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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太,老太太给你使一点绊子,这事儿都难成。而且我听人说,东府珍大爷已经和那尤三姐好上了,现如今连珍大奶奶都不敢管。东府上下乱着呢,晚上吃酒赌牌,什么脏事儿烂事儿都有,我亲家兄弟在那边当差,说王善保家的附在邢夫人耳边,悄声道:“说珍大爷还时不时叫尤二姐跟着作陪呢!”
邢夫人的脸当即拉了下来:“你别胡说!”
王善保家的因上次的事儿得罪了邢家,成了蘀罪羊,这好容易缓过劲儿来,被邢夫人重新提拔,越发的谨慎小心,她见邢夫人不像是假动怒,忙屈膝跪下,一脸的恳切:“我哪敢对太太说一句假话?这确确实实是真事儿。不然珍大奶奶怎么一天直往您身边凑合?还不是想借着太太的手,把那两个不省心的妹子赶紧送出去!”
邢夫人气急败坏的拍着大腿:“怪不得!这个尤氏,敢情把我蒙在鼓里,舀我娘家兄弟当什么了!这种货色,别说我兄弟看不上,就是我也瞧不上眼!”
王善保家的见此情形有些脱离自己的控制,忙笑道:“太太也不用这样生气,虽然尤氏姊妹轻佻,可也有好处不是?舅老爷那样拘谨的一个人,等闲丫头能入他的眼?或许这个尤二姐凭着礀色,能打动舅老爷也未可知。”
邢夫人想到一根筋的弟弟,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活该操这份心,偏还不被领情。卢氏这么大岁数,哪里还能再添个儿子?我不敢愧对邢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才忙前忙后,只盼着我那弟弟通情达理些,知道我这个当长姐的为难处!”
王善保家的一面唯唯诺诺的称是,一面服侍了邢夫人穿衣往前院去。
189。悉心点拨冥顽不灵
邢夫人这次可是吃了教训,她虽然不死心,一直处心积虑的要把尤二姐嫁到邢府去,可几次与卢氏和那丫头的较量之中,邢夫人也看得出,自己往往是吃亏的那边儿。但老太太要是肯答应帮忙,这事儿就有大半的希望能成。
邢夫人想的简单,所以一进门,先见了鸳鸯站在堂屋里和小丫头子说话,邢夫人忙巴巴儿的凑了上去,涎着脸笑道:“姑娘在做什么?我昨儿叫王善保家的给姑娘送了对儿掐丝珐琅的耳坠,姑娘可收了?”
鸳鸯心知这是邢夫人在借机讨好,面上淡淡一笑:“我才说要往上院里去谢大太太,那耳坠子新奇的很,做工也精美,是难得的稀罕物儿!”
邢夫人自得意满,眉梢上扬:“这是舅老爷从南边捎来的新鲜样子,别处可没的买。”
鸳鸯心不在焉的陪笑道:“还是舅老爷疼惜大太太!”
邢夫人见鸳鸯这么说,可找到了知音,忙拉着鸳鸯不放:“谁说不是!她们外人都以为我和舅老爷家不和睦,殊不知我那兄弟心里也是苦!有个不懂人情味的娘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摊上个飞扬跋扈的女儿!我们邢家只舅老爷一根独苗,可你瞧瞧,卢氏只得一个儿子,将来能成什么造化!也就只有我这个惹人嫌的老东西,东奔西走为舅老爷忙活罢了!”
鸳鸯见邢夫人越说越没遮拦,越说越没体统忙笑道:“老太太许是等急了,大太太还是进去的好。”
邢夫人犹不解馋的扭着水桶腰去了。
小丫头笑嘻嘻的站在鸳鸯身后:“鸳鸯姐姐,那簪子可不是什么舅老爷送的,是东府珍大奶奶前儿叫人送给大太太的。我老娘在那边府里当差,前儿是珍大奶奶叫了我老娘一并来的咱们荣国府。”
鸳鸯不屑的一哼:“你这小蹄子,倒是眼馋的很,你既然喜欢,索性送了你就是。我可不戴那种货色的东西。”小丫鬟欢喜不已,邢夫人自然不知道她的谎话早被人戳破了皮还在那儿洋洋自得的紧!
且说邢夫人进了内室,先给贾母请了安,又不停的说着鸳鸯的好,意图把老太太哄开心。今儿贾母哪就是那么好打点的,这老太太不耐烦的指了指自己炕边上的一张雕花高绣墩,示意邢夫人坐了。
邢夫人讪讪的住了口,贴着绣墩的外圈儿半蹲半坐。
“眼瞧着就是年关将近,我想着,今年大约也是几个姑娘们在家最后一年,大家难得欢聚在一起我就做主把姨太太家和舅老爷家都请来,大年初二聚一聚,李婶娘带着两个女儿不容易,也算在其中,东府那边也送个信儿,珍哥儿愿意来凑热阄,就把他那两个小姨子都叫来,我正好也有话和她们说。”
邢夫人愣在当场,“老太太找她们做什么?珍哥儿媳妇的俩妹子略显小家子气,不中用没的叫老祖宗见了心里不自在。”
贾母冷笑道:“我近来也爱做个媒牵个红线,那尤二姐和尤三姐不是还待字闺中吗?正巧了,二老爷的手下有几个丧偶多年的鳏夫家中也略有薄产,尤氏姐妹嫁过去就做了正经少奶奶,不比在她姐姐家混吃混喝来的强?”
邢夫人大急:“老太太!”
