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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大小姐脸色稍缓,定定看着史湘云:“云妹妹,我一瞧你就知道,你是个心肠软的,可千万别被有心人利用了。”说完,拉着妹妹去了前面和众人回合。
史湘云委屈的撕扯着手里的雪帕,“我还当袁姐姐与别人不同呢,原来也看重这些主啊奴啊的,都是爹娘生养,不过出身差了些,可邢姐姐你看。。。。。。袭人姐姐也好,宝姐姐家的香菱也罢,不知道的人见了,哪个不当正经奶奶看待?”
岫烟沉声道:“云妹妹的荒唐话和家里姊妹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叫外人听见。”
史湘云不服气的抬头,岫烟冷道:“这也怪我糊涂,早该叫美莲美樱她们带着袭人去吃酒,也不会闹出这种笑话。云妹妹,假如来日你成了婚,见亲的头一日,你的嫂子们让几个姨娘坐在正位上,你心里作何感受?”
“那怎么能一样?”
岫烟见史湘云执迷不悟,也懒得再解释,只随意道:“这在场的太太、小姐们没一个不厌恶做姨娘的。云妹妹还是小心说话吧。”转身就伸手叫来美莲低声嘱咐。
芳菲苑紧邻香山,远山一片新绿,苑中草木芳菲。中间有一湖,从香山上引了活水下来,常年甘泉不断。这湖乃是个寿桃形,那侯府当初置办别院的时候也是下了大气力,谁知后来侯爷在朝堂上不得志,要不是这院子每年得利不少,只怕早就衰败了。
湖中有撑船的婆子,卢氏与贾母、袁夫人等各家太太们用了一艘大画舫,姑娘们占了一艘。另有体面的丫头和跟着伺候的媳妇们上了几艘小些的乌篷船,自然是挤得满满登登。
这湖也深,船却稳,大家都说林姑娘这寿辰办的好。
岫烟就笑啐道:“你们可真好意思说,连筵席都没开呢,便只叫好,若是我们家用粗茶淡饭招待,看你们如何圆这话。”
小姑娘们笑嘻嘻的,你一眼我一语的辩驳着岫烟的玩笑。
不多时,前方一个小岛,岛上桃花簇簇,远看过去大有云蒸霞蔚之势。众人见此景,不禁心生向往。
黛玉喃喃念道:“桃萼正芳菲,初占春时。蒸霞灿锦望中迷,斜出繁枝临曲沼,鸾鉴妆迟。 ”
众人回神,细细品嚼黛玉之词,不觉齐喝,再看黛玉的眼神里就多加了几分赞誉和欣赏。
袁家大小姐素来颇有些清高,除了看得上眼的人,轻易不与谁搭话。刚她还和史湘云亲亲热热,谁知发生了那事,袁家大小姐就撇了湘云,主动挪到黛玉身边,和余下几个擅长诗词的姑娘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这之中也就宝钗和探春能插上话,余下都稍显木讷的看着水纹叠起波澜。
岛上早有人接应,各位奶奶坐了清油小轿,姑娘们尾随在后,一起上了岛上春芳亭。隔着几株桃树,另有个屋脊高挑的碧水榭,碧水榭连着一道长廊,尽头就是岛上的一座小小码头。
一时众人进了春芳亭,只见栏杆外另放了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篆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具等各色盏碟。那边还有两三个丫头扇着风炉煮茶,这边也有几个穿戴整齐的小丫头烫酒。
贾母笑着点头:“这地方选的好,且东西也干净。难得是亭子后面这棵大树,古木参天,我们看了就觉得心里舒服。”
卢氏忙指着黛玉:“都是林丫头自己忙前忙后的。”
贾母听了更喜,这当中也有想奉承元妃娘娘家的,便赶紧说讨喜的话。一时间众人落座,黛玉亲自来给贾母斟茶,老太太侧首望着数日不见的孙女,心中倍加感慨。
莫非真是邢家的水土养人?
往年这个月份,颦儿要么懒怠的在房里睡觉,要么病恹恹的医药不断。哪个生日正儿八经的消停过了一次?可现在再瞧,小脸粉嘟嘟的,也长了肉,也止了咳。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想到这些,贾母自然不高兴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迟钝,并不知为何又得罪了婆婆,这中间也有其他太太狐疑的来回瞧婆媳俩,弄的王夫人越加尴尬,如坐针毡。
每人面前一张梨花矮几,邢家请的是名满京城的得月楼大师傅来掌厨,口味尽合太太小姐们的胃口。一个小碟一个小碗,摆满桌案,众人自斟自酌,格外有趣。春芳亭外临时搭建了戏台子,这次邢家也没请什么名角,因为考虑到都是女客,便寻了两个女戏班,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倒也吸引人。
小姑娘是不耐烦看这个的,岫烟早领了她们在碧水榭设了桌案,三张大圆桌。大伙儿团坐在一处,便是平日里不熟悉的姑娘们,成了邻座后也低语不断。
“虽说是给林姐姐拜寿,可干坐着却也没趣。”探春笑道,“此情此景,若不做诗,岂不辜负了?”
