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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瑾一楞,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正望着自己,又很快转过脸去,木瑾眼尖地见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温情。
她点头,对连云说:“我带你去。”
两人并排消失在门内。
邹氏张着嘴巴,好半晌,“啪”地一声摔了手中的杯子:“老爷这是作什么?这不是打我的脸么?当着孩子们的面。。。。。。”
她情绪激动,万没有想到木老爷竟会来这么一出,当着一众下人与小小辈的面,提起了叶氏。
谁知,木华阳今日一反常态,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哼了一声:“瑾儿的母亲是叶氏,如今她成亲,带了夫婿祭拜她又有什么错?这不是应当应份的?你有什么意见?你今日受了瑾儿的大礼,还不允许人家祭拜了?你本就占了人家的光。不然,你受得起么?”
”你!“
邹氏被噎得登时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今日木华阳哪根筋搭错了,怎就句句都往她心窝子里戳?
望了一眼坐在一旁披着眼不语的木夏、木春夫妇,她吞了一口口水,只得坐了回去,再不敢多言,唯恐木老爷再给她更大的难堪。
后院饲堂内,连云望着抱着牌位哽咽不止的木瑾,伸出右手环住了她的肩膀,温声:”别哭了。以后我们好好儿的,相信岳母大人在天有灵,也高兴。。。。。。”
良久,两人起身,木瑾见屋子外面一时没人,踌躇了一下:“那个!我。。。。。。”
她吭哧了一下,见连云望着她:“我还有个姨娘,你知道,她从小对我不错。我。。。。。。”
连云望着她,微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定然是陶姨娘了。
对于这个女子,他心下也是唏嘘,赵睿。。。。。。
他伸手拉过木瑾的手,温声说:“去吧,我陪你一起。”
木瑾大喜,一把拉过连云的手,两人手牵着手,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又一路小跑,径直望外边去了。
这里,木老爷等了一会还不见木瑾夫妻过来,不免焦急,又不敢去催。忽然管家跑了来,俯耳说了几句,他挥手,心内诧异:“出府?可知去了哪里?”
。。。。。。
木瑾跪在陶秀兰墓前,刚收掉的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又不敢十分哭泣,深怕叫连云瞧了行迹去,只是憋着。。。。。。
连云知她心思,他站了一会,举目四望,但见四周杂草丛生,都有一人多高,显见得是很久无人清理了。
他撩了袍子,双手左右开弓,开始拔起了草来,身后两个暗卫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出手帮忙?将军自己动手,这他们在一边看着。望了望夫人,悄悄地往后挪远了一步,又挪远了一步,还是当作没有看见好了,万队长就是这样吩咐的,听他的没错。。。。。。
木瑾哭了一会,不好意思地抬头擦了泪,吸溜了一下鼻子:“回去吧!我”
连云了然一笑,轻柔地拉着她走了两步,忽回头,在木瑾愕然的目光中,对着陶姨娘的墓碑一揖首,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您放心!我必好好待她,想必您现在也知道她才是你的亲女了吧!”
说着回身一拉木瑾,大步走了。
身后一阵风吹来,掀起墓前地上的草叶子,卷起来飞到半空,又落下,恢复了平静。。。。。。
小径上,一男一女正缓缓行去,男的高大,英挺,女的娇美俏丽,两人携手,十指紧扣,并排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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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牵绊()
连云示意他关上门,又走到窗前放下了帘子,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铜牌,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
沈伯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凑到几案前,探头望去,铜牌颜色已经有些发黑,看不出原来的成色。
沈伯仔细瞧了眼,忽快速拿起了铜牌,擦了擦,当看清那个“连”字时,脸色陡然大变,颤抖着手,翻了过来,及至看到“玄青”几个字时,再也遏止不住,哆哆嗦嗦地捧在手心里,张了张嘴:“将军!将军的腰牌”
连云见果然如此,轻声:“这真是父亲随身配带的么?”
“是的!”
沈伯连连点头,老泪纵横,:“将军一直配在腰间,是将军令,从来不曾离身,可那晚没了,我们一直在找,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未找到。。。。。。”
“少爷,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他盯着连云。
连云沉默了半晌,缓缓说了由来,沈伯大惊忽悲恸,掩面大哭!良久,才说了缘由,连云惊诧:
连玄青的将军令可以召唤当年西北旧部二支部队,见令牌如见连玄青本人。可当年这块令牌突然神奇失踪,导致这两支军队也再联络不上,也导致沈伯他们不得不蜇伏多年,很多真相不能即时追查,错失多少良机,走了多少弯路,又死了多少老人
他眼眸转深,看向沈伯:“西北军,可是。。。。。方虎的军队么?”
