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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甩开了他的手,幽怨道:“那又怎样?是,我听到了,相思姐姐是个好人儿,但公子你呢,你爱碧桃么,就像爱明珠一样?”
她回身注视李道玄,男人无力的张开了嘴,却终于没有说出那个可以奢求的字。
碧桃露出了媚笑,走到床边,低头深吻了他一下,低声道:“那我就要走了,公子放心,相思姐姐这边有你照顾,碧桃还是为你去做别的事情吧。”
李道玄愧疚的看着她,闻言愣了:“你要为我做什么?”
碧桃刮着他的鼻子:“当然是去找你那师父,莲生道长啊,我在路上看到北门观的那些牛鼻子正在四处的搜寻她呢,要是被他们找到了,北门观背后的昆仑宗可是抓住你的把柄了,你呀,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呢,要是被道宗发现你这冤家竟然将自己师父炼成了灵鬼,到时候,你可就是道门的败类,魔宗的走狗咯。”
李道玄双目露出了深思,直到碧桃走了,他才理清整个事情。
原来是琼华仙子在搞鬼,想来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大逆不道之事,但因为不能直接越过于惜竹来找自己的麻烦,就顶上了莲生师父,这一下可真不好办。
他一直沉思到朝阳升起时,无奈洗刷一下,见过姐姐后,便下楼去见李药师。
李药师正拿着一封密函,眉目紧缩,薛蛮子矗立在一旁,紧张的来回走动。
李道玄心知不妙,忙问道:“是不是于先生那里出了问题?”
李药师愤愤的将手中密函扔到了桌子上,沉声道:“陈大将军动作可真快,于别驾刚到军营,他就拿着大都督的手令直接扣押了别驾大人,把那刘昏官也给放了,说是什么风闻观察使已过了瓜州,不日就要到乐都西宁了,需要刘昏官亲自接待,又说什么,说什么”他说不下去了。
薛蛮子只好接口道:“大都督行文说那个刘大蛤蟆不过是风流之性,乃是文人的小毛病,一笑而过就是,不许大做文章,还说于先生这次折损了八百铁骑,办事不力,需要反省反省。”
李药师将腰间长剑狠狠扔到了地上:“舅舅太昏聩了!还是三弟有先见之明,果然就是一个小小警告打发了这件事。”
他再次拾起了密函,摇头道:“蛮子说的这些都是场面上的东西,我在五经略使都督府里的兄弟说,昆仑宗拨出了北门观的三百俗家弟子,并府君中精锐之士,要求重组铁马营,陈大将军和咱们那位大都督已经同意了,甚至取消了咱们铁马营的番号,改为北门营,无耻,可笑!”
薛蛮子也是一脸愤愤不平:“魏都督还是将军的舅舅呢,蛮子虽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这明显的是削魏都督的权啊,昆仑山那帮混蛋当年在河西道安插自己人也就罢了,这次手都伸到陇右道了,魏都督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李道玄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陇右大都督,云州五经略使,魏清尘大人,竟然是李药师的舅舅。
李药师长叹一口气:“我也想明白了,这件事也由不得舅舅,河西道和陇右道天高皇帝远,又是在边界微妙之地,多年来与逻些帝国对抗,本就是流言谄诬之地,舅舅也是没办法,必须将这权利让出来。”
李道玄心中转了一圈,隐隐有些明白了,那位西部戍边军的当家人,陈庆之大将军,正是昆仑道宗的代言人,连老婆儿子都是昆仑宗的修士嘛,而李药师在戍边军中掌管铁马营,可能就是魏清尘的一照妙计,这些年二哥经营铁马营已是触动了昆仑山的利益。
他想到这里忽然醒悟过来,望着李药师摇头道:“二哥,你和于先生是不是代表着咱大唐的儒家宗派啊,原来这是你们儒家和道宗的内斗啊!”