大伙儿忙拍手赞成,岫烟冲黛玉点点头,黛玉心领神会,便起身笑道:“我早想到这一点,所以先准备了彩头,夺魁的自然有赏。”
众人忙好奇的张望,说来也都是小孩子的心性,便是家境不差这个的,可在十几个同龄人面前拔得头筹,那也是难得的体面,将来家去说给母亲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Q
101、有心害人反落圈套
黛玉冲紫鹃点点头,一身宝蓝色新装的紫鹃笑盈盈的端来一盏托盘,上面尽是方块似的小木头盒子,黑黢黢的釉子面,或是刻着宝石榴,或是四海月季,或是凤尾莲。。。。。。每只都不重样,却一样的精致小巧。
黛玉揭开其中一只,黑丝绒似的缎面上托着一对红宝石耳坠,宝石不过米粒大小,可却打造成了玫瑰花的样子,花瓣层层叠叠,一连三朵都悬挂在镂空的金环上。再打开一只,像是水晶雕琢的百合花,可比水晶不知亮了多少倍,叫人看了便爱不释手。
这些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都不忙着作诗了,全挤上来偏要黛玉一个一个打开与她们瞧,先饱了眼福再另说。
岫烟见碧水榭里热闹,便悄悄退了出去,沿着小山坡上的一条石阶往湖边去。邢家早就另开了四席,专招待各家夫人身边的头等大丫头。鸳鸯与美樱交好,她带着贾家的一众丫鬟坐在首席,美莲则挨着袁太太的丫鬟春喜在稍远的一桌。席面是一等一的好,隔着水音也能听见远远的戏声,美莲又是个最活络不过的,没片刻的功夫,便嚷嚷着大伙儿玩个击鼓传花的游戏。
鸳鸯笑道:“花倒是有,可咱们哪里来的鼓呢?”
“这值当什么?夫人太太那边正听戏,旁边早候着女先生,索性咱们请了来,叫她击鼓,实在没趣,就是说个笑话给咱们听听也是不错的。”美莲说完,已经打发了小丫头去请人。
春喜在袁太太身边呆的久了。从来都谨小慎微,忙暗地里拉美莲的袖子:“太太们还不得听,你却叫了人来,这不好吧?”
美莲轻笑:“林姑娘已经吩咐过。需要好好招待你们,她听了只有高兴的道理,怎么可能怪我!”春喜噤声不再说话。可心里却不以为然,只当邢家看着有分寸,其实内中却无规矩。
一时间女先生抱着黑漆铜钉花腔令鼓来,美樱亲自摘了一枝娇艳的桃花,“依着我说,这‘春喜上眉梢’的令就好,到谁手中住了鼓。先罚酒一杯,再讲个笑话,或是唱支曲都使得。”
众人连连拍手,还不等女先生击鼓,远处已传来笑声。众人回头,一见是邢家大小姐,忙起身来迎。
岫烟忙道:“你们坐着,林姑娘怕你们受委屈,叫我过来照看照看。”美樱已经递过来了花束,岫烟不断点头:“这花选的好,令也行的应景。不过。。。。。。咱们总要先罚了春喜姑娘才是。”
众人先是不解,后来恍然想起,这令的名字可不就叫“春喜上眉梢”。自然要她做令官。春喜面红娇羞,少不得要饮了一杯,耐不住众人的起哄,又唱了个小调《清江水》。
岫烟眼波一转,就落在偏席那里花袭人的身上。美莲那丫头,脑筋转的飞快。一等春喜的小调唱完,忙又端了一杯酒往袭人这儿来:“咱们可都知道,二月十二是花朝节,偏姐姐姓花,今天又是你的好日子,这岂不是巧上加巧?”
邢家的人一开始也没介绍袭人是谁,这些大丫鬟们见过识广,一瞧袭人的穿戴就知,绝不可能是个有脸面的丫头而已,况且她还是小媳妇的扮相。如今听了美莲称呼对方为姐姐,便猜到可能是个姨娘。
这种场合里,出身好的良妾、贵妾都要跟在夫人太太们身边伺候,而丫鬟抬举上来的姨娘却没那个资格。
袭人强撑笑脸,接过美莲递来的酒杯,才要满饮,谁知手一抖,整杯都合在了凌云裙上,殷虹的酒渍瞬间染红了半条裙袂。
美莲故作惊讶的一捂嘴:“花姐姐怎么如此不小心。”袭人差点气歪了嘴,真是贼喊捉贼,要不是她刚才故意撞自己,酒水焉能会洒?袭人满腔的怒火不知何处发泄,谁知一打眼就见邢岫烟要走。
她心思一动,便笑道:“这里风有些大,手有些僵,我到茶炉子那边去烤烤火,你们自在乐着,别叫我扫了雅兴。”
袭人好容易摆脱了美莲的胡搅蛮缠,紧盯着邢岫烟的背影往前去追。眼见那邢家姑娘没走大路,反而进了桃花林往人烟稀少处走,袭人就好像真逮住了什么秘密似的兴奋。
邢岫烟要干什么去?
一个大家闺秀,身边一个丫头不带,孤身一人往小树林里走,不是做贼才怪呢!
袭人眼见前面的人越走越快,也顾不上躲藏,提着裙角穷追不舍。这岛也不知多大,袭人就觉得心口火辣辣的疼,可前面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哎呦!”
一声惨叫,袭人脚下一滞,被一条横拦在两树中间的绳索绊倒在地。因为行走的急,速度太快,袭人整个人几乎飞出去了三尺多远。白净的脸蛋在地上蹭出一道血印,头上的金钗也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