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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枫心情不错,只是目光落在吴氏脖颈上那两道血痕上,沉了沉。他与吴氏少年夫妻,感情很是不错,这两天吴氏因被楚瑜抓伤了,怕人见了询问,便借口身上不爽利一直躲在院子里没出去。老夫人知道了,还要请了太医来瞧。赵氏心虚,拦了下来。
因这个,楚枫越发觉得对不住妻子。
“我将话递到了大哥跟前。”他握住吴氏的手,二人坐下,“成与不成,我想大哥总会帮忙。只是,若真的成了,少不得你要跟着我吃苦了。”
吴氏柔柔一笑,“夫妻一体,相公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只要能躲开赵氏这个粗俗的婆婆,还有楚瑜那个刁蛮的小姑子,别说西北吃沙子,就是刀山火海,吴氏也顾不得了。
自从楚桓被赐婚后,赵氏便看着吴氏与方氏各种不顺眼。不是嫌吴氏性子太软,便是觉得方氏阳奉阴违,总之各种挑刺儿。还借口方氏进门两年多没有孩子,想要给两个儿子塞几个温柔美貌易生养的丫头来和儿媳们当好姐妹。
吴氏觉得自己真是一天也不愿意待在荣国公府里了。
楚枫现在是六品,想要外放,无论是楚桓帮忙,还是她回去求娘家出力,州通判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小夫妻两个去任上过自己的,江南也好,西北也罢,只不用看婆婆脸色,那才是舒心!
楚枫看到窗前的针线筐里,放着的是一件大红色的肚兜,上边扎着荷花鲤鱼的图案。粉色的花瓣,碧色荷叶,几条鲤鱼穿插在其中,很有些栩栩如生之感。
一看,便知道是给才一岁多的儿子楚祈做的。
“怎么又做这些?”楚枫便说道,“府里又不是没有针线房。再不然,不是还有丫鬟乳娘?”
吴氏笑了,“这两天,只闷在院子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动动这个。再说,孩子肉皮儿嫩,我做的这些,针脚线头都藏在了里边,就不会伤着孩子。旁人,哪里有亲娘用心?”
……
一场春雨后,楚枫外放的任命正式下来了。
凉州通判。
赵氏听到这个消息后,登时就懵了。
自从楚瑜抓伤了吴氏,楚枫这些天都与她们甚是疏离。除了晨昏定省,就不再踏足荣华轩。
赵氏初时只以为他心里气楚瑜,也不理会。谁知道,这一下子就要出京去!
若是外放个好地方也就罢了,还是去整个大盛朝都有名的苦山苦水的地方!
头一个念头,就是楚枫被人陷害了。而陷害他的人,除了楚桓不做他想。
毕竟,楚枫的优秀满京城都知道。楚桓把他看作是威胁,也是情理之中!
赵氏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悲愤不已,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喊着:“我去问问他,他的心肠是什么做的!”
“母亲。”
楚枫挡在了她的前边。
“是我不想待在京中,托了人外放,与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母亲不要迁怒,若怪,便怪儿子吧。”
说着,便跪在了地上。身后的吴氏忙也跪在了他的身边。
赵氏愣愣的,呆滞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楚枫温润的脸上,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楚枫抿唇不语。
赵氏觉得多年来为了楚枫筹划的一颗心都被辜负了,她出奇地愤怒。等到楚枫来到荣华轩,等待他的,赵氏冲过去,劈手便是一个耳光。
这是她第三次打了楚枫。
第十五章()
无论赵氏捶打哭骂,还是苦苦哀求,甚至到最后装作晕倒,楚枫焦急,隐隐有自责之色,却绝口不提别的。
“娘,让二哥去吧。”楚柯劝道,“二哥是有志向有能为的人,外放几年,再回京必然前途更好。再说调令已下,多说也是无益。娘这样,岂不是让二哥为难?”
“我让他为难?”赵氏尖声叫了起来,“我在这府里熬了这么多年,所盼着的还不是你们兄妹三个好?可你瞧瞧你哥哥,可有半分的骨肉亲情?分明是他不知道被什么人挑唆了对我这个亲娘狠心!”
说着便顺手抓起了什么朝着吴氏砸了过去。
这一回,楚枫却是动作很快,挡在了吴氏跟前。一盏滚热的茶,便浇在了他的春衫上,淋淋漓漓,顿时便将一个芝兰玉树的俊美青年弄得狼狈了。
“我,我……”赵氏虽气恼楚枫自作主张要出京,却没分毫没有怨恨的心。毕竟,自己的儿子总是好的。她一意认定了楚枫是被人撺掇着,而这人,自然是吴氏嫌疑最大。楚桓那小贱种也有可能!
见砸到了儿子,赵氏本能地想解释一下,到底拉不下脸,只色厉内荏地喝道:“谁许你上前来?被个女人辖制住了,亏你还是个爷们儿!”
吴氏无端端中枪,并不分辨,只垂首默不作声。
赵氏见了却越发恼火起来,只觉得儿子全都是因为娶了这个女人才和自己离心。小时候虽不爱说话,也没见这么急着离开自己不是?
