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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感并没用增强,反而在不断地削弱,打工的父母频繁吵架,父亲又重男轻女。她选择了住校,不敢去面对。后来上了大学,她就经常一个人来南滨,因为她经常看到这里父母总是陪在孩子身边,男孩女孩总是无忧无虑地在公园玩耍,等到万家灯火时,每一盏灯后都是可以想象的温馨,因为每个人和每个人都很亲密。
后来在毕业最难过的日子里,她不好和父母说自己找工作的压力,便又来到南滨,好像在这里就可以找到人倾诉一样。再后来,没想到自己的毕业论文就在这里获得了启发。
嘉薏和马克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一开始略显轻松,但一回想起大学的那段时间,眼角还是有些潮湿的,但是她还是稳住了情绪。
马克及时递了纸巾给她,深有感触地说:“故事还没有完吧,现在那个女孩在南滨开始创业,是吗?”
嘉薏不禁破涕而笑,点了点头。
两个和南滨有关的故事,又好像和南滨没有半点关系,这个城市只不过恰好出现在这两个没能好好享受家庭温暖的孩子面前,什么都没有做,任两个孩子凭着记忆拼揍,随意想象。
但恰恰是拼凑和想象的不谋而合让嘉薏动容不已,她庆幸自己一路丢盔弃甲,风雨兼程,终于走到这里,在马克身上看见同样柔软的缺口。他们可以弥合,至少她是万分愿意把自己填进那个缺口,她可以在那个缺口发芽,开花。
第二十二章:暗恋中的女人(下)()
两人在餐厅坐着就把中午的时光给打发了,从南滨聊到各自的家庭、童年趣事、读书时光甚至在这个年纪聊到梦想,时光一晃,就到了下午。
两人又说起南滨。
嘉薏深有感触地吸了鼻子,道:“现在南滨,对我意义更大了。”
马克摇晃了一下杯中所剩无几的咖啡,等着余香撞出杯沿,在身体的每一个感官察觉到它们残留杯底的气息后,方一饮而尽。
他对嘉薏的话只理解了其中一层意思,说:“因为创业?”
嘉薏摇了摇头,笑着道:“还有人。”
马克抿了抿嘴说:“人?现在南滨的人可是不断在变化的了。”他以为嘉薏说的是住在南滨的人。
嘉薏用手撑了撑自己的,试图让身子往后贴着,说:“不是住在南滨的人,而是眼前的人。”
马克欲言又止,在他想继续追问的时候,猛然从嘉薏的眼睛看出一些深情的东西,而这股深情似乎要把他拽到某个黑暗的洞里去,他生怕自己深陷其中,便及时将话留在口中,他只吞了下口水,喉结一上一下。咖啡的余香还没散尽,他再一次拿起手中的杯子,刚想继续喝,却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不是空无一物,全是咖啡香,很浓很浓的咖啡香,看不见,却无时不刻不包围着他,他总也逃不开的。
两人结账后漫步在南滨老街。
繁华在这个苍老有点落寞的街上并非完全不见踪影。抬头看见那些挂着xx堂、xx字号的店,总给人一种固守传统的骄傲,能够坚守的一种事物的人总是深不可测,隐约在褪漆的门柱上还能瞥见它们当年的热闹非凡,嘉薏知道,新南滨不会放弃它们,它们越是独特,传统越能收容人们的怀旧情结,只不过这种情结的高溢价值很快会被另一套新的商业原则统治。这些不是这几家老店门柱换新漆可以篡改得了的。
此刻的嘉薏完全摁抐不住的内心欣喜,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前面奔跑跳跃着,时不时转过身子冲身后的马克咧嘴笑。
突然嘉薏转过身子,倒着走,还和马克说着话:“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马克手插在口袋,他总是喜欢这个动作,问:“什么游戏?”
她俏皮地说:“问答游戏。”
马克有点不明所以。
嘉薏补充了一句:“就是一问一答,不允许追问。”
马克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那女士优先,我先开始吧。”她把身子转过去,似乎在思考问什么能够难倒马克,忽然又掉转身子,轻盈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定在马克跟前,说:“马克,你喜欢什么花?”
马克没有想到她问的居然是这样简单的问题,笑着说:“茉莉吧。”
答案没有多少意外,嘉薏点了点头,说:“好,换你了。”
马克一时没想好要问嘉薏什么,他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你最近看的书?”
“村上春树的斯普特尼克恋人。”
“你也喜欢村上?”
嘉薏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犯规了呢。”
她心里更喜欢他说的那个“也”。
马克才想起刚才的游戏规则,立刻从裤袋里抽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头,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笑了起来。
嘉薏微微咳嗽几声,正经了起来,说:“嗯,该我了。马克为什么这么爽快的答应帮我?”
