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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更想要成为一个会令羡王心动,最最特别的人!
是他爱得太贪得无厌吗?
他自己也不懂,更不敢找人来请教,他怕别人会告诉他,告诉他他这份愈发贪得无厌的爱太过得寸进尺,太过卑劣,也叫人厌恶。毕竟,爹爹常常叨念在嘴边的总是男子的三从四德,他自知如今的穆海棠离这份端正愈发的背道而驰。
因着这一层,穆海棠更加的约束自己,可总是控制不住那颗忽低忽高的心,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个宣泄口的这份感情,逼得他不得不妥协着随它小打小闹,幸好还能将那一份炽烈到几乎快要吞没自己的‘贪欲’成功的,小心翼翼捂在面具之下,那是他人生中第一张面具,与时俱进,越发完美,抬眸间,依旧一派天真无邪。
“羡王妃羡王妃,是不是因为我是羡王妃,所以哪怕是在这荒山野岭也要行止有端!日后更要端庄大方的看着王爷一夫一夫的往里抬,如今看来我还比不过一个毛贼营里抢来的压寨夫人,至少人寨主对压寨夫人百般迁就,膝下儿女更是成双成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到慕老!”那一次因为好脾气的羡王头一回对他动怒,从高高的云端上跌落下来的惶恐,加之内心压抑久了的自卑作祟,使得他口不择言那么一说。
动怒的原因,是海棠支走了暗卫以后,却险些被一条剧毒的蛇给咬伤,若非羡王的暗卫营救及时,就冲着那剧毒,几个呼吸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当真危险。
彼时得了消息的羡王面沉而来,睨了一眼地上被暗卫切成几段的剧毒死蛇,破天荒的张口就冲他吼道:“不是说了你是羡王妃,无论要做什么这些人任你随意差遣!我就不明白了你当初的端庄陈静哪去了?看看你,如今漫山遍野的跑,一个不留神竟偷偷跑出来,哪里还有半点王妃应有的样子!”
其实,他真的只是为了出来方便才遣了随行暗卫,看见蛇的那一瞬他也吓坏了,根本来不及思考,连自己其实可以求救这一点,都给忘了。惊呼一声时蛇口已攀附在皮肤之上,若非那个暗卫功夫一顶一的好,这蛇口救人再无可能。
冷静下来他也知道那一次是把一向沉稳又彬彬有礼的羡王给急疯了,哪怕他不是故意的,错的是自己无可厚非,那是拿自己的命在犯蠢。
可那会子又何尝不是他平生头一回失态,当羡王破天荒朝他大吼时,他的脑袋瞬间成了一滩浆糊,仿佛整个世界顷刻坍塌崩溃,只来得及想到在不久之前,羡王还对自己百般宠爱纵容,那会路过一个山贼营时还曾携着他的手一并去寨里做客,看到老寨主与夫人两位迟暮老人恩爱依旧的模样,他心下羡慕不已。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口不择言说出那么一堆可怖的话来,那一瞬他真觉得,自己的天真要塌了,世界也从此就毁灭了,人彻底的崩溃,跌坐在地,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发不出一点声音。像个待宰的刑犯,等待着判决一声令下,绝望至极。
可等来的,却不是最残忍的‘凌迟’,他听不到刀刀往心头肉上割裂的声音,只落进一个温暖的怀中,被羡王像哄小孩似得哄着。
他终于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昏死过去。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以前,他只记得自己紧紧地篡着那个人给自己拭泪的衣袖,字不成句的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我错了,那些话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么想,真的没有。我以后再也不会胡闹,麒云你相信我,真的,再也不会胡闹,不要不要我。
醒来时,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温文尔雅的羡王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然后,他才知道,那一天的口不择言,就让羡王喝令了护卫军集体修建营寨,在这荒山野岭四处不着地的山头,没有工具建材,护卫们就硬着头皮提刀蛮干。
羡王当时还温柔的笑着摸着他脑袋,像安抚小狗小猫似得,一双眼也笑得温软极了,似有所指的说道:“你看,这是为你修建的山寨,等修建好了,本王就派些精卫来驻扎替你看着,里面也会安排人住下当寨众,虽然没有寨主,但你如今又多了个压寨夫人的身份,日后啊,你随时想来住住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在这里你可以忘了那些属于羡王妃的规矩,怎么自由怎么来,除了不要过激过劳伤了身体,其它的,都随你。万一…本王只是说万一,日后除了本王,你还看中了哪家姑娘,不妨说出来,本王就给她抓来做寨主夫人的一世一双人,绝不反悔,你看可好?”
他真的怕了!
