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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愿?”
坐在乌先生旁边的一人忙道:“先生此言差矣,宋尚书不想戚家的事情再闹腾起来,咱们大人已经摆平了此事,现在复又提起,岂不是失信于人?”
“糊涂!”乌先生冷冷一哼:“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武英殿大学士富大人可没说告老还乡,现在眼瞅咱们大人要跻身进内阁,偏宋濂那老匹夫作梗,想要他妹婿夺这位置。既然他无情寡义,大人何必再有顾忌?”
乌先生话一出,四下骤然沉默。
程子墨收起脸上的严肃,笑着打圆场:“乌先生高看我了,皇上准我接手刑部,已然是天大的恩宠,我也不奢望立即进内阁,少说等几年,先踏踏实实为皇上做一番事业再说。”
程子墨资历太浅,孝宗登基,几乎是一年连提程子墨数级,更将太上皇的老部下赶去了苏州乡下养老。
太上皇对此早有微词,大年三十除夕夜宴的时候,六部尚书都过去给太上皇磕头,老爷子一人送了一副亲手墨宝。等程子墨归家之后打开一看,才惊见太上皇写的四个大字是:腹有鳞甲。
程子墨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赶紧将卷轴藏在了画缸里。
腹有鳞甲语出《三国志》,是说人藏着一颗巧诈的心。程子墨不知道太上皇送别人是什么字,但送他的这一副摆明了是对自己的不喜。
老爷子得是气到什么程度,才会不顾孝宗的面子送了这幅字给程子墨。
程子墨哪里敢跟孝宗诉委屈,他恨不得找个地洞把书画埋了。可偏是太上皇的赏赐,就是给他十个胆子,程子墨也不敢怎么样。
另外,他还得防着是太上皇故意使坏。万一哪天老爷子兴致一来,让他把东西拿出来晾凉,程子墨上哪儿找去啊!
想到自己在孝宗面前的得意,想到自己在太上皇面前的没脸。。。。。。程子墨只觉得是冰火两重天,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儿呢!
进了内阁,程子墨才算真正进入皇朝权力的最中心。说不心动是假的,就像乌先生所说,宋濂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匹夫,他自己不但是吏部尚书,同时兼任着保和殿大学士的位置,在先帝面前说得上话,在孝宗面前也是个红人。
他为什么偏偏要与自己作对呢!
乌先生与其他幕僚见程子墨沉吟不语,便道:“大人若是有所顾忌,不妨打发个面生的人去大理寺,一来做做样子给宋濂看,二来咱们也能把握住。”
“诸位先生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程子墨点点头,这主意倒也不错。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乌先生开口道:“我倒是觉得陛下挺喜欢荣国府那个叫贾琏的,不如就叫他练练身手?”
程子墨忙笑着摇头:“贾琏不过从八品的书令史,他哪里来的资格去大理寺协助审案。”
乌先生微微一笑:“大人忘了,他还有个舅舅在刑部当差,而且。。。。。。这个邢忠是前尚书大人亲自推荐来的,太上皇要是知道大人重用此人,肯定会高看大人一眼。”
程子墨心一虚,似乎乌先生早就察觉出了太上皇对自己的不喜?
这会儿,邢忠和贾琏正在刑部整理三年前的旧案宗,等他们俩接到上峰调派下来的任务时,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
尤其是贾琏,他再想不到自己刚到刑部当差,就能得到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贾琏兴奋的脸膛发红,“舅舅,你说,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叫我将功赎过?”
邢忠毕竟老辣,想法远远复杂过贾琏。
“你先别轻举妄动,晚上回凤尾胡同,咱们细细分析分析这事儿。”邢忠没有贾琏的乐观,要说上面的人抬举贾琏没什么怀疑的,可不该捎带着他啊!难道程子墨还对老尚书心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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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露出口风正德挨揍
() 要说贾琏平白得了差事,最高兴的两个人莫过于王熙凤与平儿,晚间贾琏回府,三人一商量,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巧姐接回来住。()贾琏没有儿子,对巧姐也爱如珍宝,只是不及王熙凤心细而已,听妻妾二人一说,便道:“也好,我明早就去凤尾胡同,请舅妈作陪,老太太看在舅妈的面子上,多半会答应的。”
三人说说笑笑,大有未来前程近在眼前的意思。王熙凤更破例与贾琏多吃了两杯水酒,夫妻一夜缠绵且不说。
只说邢忠满怀心事的回了家,将衙门里的意思告诉了全家人,岫烟当初不过是想让戚太太感念自己的好,不成想喜从天降,父亲和琏二表哥还接了案子!
岫烟瞥见父亲投来狐疑的目光,忙掩饰笑道:“爸爸还不知道,戚太太认准了是长子杀害小儿子,所以苗寡妇的事情刚出来,就叫人关了戚大少。又派人亲自去左家赔礼道歉,说是一定为左明月讨一个说法。”
邢忠最了解这个女儿,“我听正德说。。。。。。你前两天去了戚家?”