眼睛眯了眯,便冷笑道:“成,我也不留你们,爱滚就滚。只不过……”她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祈哥儿,却是不能跟着你们去的。”
吴氏霍然抬头,手紧紧攥住,努力克制住了想往赵氏脸上抽一巴掌的冲动。
将祈哥儿留在赵氏身边?
简直是说天大的笑话!
为何,吴氏一力支持丈夫外放?谁不知道京城锦绣尊贵远胜别处呢?
不过是因为有赵氏粗鄙不堪的婆母在而已。
“我的孙儿,可不能跟着你们这样无心无情的父母出去。你们不心疼他,我这个做祖母的还心疼呢。”赵氏见吴氏脸色变了,顿时便觉得拿捏住了她,只得意微笑。
吴氏只觉得此人脸大如牛。连长孙百日礼都能忘了预备的祖母,居然好意思张嘴说自己疼爱孩子?
终于忍不住要开口反驳,手上一暖,便看到了楚枫安抚的笑容。
楚枫朝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说话,只淡淡道:“母亲不必打这个主意了。儿子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妻儿自然带在身边。至于祈儿是否吃苦,他既赶上了我们这样的父母,也是无法。“
说毕,不想再看赵氏因怨怒显得狰狞的面孔,只领了妻子的手出来。
吴氏知道他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难受的,便也不说别的,温顺地随他携着手,一路走过了花园。
春日渐暖,府中的景致已经明丽了起来。春草初生,春花初绽,衬着碧蓝碧蓝的天空,着实让人愉悦。
转过一处缓坡,就见前边一片杏树,粉白的杏花开得如火如荼。花树下的石桌旁,正有二人对坐。男子一袭青色华裳,清清俊俊的面容上没有往常的冰凉冷冽,眉目含笑,宠溺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容色清婉娇美,肤色胜雪,满头青丝松松挽着,另有一缕拖在胸前,水盈盈的眸子仿佛将天光□□都压了过去。
正是楚桓和如意在花树下对弈。
这样的一幕,静谧美好,竟让人不忍心过去破坏。
如意托着腮,愁眉苦脸地盯着棋盘半晌,眼睛转了几转,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不远处的芙蓉吩咐:“我和相公都渴了,快来倒了茶来。”
芙蓉忍着笑,从一旁的小风炉上取了滚水沏茶,用小托盘送了过去。
如意亲自去了一盏茶,殷殷勤勤地送到了楚桓面前,努力做出美丽无比的笑容:“天干物燥的,喝点儿茶润润喉咙吧。”
楚桓岂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
戏谑地看了她几眼,接过来,打开后垂眸轻啜。
趁着这个空隙,如意快手快脚地抓了他几个棋子,飞快地塞进了芙蓉的手里。
芙蓉显然是帮主子做惯了这样的事儿,立刻手臂一动,几颗棋子便都落进了袖子里。
楚桓恍若未觉。
楚枫轻笑,领着吴氏走过去,含笑行礼:“大哥,大嫂。好雅兴。”
正装模作样喝茶的如意不妨,呛了一口,连声咳嗽。
“惊到了大嫂,是我们的罪过了。”楚枫只知道这大嫂比他们夫妻还要小上几岁,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团孩气。他这才注意到,如意所穿的,居然是与楚桓同色同料的服饰。
人家已经赔了不是,如意自然也不好不表示,只掩着半边脸,细声细气地说道:“二弟言重了,只是一时不妨。快请坐下,芙蓉,换了新茶来。”
几个丫鬟过来麻利地收走了棋盘棋子,楚枫见楚桓心情甚好,便与吴氏坐下。
芙蓉重新换了茶,恭敬端上后退了回去。
楚枫因见楚桓亦只穿了单薄的春衫,便关切问道:“大哥身体可好些了?老人儿都说春捂秋冻,大哥且好生保养。”
楚桓点头,“有了尘大师在,倒是比冬日里好了不少。”
确实,如意这些天都能察觉到,楚桓的手脚不再冰凉,而是有了些许的暖意。就连从前苍白的脸色,也多少带上了血色。
“那就好。”端起茶,便瞧见那茶汤清莹碧透,与白玉雕莲花纹的茶盏相映,煞是好看。府中并未见过这样的茶具,想来是那位小大嫂嫁妆里的了。
吴氏便与如意说话。她本也是聪慧之人,说起话来,比三弟妹方氏更加讨喜。话里话外,对年纪比自己小的如意很是尊重,这就叫如意很是满意了。
又听楚桓问楚枫何时出京,楚枫答道:“就这三五日了。”
如意不禁纳罕。
虽是朝廷调令,这也太急了些吧?楚枫外放,想来也是要带着妻子的。三五日的工夫,行李都收拾不起来吧?
除非,他们是早就有了准备。
吴氏便掩着唇对如意笑道:“原是二爷很早之前就说了,想往京城外头去见识游历一番。如今,虽是压上了担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如意想到自己长嫂的身份,便问道:“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这几天怕是要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