沈伯擦了一把老泪:“是的!当年。。。。。。少爷还小,我们几人去西北找过,但是没了此铜牌,他们并未见我。。。。。。”
他抹了一把泪,“后来,我不甘心,一个人,又去了一次,但也没有见到方虎他们。。。。。我就回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
连云身子一震,他的记忆忽如闸门泄洪般打开:“前世赵英明即位后,西北军已成了冯英的嫡系。他的两个左右干将就有一个叫方虎的,还有一个叫。。。。。赵轮的。这两人很是勇猛。。。。。。冯英倒台后,他们两人还专门上殿为他呼冤。”
“沈伯,这块铜牌有何特殊?为何。。。。。。”
他紧盯着沈伯。
“是当年,将军救了他们两个,有过命的交情。以铜牌为证愿以性命相交。”
连云陡然一震:方虎他们如今看来已经与冯英联系上了。。。。。。难怪,上次追杀的人中,有几个一看就是西北军的路数。看来,冯英是借了父亲的势。。。。。。
如今,冯英竟然大喇喇地拿出了这块铜牌,诱自己往那里去。。。。。。必是早有准备,不用说,应该是认出了自己。
这是吃准了自己看到这个铜牌会去,也是:如今自己手握重兵,再不需要方虎他们的相助,不然的话,自己又怎会见到这块铜牌?前世,这块铜牌可是只听过,终其一生并未见到过。。。。。。
他皱眉,对方来势凶猛,看来自己得准备一击了。可是,手头还有许多疑团尚未解开,证据不充分贸然出击
“沈伯!告诉少夫人,我今夜要当值,叫她与娘莫要等我!”
说着,他抓起铜牌塞入怀里,对沈伯吩咐了一声,快步出了书房,一会响起一阵马蹄声,一骑黑马闪电般奔出了府邸。。。。。。
三日后,连云深夜悄悄从墙头翻入府邸,刚下围墙,几个黑衣侍卫围拢了过来。见是连云,又悄然隐入暗夜。
木瑾正睡得迷迷糊糊,惊醒,见连云一身黑衣坐在床前,双手托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见她醒来,满是疲惫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醒了?”
木瑾咕哝了一声,双手撑床,欲坐起,早被他一把按下,:“睡罢!”
木瑾:“你不睡么?”
连云伸长手臂,一把搂住木瑾,用脸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无妨,你睡罢!我还有事!”
“阿云!。。。。。。”
木瑾望着他的眼眸,迟疑:“是发生什么事了?”
“瑾儿。。。。。。睡吧!”连云不接她的话,只伸手轻拍后背,像哄小孩般地哄着。
迷糊中,木瑾渐渐睡去了。
连云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暗夜里,他的眼眸发光:事情并不容乐观,云天他们已去查了,结果。。。。。。
想到那日羽和湖边持续到天明的一场恶战:双方都出动了所有的精锐,双方都有伤亡。
最终,他确认了一个事实:徐家!冯英的靠山竟然是徐家,徐皇后!他的心怦怦乱跳,不知当年那件事情。。。。。。
他不敢往下深想。
因为,现在他最担心的反倒不是能不能查清这件事的真相,而是对方会不会。。。。。。
想到对方的狡诈、实力,以及那张庞大的网,决不是他一人能撼动的。
前世,他最后攀上的是赵英明,才扳倒冯英;可这世,他对上的却是赵英明。很明显,徐家已经与赵英明联手。。。。。。他皱眉,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原以为重生一世,他更有把握,可现在,怎么好像更加棘手了?很多他并不知道的事情都丝丝缕缕浮上了水面,夹缠不清。。。。。他忽然踌躇了、犹豫了。
连家一门一夜之间满门遭屠,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父亲,连家满门老少全都横死在刀下。
他依旧悲愤之余,忽然冷静了下来:不,他不能鲁莽!他如今有娘、沈伯他们,还有木瑾,他的新婚妻子,他许诺过的,要给她一个家。
这是一个家,一个崭新的连家。他得慎重,考虑周全了,他已经失去一世,他再也牺牲不起
他一个人就那样盘腿坐着,望着黑沉沉的夜空,默默地思索:赵英明、冯英、徐家、赵睿。。。。。。
木瑾早上醒来,连云已经走了。杜鹃笑吟吟地候在床边:少夫人,老夫人请你去前头呢,说是今日天气好,去明光寺拜佛求签!
木瑾“哦”了一声,忙起了床,草草梳洗了,就往前头去了。
224留住()
邱氏捐了香火钱后,就去听方丈讲经了。木瑾陪着听了一会,被邱氏赶着自去逛了。
屋里邱氏殷切望着方丈:如何?大师?我这个媳妇儿。。。。。。
宽敞的庭院里,木瑾望着似曾相识的院子,微叹:“曾经,自己初上京,陪刘夫人进香,刘夫人帮自己求姻缘签。。。。。。。碰到昌盛侯夫人与梅氏!”
她移目看过去,她犹记得那棵桂树,梅氏求子,木秋得宠;如今,梅氏已产子,木秋也贵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