李药师脸上发热,低头不语,良久才说道:“三弟啊,你是不是瞧不起二哥,但你说的对,整个云州边境,陇右道的这些龌龊事,其实就是儒道两家的势力斗争,这里是边境之地,还算好的,你要是到了中原内土,那可是儒释道三家之争,唉,就是一团大漩涡啊。”
李道玄郑重的摇摇头,拍了拍李药师的肩膀:“争与不争,都是身不由己,我是明白的,二哥你是怀着经世之才争这个东西,小弟深知你的心思,只有争,才有权,只有权,才能为国为民做事,说实话,我很是佩服的。”
李药师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弟竟然能如此深刻的理解自己,握住了他的手,摇晃几下,却不说话。
薛蛮子嘿嘿一笑:“李先生,你在着边城之地可真可惜了,要是也能跟着将军一起,说不定日后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李道玄摇头一笑,还是对李药师说道:“二哥,此间事已了,你还是带着蛮子赶快回军营,探看下于先生的境况,我安排一下,这就去西羌部族处理点事情,只不过有件事还需二哥再帮帮忙。”
第74章 身世揭秘闻()
李药师忙道:“有何事需二哥出手,是不是那刘昏官,放心,我找舅舅想个法子,等他迎接完那位长安观察使,一定饶不了他。”
李道玄摇摇头:“二哥,恐怕那昏官不好对付,他在朝中有人,我想求二哥在魏都督面前说一下,将我相思姐姐脱出教坊司的名册,脱离了这个身份,就是那昏官也不敢再有什么念头啦。“
李药师敬佩的望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个事情其实我已经隐隐想好了,三弟你在这次对抗西苗王阴谋中立了大功,于先生本来就有意将你推荐上去,就以这个为理由,给相思姑娘颁一个‘贤姊良弟’的奖赐,给个女子的功名,顺理成章就脱离教坊司了。”
大唐女子与前朝不同,也可以依靠贤能文采能力被朝廷颁奖,以为功名之身。李道玄听了后连连称妙,这才知道,这位心细的二哥早就替自己谋划好了。
当下李药师带着薛蛮子拜辞了莫相思,便带着亲军走了,临走时还留了千金之礼,锦绸胭脂等物,甚至留了五十名流刑军护卫在杏花楼内外。
李道玄也不推辞,收了这份厚礼,兄弟俩这才洒泪而别。
至此,困扰李道玄多年的一件大事有了着落,姐姐身边又有了流刑军护卫,他的心思便转向了西羌部族。
李道玄想着目前的局势,昆仑宗的势力已经安插到了陇右西海,刚刚合并的西羌部族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自己当日为西羌打算的强兵之计,势必得提前操作了。
他想到这里便去跟莫相思说了一会儿话,将李药师的安排说了一下,最后恋恋不舍道:“姐姐,我还得去一趟西羌部族,等我回来,二哥那边也该安排好了,咱们就搬去西羌那边,有明珠照顾你,我也好安心去找莲生师父,到时候咱们一家欢聚,道玄再也没有什么奢求了。”
李道玄虽是这样说,但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着莫相思命中注定的那二十年寿命的诅咒,但此刻也不便再提。
莫相思温柔的看着他,只淡淡说道:“道玄,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至于搬到西羌之事,还是回来再说吧。”
李道玄隐隐有些不安,虽然有十六年前洗剑池的一段往事,为何姐姐对西羌部族怀着这么强烈的抵触心理呢?
他只好站起来,穿上了莫相思亲手为他缝制的新衣服,就要出去。
莫相思见他匆匆忙忙,掩嘴一笑:“道玄啊,这么想那位明珠姑娘么,你回来时就带来给姐姐见见吧,我也好好看看这个将我乖弟弟迷成这样的好姑娘。”
李道玄被她说得有些害羞,但却更感温馨。
等他走到门口时,莫相思忽然想起了什么,将他喊住,自床脚处李道玄换下来的旧袍子里摸出了一块石头,递给了他:“诺,这是从你衣服里翻出来的小玩意儿,姐姐也不知道重不重要,就帮你收起来了。”
李道玄好奇的接过来,却是一块长方细致的白色石头,约有巴掌大小,一握到手里,隐隐觉出了一股强大的灵力流动,他摩挲了一下,猛然想起那日在阿颜地穴里,阎碧落拔出九幽石,那石头消失不见的时候,自己的怀里不是溅入了一样物事么,当时只以为是头顶掉落的石块,难道竟然就是那九幽石?
他沉吟一下,发动御物之道,将这古怪的石头放入了御物而出的褡包里,再御物回手臂成印记后,这才和姐姐道别一声,走出了杏花楼。
如今他也真不在乎什么惊世骇俗了,直接御风而起,直奔西羌部族。
在半空中逍遥若风一般,他对这御风之术理解的更加深刻,速度更是比往日快了许多。
他御风时经过那城中县尉府时,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厌恶,忍不住挥手一道‘五元风云斩’,将那县尉府的大门生生裂碎,这才哈哈大笑,飘然而去。
县尉府此刻却无人顾得大门了,老爷刘大人早上被人送了回来,却是一脸灰败之色,全身哆嗦个不停,整个县尉府都乱了套。
刘某的正妻苏氏出身南州书香门第,平日里夫妻感情一般,此刻对着自己这不争气的丈夫,淡淡一笑:“郎君倒是个多情种子,为那倾国倾城色,闹了个多愁多病身,妾身身子不爽,就不奉陪了。”说着竟然就走了。
刘县尉唉叹一声,喝了几口参茶,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伸手捏了一把端药丫鬟那紧俏的小臀,粗声道:“去,去把阮先生叫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没过多久,阮先生便来了,这是一个阴气沉沉,面如白纸的瘦弱书生,进了屋子也不施礼,直接就坐了下来,挥手让伺候的丫鬟奴仆退去,反倒像个主人一样。
刘县尉仿佛有些怕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还未说话,那阮先生一摆手:“刘郎要说的,晚生已经都知道了,当前最紧要的事,便是恭迎长安贵客,那位风闻观察使。”
他说着咳嗽一声,刘县尉急了:“阮先生,那杏花楼的莫相思就这样算啦?我,我可咽不下去这口气。”
阮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