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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百年本也想过要为云轩求娶凌墨为贤妻,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透过去,就被凌航婉拒,如今才过了月余时光,凌家却是甘愿送子为妾了。
这里面必定是有大蹊跷的。若非是丞相大人使了什么手段,如何会逼得凌家委屈至此。
况且,箫灵儿才刚刚进府,杜云轩又要纳贤,这对箫家的颜面也是不好看的。
杜百年知道云轩的心思,既然他和皇上有了那层关系,那想必还是更喜欢狼狐之道的。
若云轩只是为了床笫之乐倒也罢了,偏杜云轩并不是那样的人,既然是无关风月,许就与朝廷的利益相关了。
这就更让杜百年懊恼。若非是云轩有了和皇上的那层关系,他如何又会想出层层叠叠的主意来,只为江山社稷,机关算尽,与他这个亲爹也没有实话了。
只是一切说明了,除了徒增懊恼气怒又有何用?
杜百年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平复了气怒,对云轩吩咐道:“是谁的主意都罢,小墨肯入杜家为贤,也是受了委屈的,虽是妾室的名分,我这里也是待他如半子一般,你记下了?”
“是,儿子谨记。”杜云轩恭敬地应。
杜百年这才端坐了,喝了口茶,吩咐最紧要的两句:“如今家里先有了灵儿,又有了小墨,你且在家里折腾着吧,外面的心思就给我收敛着些,若是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就仔细你的皮吧。”
“是。”云轩应了他爹的话,心里很有些委屈,不是替自己,而是替子易,只是到底不敢说什么,再垂首道:“儿子不敢。”
云轩回到自己院子时,还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膝盖,在爹那里一跪大半个时辰,这膝盖必定又是青紫了。
小厮风前提了灯,正等在院子里,见云轩转过影壁,忙过来问安:“大少爷,您没事儿吧?”
云轩瞪他一眼:“多话。”
风前垂了头偷偷吐了吐舌头:“小的多话。”亦步亦趋地随着云轩进到室内,才低声道:“凌公子在右面的偏院候着呢。”
云轩不由止步,蹙眉。
云轩的院落大小在杜府之中,自然是仅次于王爷杜百年的,总有三进院落和两处跨院组成。
云轩住的三进院落,除了他自己起居的正房院落外,另有两翼偏院,由拱门相连。
左侧的偏院是两个儿子住的,右侧的偏院一直空着,那处偏院环境优美、清静,院内还有个极大的演武场,有时云轩练武累了,便会在那里安歇。
三进院落之外,还有一左一右两处隔着池塘和花园的跨院。萧灵儿入府时,云轩命人将她安置在隔了花园的跨院之内。
凌墨进府,按云轩的命令,是要安置在隔着池塘的那处跨院的。今晚,凌墨也该在那处跨院内等候成礼。
“是王爷的命令。”风前忙退后一步,禀告道。
就是风前不解释,杜云轩也猜得到。这王府之中,敢无视和更改杜云轩命令之人,当然也就只有杜云轩他爹杜百年了。
不过杜云轩依旧是有些懊恼,只冷声道:“那就让他候着去。”
偏院内,凌墨很不耐烦地坐在堂上品茶,长剑就放在桌案上,寒光闪闪。
方才本是有喜娘过来要给凌墨讲些规矩的,凌墨眉峰一扬,手里的茶杯盖飞出去,几乎是贴着喜娘的耳侧掠过去,“叮”地一声钉在了门楣上。
喜娘立刻就福了福礼,领着丫鬟仆妇的退出去了。只是大红的托盘依旧悄悄地放在了门口的桌案上。
凌墨目光看过去,心里又是冷哼一声,指风弹过去,托盘亦飞出了窗外。
暗夜中却是人影一动,一名黑衣少年已是如魅影而出,接了托盘,隔窗对屋内的凌墨欠身为礼:“属下风右冒犯凌公子,请凌公子见谅,只是杜府的规矩,入夜之后,不得碎瓷。”
凌墨扬眉看去,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颀长,容貌甚是俊美。
“有劳。”凌墨淡淡一笑,伸手一招,风右手上的托盘,已是被他用内力吸了回来,再稳稳地落在了几案上。
风右虽知天山公子之名,却也未曾想凌墨果真名副其实,年纪轻轻内力就如此之高,又如此温和有礼,不由心生敬慕,他忍不住偷偷抬头看去,烛光之下的凌墨,翩翩如玉。
云轩也坐在书案前喝茶,顺手翻检书案上的卷宗,作为丞相大人,他的公务确实繁忙。
皇上大婚的事情不宜再拖了,京城的水利设施也要重修,而且这些日子,敏王爷那里有些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除了贪墨军饷,敏王爷还勾结京官,伪造公文,卖官鬻爵,不知搜刮了多少不义之财。
敏王爷已是富可敌国的人了,为何还是如此贪心不足。杜云轩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到底做什么。
敏王爷是先皇亲手足,云轩顾念先皇之情,对敏王爷一向多有包容,只是如今风声四起,若是不加处置,怕是人人效仿,危及社稷了。
但好歹也要留他一家性命吧。云轩琢磨着,再端起书案上的茶来,茶忽然凉了。
云轩微蹙眉,堂外,一袭红袍的翩翩公子正缓步而入。
凌墨本就清俊,肤色白皙,红袍映衬之下,更显温婉如玉。只是如今他剑眉紧锁,一身杀气,如利剑出鞘,寒芒毕露,便是罩在他身上的烛光似乎都黯淡了。
凌墨在偏院实在是等得不耐烦,才会在风右的指引下,提了长剑,来寻云轩。
月色清凉,云轩心中正有怒意。
“提剑入堂,这是何人教你的规矩?”云轩冷冷地问。
凌墨颇有些懊恼。他爹凌航是两榜的状元出身,凌航虽是溺爱凌墨,但在教导诗书礼仪,立身处世之道上却并不含糊。
况且天山一派颇重门风,对门中弟子行止要求甚严,天山派弟子更是江湖中谦谦君子之风的代名词。
凌墨平素虽是冷傲,行事依旧不偏不倚,遵章守制,轻易不曾逾越。只是到了杜云轩这里,进了杜府之内,凌墨是强压怒气,礼仪方面真是有些顾不得了。
“凌墨并非来杜家做客。”凌墨忍不住辩了这一句,气势上不自觉地就弱了三分。
这下凌墨就更懊恼了,抖手将长剑入鞘,冷肃了神色道:“杜丞相一意逼凌墨入府,意欲何为?”
