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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起得早,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堂,云轩已是起了在喝早茶。
“丞相早。”凌墨行礼。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云轩放了茶问。
我有表现得很高兴吗?凌墨有些纳闷,我还不就是和平常一样。
“墨儿给丞相大人请安,不敢面有不合之色。”凌墨微欠身道。
云轩瞪了他一眼,将凌墨瞪得莫名其妙。
风前进来行礼:“方才水儿过来禀告说,好像千公子身体有些不适。”
凌墨的目光不由看向云轩,昨夜千锦承恩,难道被丞相伤了不成?
“你看我作甚?”云轩微扬眉问凌墨。
凌墨忙垂头道:“墨儿和丞相一起去看锦儿吧。”
千锦其实无伤也无病,只是他醉了。
“娘,给锦儿倒水喝。”千锦拽着云轩的手,呢喃地道。
云轩脸色铁青。
凌墨忙接过水儿递过来的水碗,递给云轩,云轩冷冷地看了凌墨一眼,凌墨忙将水喂到千锦唇边。
“你昨夜喝酒了?”云轩蹙眉问千锦。
“锦儿怎敢喝酒,爹冤枉锦儿。”千锦的小脸红扑扑地,闭着眼睛,还拿胳膊挡着脸,却是有问必答。
千锦一喝醉,云轩这辈分就长,不是当娘,就是当爹。
屋子里确实是有一股酒味,凌墨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盘子里,还剩余了一些酿好的酒果。
“那些是丞相赏的吗?”凌墨轻声问。
云轩的目光随了凌墨看过去,眉峰蹙得更紧。含酒果防止有孕,是宫里常用的法子,倒是没听说过有因此“喝醉”的。
醒酒汤端过来了,千锦不愿意喝,云轩只好吓唬他:“不喝就打你。”
千锦害怕了,更是拽紧了云轩的衣襟道:“你这个坏人,你敢欺负锦儿,锦儿就喊丞相哥哥来,丞相哥哥会一直保护锦儿的。”
“丞相哥哥”……
凌墨将手里的醒酒汤默默递给“丞相哥哥”:“还是丞相大人喂锦儿吧,墨儿去外面等候。”
云轩只得伸手接过醒酒汤。
凌墨坐在堂上喝了半盏茶,云轩才走出来,蹙眉道:“幸好今日早起了大半个时辰,否则便是给爹请早都要耽误了。”
凌墨随了云轩直接去杜百年的院子请早。云朗、子若和云斐都在。
杜百年和斐霓端坐在堂上,等着儿子们来请安。
“说起来你们还未曾正式拜见过母妃,今日,就将这落下的礼节补上吧。”杜百年吩咐。
下人端上茶来,云轩、云朗和云斐接过来,给母妃奉茶,然后凌墨和子若也给母妃奉茶。
斐霓笑盈盈地道:“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凡事有说到缩不到的地方,几位少爷可莫挑理。”
云轩等一同恭应道:“儿子等愿聆听母妃教诲。”
云轩一直恭恭敬敬地,按礼数规矩一丝一毫不差,斐霓一时也挑剔不出什么,行过礼节,大家便告退出去。
允芽儿也已经起来了,吃过早饭,和云轩和凌墨叙过礼,又去杜百年和斐霓那里告辞,凌墨和云轩请示,想送允芽儿去渡口。
如今许多敌对势力都被云轩逼到绝境,暗杀和行刺事件不断,凌墨担心允芽儿有危险。
云轩点头应允,命凌墨多带些侍卫同去。云轩则另有要事出门。
凌墨和允芽儿一路行来,倒是平安无事。允芽儿让凌墨一定在丞相面前替他多多美言几句。“二墨你又善良又优秀,若是将来丞相娶了正妻,怕是要嫉妒你欺负你的,我若是嫁给丞相,便不会了。”
允芽儿苦口婆心地劝凌墨,凌墨只是当她是个傻丫头,完全不予理会。
凌墨送走了允芽儿,本待直接回杜府去,马车行过灵山山脚,他却又改了主意。他很久不曾去零落山庄了,山庄里的大部分人已经被发配关外,但是也有一些老弱病残之人,经凌墨特别向云轩求情,被恩准待年后天气转暖后,再发往关外。
只是凌墨转过山坳时,面色却变了。原本气势恢宏的零落山庄,如今只剩一片断壁残垣。凌墨舍了马急纵而入,山庄里已是人迹全无。
“山庄里的人呢?”凌墨问也追随过来的几名侍卫。这些侍卫都是云轩的暗卫,忠心耿耿。
“零落山庄旬日前失火……”一名侍卫欠身回禀道,只是他话未说完,凌墨已经没了踪迹。
凌墨一路施展轻功,急行回府。
云轩也刚从外面回来,正在堂上喝茶。
“是丞相派人烧了零落山庄?”凌墨直接行到堂上,质问云轩。
云轩蹙眉:“放肆!”
“丞相曾说过,早晚要烧了零落山庄出气的,丞相大人一向言出必行,这次想来也不例外了。”凌墨依旧直视着云轩。
云轩抬手,一个耳光打过来,“啪”地一声,将凌墨打得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半边脸立时就红肿起来。
“你太放肆了。”云轩冷冷地道:“即便就是本相烧了你的零落山庄,也容不得你在本相跟前如此放肆!”