怕羡王有一天真的会把自己拱手让人。
近两月的时间里,羡王怕他枯闷,毕竟修建营寨也没甚有趣好看的,便领着他在四处转悠,甚至刻意绕远路带他去民间走走散心,可当时的羡王不知道,藏在海棠面具下那个爱得浓烈的心已然变了,变成了爱到发了疯。
只要,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就好。如果…真有一天,她不要自己了,他会在她说出口以前,成全她。
这份爱,他甘愿卑微到尘泥里去。
这份爱,狂热到用尽生命去燃烧也在所不惜!
其实早在那时候,他就知道。
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有时候真的不懂得这个女人。
明明无形中,似乎总想把他从身边推开,却一次次为了他冲昏头脑,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后来,他想,他对于她而言是不同的吧?
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珍视着,呵护着。
或许他有点飘飘然了,才会在皇后几句掏心窝般的话后,兴冲冲地以为自己也是可以放手去博的,他是她最特别的人不是么?
可羡王生气了。
要他禁足抄写佛经。
老宫嬷磨走了他不成熟的跳脱,却带不走一颗愈发炽烈着的心,这份爱意就像是发酵的酒,日益醉人,醉得他发现自己为着那个人,真的是卑微到了尘埃,不是愿意这么做,而是当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
一定比不过的,羡王的心上人无论样貌才华,他唯一能必过的无非是有个好出身,其实对于皇家而言,再尊贵的出生又有谁比得过帝王之女呢?仔细,他竟是一无长处,自己跟柳听雨这么一比,输得一塌糊涂!
他不怕化为尘埃,他只是怕接受真相,或许逃避是个法子。
因为爱这个人,爱到她就是你的全世界,是你生存的意义,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舍得看她愁眉不展,她该幸福的…
想要成全,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那个口,他是多么贪恋那个人给予的温柔。
望着那幽冷的寒井,曾一度,他想过,既然做不到活着放开手,死了,总能让那个人幸福了吧?
意外!
坠井的那一瞬他意识到,原来他最恐惧的不是放手看着那人幸福,而是再也看不到那人笑颜!
多年后,当他真的做到放手,日日抚过孩子的面庞,回想他那短暂与凤麒云相守的一生,既傻,却又甜到戳心窝的疼。
当初他问过那个自称为神的女人,凤麒云爱过自己吗?
其实答案,他早已知晓。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哪怕对着谎言下的私生女,没有任何芥蒂,爱之护之,这些年把孩子教成了如她一般皎月圣洁的女子,温软却异样的坚韧。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洞房花烛夜却形单影只的抱着酒坛子,坐在一园的海棠树下,一个人喝着闷酒,喝到什么也不不知道,睡死在海棠树下,依旧紧皱眉头。
那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呀,凤麒云爱他吗?爱!
爱到宁可编织一个不能人道的谎言,一辈子再也没碰过其他男人,纵使人前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含笑春意间,她却真的一个人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这些年,他哭了太多太多回,看着那一双人后死寂的眼眸,他知道她不会哭泣,说不得是替她流下的泪水,明明这么在乎,为什么不去抢回来?
可凤麒云啊,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自己当做无心的木偶人,演着一个个众人所希望看到的角色!
明明看到过不止一次,你不知该如何宣泄你压抑的悲伤,用一把匕首面无表情的在手臂上刀刀刻画着,嘴里叨念着:清醒一点。
要谁清醒?要你的理智清醒,不再百转千回间梦中惊醒喊着‘海棠别走’吗!
有几次,入夜偷偷观着她睡颜的穆海棠险些被惊醒过来的人抓个正着。
或许是那自残般的血腥吓得这颗炽烈的心怯步了,他再也不敢频繁的靠近这个女人,而没了他的刺激,这个他心爱的人才停止了最蠢笨以痛止痛的法子,她手上的刀伤才逐渐平复下来。
从来不知相思苦,竟可深入骨髓,将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每看着她,他只敢远远的躲着。
没办法,这个女人似乎也爱他入骨,但凡靠近些,总会让她情绪失控呢。
穆海棠已经注定不能和凤麒云在一起了,能给的,也就只剩下祝福了。
希望她能回过头,去看看曾几何时她爱之如狂的第一才子柳听雨,他会逼着自己越退越远,远到再也不能伤害到那个人,这么做,就好。
相思煎骨,寸断肠心。可那又如何?
他不生不死不病,活着俨然是个怪物,岁月从不会在他身上留有痕迹,只有寸寸煎熬的伤离别,叫他度日如年。
熬着熬着,不知不觉,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当年十七生辰礼,蛮国的和平盛世迎来了一年又一年的欢庆。
只是他却听闻,帝王病恙。
多少年来的煎熬他能熬得过,只不过是骗自己没了他,她才能活得更好!
如今听闻她身体欠佳,便如身坠地狱!
不是的,王爷才五十多岁,从前身体是那般健朗,还不是时候,只是小病小恙罢了。
但他再也管不住自己,再度化身为‘黑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