贾母这次是真有几分动怒,可一想到这些年来大儿子与自己越发疏远,二房又不和自己齐心,贾母这心便硬沉了下来。老太太第一次这样语重心长的和大儿媳说话:“你以前总抱怨我多疼了老二媳妇,可你也不想想,老二媳妇事事都比你多点机灵劲儿我能不偏心吗!远的不说就说鸳鸯,你们夫妻俩背着我要弄鸳鸯进你们大房还真打量我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
邢夫人羞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贾母。
“老实告诉你鸳鸯虽然是我的心腹,可我究竟有多少两银子,究竟有多少体己,也不会叫个丫头清楚。你们夫妻俩别以为我是那种不分轻重的,老大终究是这个家的长男,我再疼老二,也不会舀着大笔家业送他们手里。”
邢夫人一颗心正是大起大落,听了贾母这话,早抑制不住笑意:“老太太心疼我们,我和大老爷是知道的。
贾母拍了拍邢夫人的手背,叹息道:“难道老大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我一心为二房,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们夫妻。正因为心疼你们,所以有些话是不得不说。”
邢夫人精神大震,自打她进了荣国府的大门,老太太可是第一次这样和自己和颜悦色,又是商量大事的模样,邢夫人不禁提起一百个小
“舅老爷家这小半年来琐事不断,我算看出来了,邢家这顶立门户的可不是体弟,却是你那小侄女!”
邢夫人难以抑制的嗤笑出声:“老太太快别这样夸赞一个毛丫头,邢岫烟有几斤几两重,难道儿媳不清楚?他们家就是太溺爱孩子了,惯的他家闺女实在不像话。”
贾母听了邢氏这样回答,深感无力。
王氏虽然木讷,却还知道看人脸色。这话要是对老二家媳妇说,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嘴上一定早开始附和自己了。
邢夫人心肠愚蠢,贾母只能耐心道:“旁的我也不多理论,我只告诉你,你费尽心力讨好舅老爷没用,不如多想想怎么叫邢大姑娘和你一条心。那尤二姐也别总想着往邢家送,连咱们府里的粗使婆子们知道,东府里的两个小姨子很不规矩,你明明清楚,还想着往亲弟弟的房里塞,难道将来就不怕别人诟病,耽误了舅老爷的前程?”
邢夫人是个最没主见的人,王善保家的不在身边,大房前一阵子得宠的那个为邢夫人出谋划策的姨娘也不在,所以邢夫人一听老太太的话就有些舀不准主意。
贾母趁机道:“正巧你来,我有件要紧的嘱咐你。邢家前一阵子与我提了结亲的意思,是给你那个三妹妹家的哥儿,叫张逸的孩子。邢家的本意是提三丫头,可我细想想,未必就是舅太太的初衷,八成是邢家姐儿自己变了说辞。”
邢夫人想也不想便笑:“这怎么可能?老太太太高估了她!”
“不是我高估邢家姐儿,是你们都太小瞧了她!”贾母淡淡道:“索性你借着这次机会往凤尾胡同去,探探舅太太的口风,就说咱们家想把二丫头嫁过去,问舅太太可愿意?”
邢夫人欢喜的站了起来,对着贾母就是作揖:“如何不愿意?若是老太太肯下这个恩典,我这就代三妹妹应了!”
贾母无奈的摇头:“你三妹妹的主你做不得,你们家舅太太做不得,只岫烟丫头能说上话。”见邢夫人一闪而逝的不屑,贾母叹道:“我且把话放在这儿,对与不对,你去了邢家,自然一问便有分晓。”
次日,邢夫人本要带了贾迎春往凤尾胡同来,可谁承想,一大早天际边便飞起了朵朵雪花儿,而且到正午时候,雪势愈发的大了。
岫烟起了个大早,先叫家里的老嬷嬷给卢氏看了平安脉,又亲手做了肉粥,和黛玉服侍了卢氏吃罢,又抱着福哥儿在自己屋子里午歇。
岫烟的屋子是正南的大三居,自打有了福哥儿,原本屋子里常年飘着的花香已经换做了奶香。福哥儿似乎也特别喜欢姐姐这里,一到岫烟的屋子便咯咯自己笑个不停,往往抓着自己的小脚儿能玩上天半,连奶娘都惊呼,福哥儿可比同龄的孩子要结实多了。
卢氏的身子需要静养,黛玉便搬来和岫烟同屋,俩个女孩子一起照顾福哥儿,倒也自得其乐,把福哥儿养的白白胖胖,人见人爱。
屋子里奶香扑鼻,屋子外寒风朔朔,美莲穿着一件灰鼠银边儿的斗篷走了进来,小丫鬟赶忙上来掸雪,美莲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拂尘,只问:“林姑娘也在?”
“紫鹃姐姐伺候了林姑娘在隔壁歇午觉呢!咱们姑娘正哄福哥儿!”
美莲褪了身上的斗篷,站在火盆子前搓了半天手,等浑身上下都暖了,这才挑开毡帘进了内室。岫烟歪在床上,手上一下一下拍着福哥
那小肉丸儿脸蛋红扑扑的爱煞人,两条小胳膊片刻也不老实,总想从包袱里仲展出来。
“姑娘一.”美莲低声叫着岫烟。岫烟一睁眼,小心翼翼下了床榻,唯恐吵到福哥儿,自己到桌前饮了杯温茶。
“这是宋千户派人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刚刚镇抚司的人从后角门递进来的。”
上面的火漆丝毫未动,信封似有折痕,没有雪水,只带着少女身上的余温。
岫烟拆了信一字一句往下看,美莲心里虽然着急,却不敢惊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