你已经进步很快了。你肯思考,就能一直进步。对了,话到这里我又有话要嘱啰嗦一下。”
徐潼臻点头应是,却听知非道人说道:“你年纪还小,现在从我学习,我要告诫你的是,千万不可人云亦云,千古因循,失去了自我。素日里自己多思考。多看多想,人生到处都是知识和学问。便是读书也要读活书,即使出自圣人的话,也要自己思量,觉得对的,才能付诸实践。为师有时候说的,也仅仅是为师自己的看法,囿于知见,未必可取。须记住:以偏概全,一叶障目都是不可取的,是修道人的大忌,到头来多半害人害己,你可记住了?”
徐潼臻点点头:“我记下了,师父。您看,日上中天,咱们先弄点吃的吧,弟子饿了。”
知非道人微笑道:“好,那咱们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再走。”
几百里的路程,自然不可能仗着带的干粮便足以充饥。是以每到饭时,知非道人都会领着徐潼臻找些吃食,手把手地教他怎么辨别食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有时也结合神农本草经告诉他哪些草药又有什么功效,需要怎么炮制。夜里则是带着潼臻怎么防野兽防虫豸,种种学问,不一而足。在这过程中,徐潼臻倒是学得飞快,不过数天功夫,徐潼臻已然具备独立在野外生存的能力了。
在危崖峻岭跋涉了约莫有七八天,这一日,知非道人与徐潼臻讲起了嵇康所著的与山涛绝交书。说完文章和故事背景,知非道人又一次开始了对徒弟的考较,询问学这篇文章的心得。
徐潼臻这回浑不似往日里的机灵劲儿,犹豫了好些会儿,才道:“师父,这篇文章字里行间,充斥着一股凛然正气,显示着嵇康这个人的风骨嶙峋,不与俗世红尘所苟同,俨然天地间一大丈夫。可是弟子却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弟子口拙,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知非道人笑道:“不用着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可能确实难了点,这样吧,我问你答,咱们来梳理一下,好不好?”
徐潼臻自是点头应好。知非道人便问道:“你觉得山涛邀请嵇康做官有错吗?”
徐潼臻摇摇头,说道:“嵇康淡泊功名富贵,但是山涛的做法虽然不合嵇康的志向,但毕竟是好心,做的也不能算错,他又没要求嵇康一定要出来做官。”
知非道人又问:“那么嵇康做的有错吗?”
徐潼臻还是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有些不近情理。不过钟鼎山林,人各有志,在我看来,一个人应该忠于他的理想、事业,为此,做出一些取舍也无可厚非”
知非道人赞道:“你能这么说,显然这两天又有进步了。不错,继续努力。”
“师父,你又夸我了。”徐潼臻嘻嘻一笑,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知非道人微微一笑:“在我看来,嵇康忠于他的志向的确没错。隐逸山林,相伴于清风明月,确实要比宦海浮沉要好得多。便是为师自己,也更向往隐逸山林不问世事的日子。只是潼臻,你要记住,隐逸山林,只有盛世才可以。若逢乱世,那还隐逸山林,不过是逃避责任的卑怯懦夫罢了。事实上,为是对两晋时期的隐士向来瞧之不起。当民族沉沦,山河破碎的时候,要做的是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说到这里,知非道人脸色一肃:“你要记住,我道家子弟,乱世当出山济世,匡扶百姓,待到天下安宁,便要功成身退,如此方为道德之士。唔,还有,以后如果你主持道观”话到此处,知非道人却是尴尬一笑:“罢了,咱们还没有道观,你也还没正式受箓,这个就不说了。”
徐潼臻肃然道:“是,师父。弟子记下了。”
瞥见徐潼臻嘴角的一点笑意,知非道人说道:“想笑就笑吧,等你到时候真的愿意和我做道士,一定会给你弄个道观的。”
徐潼臻道:“师父,我现在就愿意啊。”
知非道人摆摆手:“得了,等你十八岁以后再说吧。”
第21章 终至宁强县,客栈闻曲声()
沿着剑门蜀道,费去了个把月的光景,转眼间到了八月,师徒两个才仗着一双脚走了出来,到了陕西宁强县。
傍晚时分,当师徒两个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时候,作为师父的知非道人还好,那徐潼臻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简直跟个逃难的一样。
按说剑门蜀道往来客商不少,因此隔段距离总会有个落脚点什么的,怎么也不至于弄得这般狼狈。然而知非道人以锻炼为由,带着徐潼臻走的都是剑门蜀道旁边的山岭,结果如何,那自是不言而喻。