吃饭的正德闻言大骇,怯怯的翻了小眼皮瞄着姐姐,然后就赶紧妆模作样的大口往嘴里塞饭。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岫烟恨恨的瞪了正德一眼,然后忙冲父亲笑道:“眼看着正德要进书院了,你闺女我不是想着给他找找门路嘛!爸这次要是真能破了案子,戚太太肯定对你感激不尽。”
“你说的容易!戚大奶奶要真只是个替罪羊,那真凶必定狡诈至极。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久,肯定将所有的罪证就毁灭的干干净净,想要翻案,就凭着苗寡妇的几句话?哼。根本无法成为证据。”
卢氏当然希望儿子投位名师,理所当然的站在女儿这边,她忙道:“你别打击闺女的积极性。连我都听说了。戚大奶奶和那个苗寡妇关系很不好,戚大少要不是有所图谋,怎么会将苗寡妇接进城里。又是买宅子,又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
邢忠沉默不语。
岫烟不敢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说就容易穿帮露馅。
可不说的话,父亲要找到线索肯定要花费一番气力。
戚太太等的起,左家等的起。刑部等的起,但是正德等不起啊!
拜师的事情宜早不宜迟,索性。。。。。。岫烟在饭桌下轻轻踢了踢正德悬着的小脚。
正德刚好咬着妈给夹的大鸡腿,吭哧吭哧嚼的起劲儿呢!忽然小腿一麻,茫然的看着姐姐。
岫烟垂着双目。两瞳深处却幽幽泛着冷光。正德小肩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忙笑道:“爸,咱们家就有戚家出来的丫头,干嘛不找她们问问?或许。。。。。。”
不待话说完,岫烟骤然跳了起来围着桌子转,邢忠在后面追着骂:“我就知道这里面跑不了你!那个苗寡妇与你有没有关系?那凶手连杀了几个人,你也不怕遭到报复!”
等卢氏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住了邢忠:“闺女还不是为了正德?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主意就多。我拼十个心眼儿也拼不过她,闺女既然有能力帮你,你就领情是了!”
邢忠气急败坏道:“就因为她主意多,我才怕将来受罪!”
岫烟已经跑到了大门口,扶着门框往里探头,正德抱住了邢忠。两条小腿敏捷的攀住了父亲,活脱脱一只小树濑熊,嘴里还不断嚷嚷:“姐,你快跑!”
邢忠哭笑不得,“王师傅每日就教你这个?”
岫烟见父亲怒色有渐消的意思,期期艾艾的蹭进了屋,笑呵呵道:“爸,你先消消火,听我慢慢说。”岫烟就把当日做小厮时候的发现,以及如何讨出康妈妈的话,又怎么找到了苗寡妇一一告诉了邢忠。
邢忠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可听女儿轻描淡写,只两三句话就说寻到了苗寡妇,顿时恶声道:“你趁早说实话,这中间谁帮了你?”
岫烟脸上的表情何其无辜,两手往上一摊。
然而这次,别说邢忠不信,连卢氏也开始怀疑女儿。谁让邢家在京城脚跟不稳呢?府上真正能动用的人不过几个,而且多半跟着邢忠在外面当差,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忙别的事。
女儿的一举一动都在隐秘中进行,要不是今天正德的话引起了邢忠的怀疑,他们夫妻俩甚至还被蒙在鼓里!
岫烟指天画地的发誓:“要说帮忙,也不过求了琏二表哥,爸妈要是不信,明天找来琏二表哥,我不怕和他当面对质。”
这做人和做事儿是一个道理,气势一强悍起来,对方未免心虚。邢忠和卢氏虽然不到心虚的地步,但见闺女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信了七八分。这丫头一向诡计多端,或许真是他们多心了?
等吃过晚饭,岫烟借口送正德去书房温书出了主院。才出垂花门,岫烟两手开弓,揪住正德脸颊上肥肥糯糯的小软肉:“臭小子,快说,是不是故意的?”
正德被强制裂开嘴,嘴里频频漏风,小胖手合十,不断告饶:“好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的!”
美莲和美樱赶紧来拉岫烟的手:“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少爷童言无忌,说错了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正德揉着腮帮子,委屈道:“我都没告诉爸妈,帮姐姐的人是。。。。。。”
岫烟这次是真火了,跳起脚就要拍巴掌,可她哪里是正德的对手,这小子常年习武,脚下的功夫顶的上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不过转眼间,那小子就逃窜的无影无踪。
美莲和美樱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将岫烟牢牢固定在中间,笑呵呵打岔道:“姑娘瞧,咱们少爷的功夫是越发长进了。”
岫烟气的每人送了个白眼,谁也不理,甩着步子往前走。美莲和美樱面面相觑,不由闷闷的低笑,又不敢叫姑娘听见,好险憋出了内伤。
次日一早,邢忠照例先去衙门当差,等会过了贾琏之后再往大理寺协助办案。邢忠前脚走,王熙凤后脚就到了凤尾胡同,等说明来意,卢氏连连点头。
“我早就劝你们夫妻,巧姐小,还是跟在父母身边最稳妥。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保不住身边有小人,拿你们夫妻没法子,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