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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当年争村正这个位置的时候没争过王贵家,这些年他就没舒坦过,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有机会把人扯下台,他自然乐意。
而且他家不缺粮食,他可不蠢,当时听到王贵说西北大旱,这种事不管真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
没多想,就直接让几个儿子把粮食都给搬了回去,谁也不许卖,要不是他够脑子还灵光,这会儿只怕他们自家也是要到处借粮度日。
现在几个儿子那个不都得感谢他英明,让他们免于跟别人一样借粮度日,这么一对比自然也对他更是顺从。
王实仁无不得意的想着。
“就是啊,叔你可是我们村的村正,不能光看着我们受苦受难不管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不少人激动起来,跟着吵嚷着。
另外几个族老有些看不过眼,人也不欠他们的,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这般逼迫算怎么回事。当初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人王贵劝了,可他们听了吗,没有啊,不光没听,后面做的事,想想他们老脸都臊得慌。
“呸,嚷嚷什么,还想打架不成?有本事朝土匪凶去啊,上我家闹腾有屁用,我家老头子当时劝没劝你们?你们又是怎么挤兑他的都忘了?没脸没皮的玩意儿,真当这啥好事没有破事一大堆的村正谁稀罕当了,打今儿起我家的就不是什么劳什子村正,这破村正你们自己当去吧!”
张氏扬了扬手中的大扫把,十分彪悍的骂着。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这般逼迫,弄得像是他们家欠他们粮食一样。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张氏咱们一帮子的大老爷们说话,你一妇人插什么嘴”最先开口的族老横着脸斥了一声,面色有些怪异,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为啥不能说话,她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是我王贵的家,她想说甚就说甚,而且我家老婆子也没说错什么,你未免管的太宽,我这自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王贵站了出来,护人的姿势不言而喻。
那族老被怼得脸色都变了,也只能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
“那这事你是管还是不管!”
“没法管,当初劝也劝了,你们不听我能如何,现在你们想如何便如何!”村正十分光棍的摊了摊手,直视着他。
“你是村正,怎么能看着村人落入难地不管不问的”
“你也说了,我只是村正,反正我是管不了,我也清楚认识到自己能力不足,不足以胜任村正,趁着大伙儿都在,咱也就明说了,这个位置我看你挺稀罕的,而且大抵是可以带着大家伙走出困境的,这位置我这不称职的村正就推举你来当,如何?”
村正说完又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众人,虽然心里早就打算好,可看他们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舒坦,劳心劳肺换来了什么,罢了罢了!
“阿贵,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说不当就不当呢,这般儿戏,另一个素来跟村正家交好的,见他如此冲动,不免要劝几句。
“没啥事,您不用劝,我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喽,也想着过上几年安生日子!得,今儿这事就这么着了,大家都回吧!”
村正直接赶人,他这位置是从他爹手里接过的,劳心劳力的半辈子,说到底不过吃力不讨好,不当也罢。
“作为一村之正,气量狭小自私自利,你确实不配,大家伙若是信得过老头我,便跟走,咱们一起努力,定然能度过难关”那族老嘲讽一句,震臂高呼着。
一群人呜啦啦的跟着他走了,剩下几个族老面面相觑,叹了一声也离开了。
张氏才不管他们门板啪的一声关上了。
“呸,只怕早就惦记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他能得意多久!”
“理会他做甚,无事一身轻不是更好,关门做甚,咱光明磊落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谁的事,开着,大大方方的开着。”王贵正色说到。
“那也是!”张氏嘀咕一句又啪的一声把门打开了。
“走咱去外头走走,顺便看看大花家娃儿去!”村正拉着张氏又出了门。
“老头子你说大花让老二去寻那什么的,稳不稳妥啊,这都出发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大花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厉害着呢,就凭她们有本事能从土匪窝把王余带回来,稳不稳妥我不知道,但肯定有她的道理。”
王贵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着。
“那也是大花那丫头实在,不是什么虚的,老二打小心就不在田地上,这一趟他也甘愿得很,而且大花还给了不少酬劳呢,不管成不成都有,我跟你讲啊,我现在可烦那些个了,等咱儿子回来了,要不咱搬到大花边上”
张氏一个人叨叨咕咕的说得起兴,王贵也没反驳只是笑了笑。
一路说着到了山脚下,老远就看到王曼家的驴子,正悠闲自在的啃着草儿。不远处蹲坐着一只不时汪汪叫的小土狗。
还有几个玩闹在一起的小娃儿,那是自家几个皮猴子和王余,还有几个村里别家的娃儿,一伙人你追我跑,又笑又叫的。
门口莫菊坐在哪里,手上拿着针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玩闹的孩子。
院子里王曼一手不急不缓的晃着摇篮,一手给蒙着眼睛练习听音辨位的二丫扔活靶子。
这笨丫头蒙着眼睛就跟瞎了一样,十只箭九只落空,不过也算是进步一些了,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打中的。
“村正叔还有婶子他们来了!”坐在门口的莫菊看着走近的村正夫妻二人,朝院子里不轻不重喊了一声。
“又没中”二丫打空了最后一支箭,拔下了绑在眼睛上的布条,颇为失落的喃喃一句,又麻溜的把东西都收了。
张氏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乖巧的坐在一边摆弄针线了。
决计不能让婶子见到她又碰这些刀剑弩的,要不然耳根子别想清静了。
“叔爷爷你们来了啊!”二丫甜甜的叫了一声,给他们搬了两张凳子。
“二丫你刚不会又耍弄你那些刀子了吧?”张氏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二丫笑得更甜了,指了指桌上的绣布。。
“哪儿能呢,我这刚刚绣花呢,莫菊教我绣花这不是在学呢吧!”