遥遥的看见宁强县城(剑门蜀道从cd到宁强),在听到知非道人说不用再走深山老林的时候,徐潼臻忽的像是没有骨头了似的,一下子瘫坐在路上:“我说师父,咱们可算是熬出头了。在这么下去,弟子可真扛不住了。”
倒不是身体疲乏的原因,实在是天天在峭壁危崖,孤峰绝壑攀走,加上知非道人有意,他们的吃食都是野果之类的玩意儿,前几天还觉着挺新鲜,兴致颇高,时间长了就觉得枯燥了。
更要命的是是,休息的时候要诵读黄帝内经、道德经等,走路的时候要留心师父教授的学问,夜里还要锤炼拳脚功夫。可以说整日里除了夜里睡觉,几乎都是在学习的过程中,他毕竟是个孩子,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错了,甚至称得上是不可思议。便是某些意志力不错的汉子,也未必坚持的下来啊。
也正因如此,知非道人对这个弟子大是满意。见他此刻躺在地上,也不叫他起来,等他歇够了才说道:“好了,快起来吧,咱们得先进城里找个客栈,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为师再叫一桌子好吃的犒劳犒劳咱们潼臻。”
听到这里,徐潼臻一下子精神了。一骨碌爬将起来,拉着知非道人的手欢叫道:“好啊好啊,师父,咱们快走吧。”
知非道人笑着点点头,将手上提着的宝剑递给徐潼臻:“好了,现在出来了,这口剑也不怕掉在深山老林里,你便自己背着吧。”却是走剑门蜀道的时候担心长剑遗失,知非道人便替徐潼臻负着。
徐潼臻苦瓜着脸:“师父,这是你的宝剑。”
知非道人笑道:“在你拜师那天为师就送给你啦。来,乖乖背着吧。”
徐潼臻无奈,只好背过宝剑。口中小声嘀咕道:“明明我都不会剑法,而且我背着的话,剑都快拖到地上了师父又欺负我。”
知非道人假装没有听见,捏捏徐潼臻的脸,说道:“走吧。”自上回拍这徒弟的头被躲过后,知非道人又开发出新的恶趣味出来了。徐潼臻躲之不过,更是沮丧。苦瓜着脸在心里哀叹着自己遇人不淑,跟了上去。
进了城,师徒俩先找了间客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下得楼来,在大堂里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知非道人说是请小潼臻大吃一顿,实则不过点了几个陕西的特色菜肴。知非道人食欲不大,吃了点米饭,喝了碗羊杂汤便停下了筷子。倒是小潼臻,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吃的不亦乐乎。知非道人看的暗笑,知道徐潼臻这样暴饮暴食对身子大是不好,不过见他吃得开心,也不劝诫。反正偶尔一两次也无伤大雅,下次再说他吧。
正吃着喝着,忽然传过来一阵子哄叫间杂着有人拍手叫好的声音,徐潼臻撇过头看去,才自发觉又进来了老少男女二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会引来大家的热情,也没功夫去琢磨,回过头继续对付着自己的大餐。
他不在意,知非道人却留意到老者麻衣布履,发须皆白,额前皱纹深深,也不知是花甲之龄还是古稀之年,身后的那个姑娘,一身水绿色衣衫,上面绣着花鸟。有那眼力好的,当能看出那是打的甚是巧妙的补丁。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子也不高,看着倒也可人。
知非道人自然不是肤浅的留意人家爷孙俩只是因为小女孩儿可人。事实上,在众食客的议论声中,他已经明白了眼前这对爷孙的来历,也正因此才有了几分兴趣。
原来自大宋立国以来,文风日盛,民间的戏曲、杂耍在瓦舍勾栏层出不穷,便是许多客店酒楼,那也有驻唱的艺人唱曲儿。
虽然这陕西地界以秦腔为盛,但高昂激越、强烈急促的秦腔显然不适合在这里表演,这种地方还是唱小曲儿的更受欢迎。知非道人来到大宋,还是第一回见到这般民间艺术,自是要好好欣赏欣赏。
堂前布帘撩开,现出了一个桌案,七弦琴置好,老少二人在四方哄叫声里,抱拳弓腰向客人请了个安,便自就着座头儿坐了下来。
饮下了自备的小小一壶茶水,老人带着浓厚的陕西口音来了一段开场白。他声音又低,嗓子又哑,再加上店堂里声音乱杂,哪里听得清楚?
也就知非道人仗着耳目灵便,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老人先是说如今官家圣明百姓乐业云云的高调,又说道他如今身子骨不大好,咳嗽毛病又犯了,又是老妻不幸前月故世,膝下儿孙各赴外地谋前程去了,身边只有老大的这个女娃子还在身边,年纪尚小,学艺未精,怕是唱的不好,便只有自己献丑了,身子不适,难免荒腔走板,还请识者不笑。
他这么一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