杜云轩端了茶,淡然道:“父母之命,也非我能左右。”
一句话,凌墨没词了。
杜云轩便是一朝之相,便是武功盖世,依旧要遵父命行事,凌墨又能如何。
只是杜云轩这话,凌墨也未必尽信。只是他说得冠冕堂皇,让凌墨无从驳斥。
“凌墨也是遵父命而行。”凌墨轻咬了下唇:“既然此事亦非杜丞相所愿,不如,凌墨呈请尊长收回成命。”
杜云轩轻挑了下眉峰,凌墨脸上一红,轻咳一声道:“也许多花些时日……”
“杜家从未有出贤之规。”杜云轩打断了凌墨的话道:“你既已入杜家,便守着杜家的规矩就是。”
谁要守你杜家的规矩,凌墨愤由心生,神色不由转冷:“杜丞相定要强人所难吗?”
杜云轩的神色也冷了:“看来,昨日的教训你并没有记住。”
不提昨日还好,想起昨日之辱,凌墨如何还能再心平气和,“杜丞相武功高强,凌墨昨日不察落败,不知可否请杜丞相再行赐教。”
云轩放了手里的茶,抬头看凌墨,凌墨微扬了头亦看云轩,不仅倨傲,且带了一丝狠戾。
“你不服?”云轩淡然一笑。
凌墨冷哼一声,长剑出鞘,剑气弥漫。
天山公子凌墨的名号在江湖上甚为响亮,他既是朝廷高官之子,又是天山派重徒,对他的资料,云轩其实有所掌握。只是云轩不曾想,两人今日,会牵扯到这样复杂的关系上来。
狼夫狐贤。这关系,凌墨不愿意,云轩也未必就觉得好。除去爱人子易,云轩亦不乏恩宠之人,这也只是随云轩喜好而已。不过是床笫之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便是萧灵儿进门,云轩也并在意,反正是爹命纳的妾,摆在那里就好。
萧灵儿是深闺女子,且早心有所属,只是身不由己,才托庇于云轩,并感念云轩之恩,对云轩亦忠心耿耿。
云轩待她,既如下属,又如亲人,并没有其他的心思。他甚至都不曾和萧灵儿洞房。所有这些,云轩也并不避讳子易,亦不会对子易心生愧疚。
不过凌墨这个贤妾,却让云轩真有几分烦恼。
凌墨才华出众,武功高强,人又俊逸无双,江湖之上或是朝廷之中,颇有声名。凌墨为丞相贤妾,羁绊颇多,若生任何变数,牵扯都会极大。
云轩本只是要收服凌航和天山派而已,但是凌航却在他爹那里攀了亲戚,送了凌墨过来。
凡事有他爹掺合进来,杜云轩就立生挚肘之感。所以,云轩对于凌墨这个贤妾,也必要善加处置了。若是他爹那里无法交差,他杜云轩可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其实云轩自应了他爹的吩咐,已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若是能一掌拍死凌墨,自然是最省事简单的法子了。不过,爹那里,许是也会拍得自己半死,这种风险,冒不得。况且,擅杀贤妾,总是要遭人诟病的。
对于第一种方案的无法实施,云轩心里未尝没有几分喟叹。
既然杀不得,就只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留在身边。不过以凌墨的武功才智,想完全收服他为已用,也并非易事。
这对云轩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却总也是有些麻烦的。杜云轩并不是喜欢麻烦的人,他更喜欢快刀斩乱麻。
木已成舟,红轿进门,该做的事情总也是要做的。都说齐家比治国不易,也许还真有几分道理。
凌墨入府第一夜,便不肯安生,这虽是在云轩意料之中,却依旧让他有些烦心,今日云轩本就有些不耐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