“凌公子误会丞相了,”风前忙欠身进言道:“是宁王的部署夜袭零落山庄……还是大少爷及时救援,并安置了山庄里的那些人。”
凌墨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嗡”地一声,立时屈膝跪地:“丞相恕罪,墨儿失言。”
凌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本不应该怀疑云轩的。只是他和云轩在零落山庄的事情上,一直意见不合,凌墨一直以为云轩不会为他改变。
云轩看着凌墨,半响才冷哼一声道:“先滚回你自己的院子跪着去,等本相有功夫了,再细细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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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喜欢本文的亲都能支持正版,正版无疏漏。风狂雨骤。大雨足下了小半个时辰,也未停歇。
和亲队伍所用的官制轿辇,都是经过特别设计、制作的,抗风也抗雨,便是如此大雨倾盆,也不曾漏雨。
但是普通民众的轿辇,做工与质量未必也如此精良,前两日大雨,便是毁坏了十几座轿辇,伤了十几人,也有惊马至人受伤的情况,似今夜这般大雨,怕是又是一场劫难。
龙错将轿帘掀开一个小缝,用内力筑起屏障,挡住风雨入轿,看看不远处在大雨中显得黑蒙蒙的山,有些蹙眉:“前面的山坡草木稀少,岩松陡立,这么大的雨,怕有走山之险。”
走山之险,就是指山体滑坡,暴雨之下,极易发生,危害极大。
仿佛是要验证龙错的话一样,不远处的山体间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拉车的马也焦躁起来,长嘶不止。
外面传令的声音此起彼伏,要求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看管、安抚马匹,随时待命。
军营此时驻扎于山坳之中,四周山体掩映,虽然避风,但是如今大雨滂沱,如若真的“走山”,后果不堪设想。
杨荣晨派出的探马匆匆回报:“左前方数十里处,有开阔平原,可前往驻扎。”
杨荣晨当机立断,立刻拔营。号角吹响,号令传下来,所有兵将立刻整装,搬运辎重、架套车辕,一刻钟内,收拾停当,冒雨前行。
金城公主及其女官们无需冒雨劳作,数十名精兵已奉命过来架套车辕,准备起车出发。
小卿、燕月等傅家弟子,已经穿了蓑衣,戴了斗笠,骑马巡查。小卿今夜任巡卫之职,不能离开公主轿辇百步之外。
负责殿后的玉翔奉含烟师兄命,向小卿报告:“民众的车马因了暴雨又有数十辆损毁,需要救援。”
小卿去三叔的篷车内禀告,龙晴命小卿向杨荣晨回禀,并全力救援。
小卿领了三叔的命令,一面令传令兵向杨荣晨回禀,并命玉翔向含烟、燕文传令,带五十精兵前往驰援百姓,并吩咐傅家弟子燕月、玉翎去协助救援。
小莫本在欧阳权的马车中煮茶,传令兵命调集人马驰援队尾百姓的号令传过来,小莫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前次大雨,小莫曾救助过一户安姓百姓,他们是祖传的打铁手艺,一家老少七口,准备迁往西木草原淘金。因暴雨损坏了两辆篷车,只有七岁的小孙子安儿,险些被惊马所踏,幸被小莫所救。
后来小莫虽然帮他们修理、加固了篷车,但是如今又遇如此大雨,篷车只怕仍嫌不够坚固,怕是会有危险发生。
小莫向欧阳权告假:“欧阳前辈,小莫想去后面百姓队伍中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欧阳权有些不愿意。外面那么黑,风雨那么大,你颠颠地要去自讨苦吃吗?
“煮过茶再去吧。”欧阳权冷冷地道。
欧阳权有喝晚茶的习惯,这些日子都由小莫侍奉着,小莫的茶艺精湛,倒是很得欧阳权认可。
小莫有些失望,应了一声,只得继续煮茶,却是有些焦急,未曾洗茶,便直接注了沸水。
欧阳权立刻佛然不悦。欧阳权本来十分喜欢看小莫煮茶的,犹如观看一场精彩的茶艺表演,心情愉悦。
而一次流畅、完美的演出,忽然出现了这种漏掉步骤的失误和疏漏,简直让人不能忍受。
小莫已是将茶碗奉了过来:“欧阳前辈,请用茶。”
欧阳权看着小莫手里的茶碗:“这茶能喝吗?”
小莫微愣了一下,不知欧阳权为何忽出此言,他低头看了看茶碗中琥珀色的茶水,虽然今日色泽略深,依旧香气扑鼻。
这是上等的武夷新茶,龙晴知道欧阳权爱茶,特意送给小莫,让小莫送给欧阳权品鉴。
这茶,欧阳权也喝了几天了,非常喜欢,怎么今日就喝不得了。
欧阳权看小莫一副懵懂的样子,心里就更气闷。果真是心不在焉地可以,便是煮个茶都能丢三忘四的,可见是从心里敷衍老子了。
“重煮!”欧阳权冷喝。
小莫不知道欧阳权为何忽然又发脾气,只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静心煮茶的心思,他放了茶碗,微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