“因为郭睿。”
嘉薏不禁疑惑地重复道:“因为郭睿?”
这次是马克先笑起来了。但他明显不像嘉薏刚才那样毫无顾忌。
他一笑,嘉薏就意识到自己犯规了,她用手捂着脸,背过身子去了。
马克接下去:“你喜欢村上?”
嘉薏没有转过身子,但她一耸一耸的马尾早替她回答了。
到嘉薏了,她沉吟了一会,问道:“马克,上一段恋情为什么结束了?”
她仍旧背对着马克,不敢回头看,怕自己急不可耐探究他的心思会露陷,更怕看见他脸上出现太多复杂的情绪,最怕是她会在他眼里看见那个女人的样子。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背着他,装作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就好了。
“因为她去欧洲了。”马克声音很平静,令人恐惧的平静。
嘉薏脚步稍稍放缓了,因为距离,因为接受不了异地恋,因为她离开了吗?所以这段感情并不是因为爱情本身而结束的,是——地理原因?
嘉薏没有追问下去,她压制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不是因为她清楚游戏规则,而是——她很不想离那个答案太近。在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小茵为什么不好奇她和乔乐过去的事情了。
“到我了”,马克觉得嘉薏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在后面自说自话起来道:“嘉薏,一毕业为什么去北京?”
嘉薏停住了脚步,这个问题很久之前也有人问过她。
对,是乔乐。
当时她拿到北京一家外贸企业的offer,便决定去北京了,她是这样回答乔乐的。
但为什么一开始就在找北京的工作呢?她从来没有对谁回答过这个问题,哪怕被乔乐追问。
嘉薏突然间的停下让马克始料未及,他差点就要撞上她了。
“因为一直觉得没去北京是一个遗憾。”嘉薏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已经离自己身后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她就这样安静地答道。
她以为这样回答,马克一定会好奇。毕竟这是一个没有上文的故事,事关她内心柔软之处,只要是他问,她是千百个愿意向他坦承的,绝无遗漏。
她再一次转过身子,转身的瞬间,她的马尾毫无例外的扫到了马克上衣,她才知道他原来就在自己身后,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小心!”马克眼看着她往后退,以为她要站不稳了,一只手就这样抓住了她的胳膊,想要扶住她,却因为力度太大,直接拉了过来,她就这样撞上了他身上。
摩擦是很小的,毕竟马克也只是一只手拉她,她也不是完全没站好。
但这一肢体接触,让嘉薏觉得却好像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一样,她心怦怦跳个不停,又生怕马克察觉到自己剧烈加速的心跳,便硬是及时抽离了出来。
她用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抬眼瞧了瞧马克,他倒是还好,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嘉薏本想着继续将刚才的话题接下去,她准备好长一段故事的,但这一撞愣是内心的那处柔软融化成一滩水,她都不知从何开头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咬着下唇,让两朵红云在脸上毫无顾忌地飘着。
不知不觉他们在街上已经晃荡了一个下午了,两个人并排地在街上走着,街边的树木在一棵棵地倒退,时光却一直在前进,在流失,人和车皆行色匆匆,生怕输掉和时间的竞赛。
但再美的风景都有黄昏来临的时刻,就像所有的音乐都有戛然而止的时刻一样——嘉薏要回店里,马克要回公司。
两人短暂地告别,没说太多,一下午都在说话,该说什么都应该说完了,这个时刻再多说什么就显得煽情了。
何况对于嘉薏来说,刚刚那个似有似无的怀抱一直让她心绪难平,和马克独处一下午收获至此已经让她很知足了,她生怕她再多奢求一点点,她就会被没收幸福。
所以,临别时,她只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谢谢!”诚挚又诚恳,好像是说给潜伏在旁的命运听的一样。
马克以为她指的是这段时间帮她的忙,或者是今天中午这顿饭,又或者是自己刚刚扶住了她。总之不管是什么,他都觉得“谢谢”说得太重了,“请不要这样说,我也很开心。”
最后两个字伴随着一声哨音,不知道谁家的鸽子要归家了,一大簇雪白从两人的头顶飞过,简直像把天空都移动了一番。
“你也开心吗?”她小声地问道,和自己在一起,他也开心吗?
“当然,我很少和别人聊那么多的。”
她忽然抬起头,扑闪着大眼,急切又渴望地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随时聊的。”
现在,以后,以后的以后,她都可以陪他聊下去的!
“谢谢你,今天就先到这吧,你不是也要去店里吗?”
“哦对哦。”她难掩失落,但很快又笑起来说:“那再见啦!”
嘉薏独自一人回到店里,左右收拾了一番,又拿起马克留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