“倒是有模有样,继续努力!”张氏看了看,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嘿嘿”二丫摸了摸傻笑着拿起了针线,又动了起来,看上去十分认真。
王曼抿着唇笑了笑,看着她们,啧,还真像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王贵逗了会儿小包子,把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你托我给菊丫头弄得户贴,已经弄好了,以投亲的名头落在你家户贴上!”
“劳烦叔跑一趟了!”王曼接过看了看,朝他道谢。
一直安静坐在门槛出的莫菊听到他们的谈话,抬头看了眼,不甚明亮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喜意。
“没多大事客气什么,只是以后这种事叔怕是帮不了你了!”村正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客气,最后又叹了口气说着。
“咋了?”本来闷着头装样子的二丫一听也顾不上,冷不丁就冒了一句。
“哎说来话长”
“什么长不长的还不是”张氏见不得他磨磨唧唧,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最后又瞪了王贵一眼,嘟囔着。
“叫我说不当了正好,劳心劳肺还不得好,图什么!”
王曼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
“不当也好,总觉得这世道安稳不了多久,那人这会儿抢了这个位置,于他来说不一定就是好事,于您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说完又低着头看着她儿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王贵和张氏互相看了看,有些不明白,但也没不识趣的追问。
离开的时候是二丫送他们出的门,又笑着解释一句,说什么她姐的意思,这年头银钱不值钱,能换成粮食就换成粮食,即便真的天下太平粮食也还能换回钱,若是真的世道不好,银子也就是死物。
二丫还神神叨叨的说,过不久粮食价应该会跌落一阵,王贵也没当真。
直到去镇上的大儿子回来跟他说粮食降了,也不缺粮了,镇上的铺子都又开张了。
王贵听着心却是越慌张,天时也不对,往年这个时候该落雪了,现在却是一点儿白影子都没瞧见。
不知怎的拿了银子又去买了些粮食回来,足够他们一家子吃上一多年的分量。
心这才安稳不少。
雪花赶在了新年的时候下了,也没下多久就停了,雪量很少,不少老人都有些忧虑,若是来年雨水少,只怕日子会更不好过。
新的村正还领着王家村人一起请了神婆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可惜没用,本该下雨的时候还是没下雨,河里的水下降得很快,只勉强保住粮食没有绝收。落了灾本以为能减些赋税,那知道竟是又加了一成的赋税,也不敢不交,只能咬牙认了。
田地少的人家,开始饥一顿饱一顿,上山打猎不敢往深了走,浅林子能打的东西少之又少,挖野菜也填不饱多少肚子,只能抱着肚子挨饿。
一时间怨声载道,新村正愁容满面,王贵却是有些庆幸,也隐隐担忧世道还会不会变差。
直到在外面走了一年多的王承志平安归来,也带回来不少王曼需要的。
王贵一家商量一下索性直接在王曼家边上起了新屋子,搬了过去,避开那些又找上门来的纷纷扰扰,躲个清闲。
元玺三年,长陇老国君一年前就去世了,新任国君李显乃老国君四子,即位后改国号为玺,新帝刚上任时倒是励精图治了一阵,不过也是只一阵。
打发清除了不少反对他的势力后,本来的面貌就露出来了,完美继承了老国君骄奢淫逸的略根性,甚至更加昏庸无能,轻慢政事,沉溺于美色,劳命伤财建高阁楼宇,供他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