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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的兵将中,有欲靠前者,尽被云轩带来的骑兵所阻,一丈之外腥风血雨,云轩闲适而立,波澜不惊。
“杀!”凌墨微欠身,恭谨作答。
“你们不能……”肃王忽觉背景发凉,惊恐地叫道:“我有先皇钦赐免死金……牌。”
肃王说到金字时,云轩已是微微颔首,握着匕首抵住肃王咽喉的男子,立时将匕首直接划断了肃王的咽喉,“牌”字是带着一蓬鲜血自喉咙中喷涌而出的,他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肃王!”随着几声悲切的呼喊,数十名最为衷心之士已不顾一切想冲过来,却是在长戟阵中化为了血泥。
“放开墨嫡。”杜云轩吩咐道。
凌墨心中一惊,还是伸手解开墨嫡穴道,墨嫡立刻屈膝跪地:“属下墨嫡,见过丞相。”
“传令,肃王已死,遗命第七子承袭王爵。”云轩冷冷地吩咐。
肃王有九子,各有韬略,只七子为嫡,却不堪大任。
墨嫡恭应一声,自怀内掏出一面白色令旗,在空中挥舞数下,旗子上磷火闪闪,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肃王已逝,遗命七子袭爵。”墨嫡的声音传出去,很快便有传令兵继续将墨嫡的话传递出去,“遗命七子袭爵”的声音交相回荡。
“为什么是七公子袭爵,大公子才是袭爵之选。”“胡说,王爷明明是有意让我们四公子袭爵。”“七公子是嫡子,名正言顺。”……猎场上,军心涣散,争吵声不绝于耳。
可怜肃王尸骨未寒,门中纷争已起。肃王在世时,刻意均衡儿子们的实力,将肃家藩军分为九营,九个儿子各领一营。不过是谨防有一子做大,威胁他的地位。他不肯让任何一个儿子与他一同统兵征战,只怕军权旁落,今夜他命丧于此,身边也无一子相送。
夜色微凉,两辆华盖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云轩斜靠在软榻上微闭目养神,凌墨端正地跪在榻前,背脊挺直,微垂头不语。
“想问什么就问吧。”云轩坐起来,端起几案上的茶。
马车速度极快,车厢内却很平稳。琥珀色的茶在碧绿色的翡翠茶碗内轻轻荡漾,一滴也不曾洒落。
自凌墨随云轩上了马车,就默默屈膝跪地,一言不发。云轩本想随他跪去,到底是又改了主意。
“肃王之变可在谋划之中?”凌墨抬起头,看云轩。
云轩点了点头。藩军之中,肃王的军队兵马最多,且多为世代家臣,对肃王忠心耿耿,云轩欲除藩王,必先拿肃王开刀。
“师兄为丞相做事,我师父知道吗?”凌墨再问。
云轩颔首。自凌墨入相府为贤,天山派已为杜丞相羽翼。
“我师父和我爹不在天山,丞相也知道吗?”凌墨再问,语气中已隐隐流露出丝丝的委屈和刻意压制的愤怒。
这小东西,脾气又是见长了呢。云轩含着笑意,再点了点头。
凌墨见云轩依旧含笑,所有的气怒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全部化成了委屈,这委屈汹涌而来,压得他不能呼吸。
“恭喜丞相,达成所愿。”凌墨微转了头,硬将眼泪收了回去:“凌墨更是有幸,能有这样的爹爹和师父。”
凌墨不敢对丞相发脾气,却是忍不住要埋怨自己的爹爹和师父了。这两人真是做得出来,明明不在天山了,旬日前还寄来家信,说是在天山一切都好,骗子。
“怎么,委屈了?”云轩探过身子,用手钳了凌墨的脸,凌墨梗着脖子不动。
云轩松了手:“令尊与令师早在半年前就已双双归隐山林,他们嘱我保密,我自也不便透露。”
凌墨咬了咬唇,自己的爹本来就是重色轻子的,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归隐山林,采。菊东篱,那本就是爹爹一直向往的生活,如今再带上师父去,想必更惬意了。
“况且你回天山,是尽人子之孝,这一片孝心,我自当成全。”云轩又道:“你只做好为人子女的本分就是,其他又何必强求。”
凌墨默然,好吧,子欲孝而亲不待……祝爹你和师父幸福。
凌墨忍不住抬头看了云轩一眼,丞相倒是摘得干净,明明是伙着爹和师父一起骗我。
“我本命墨马银戟在天山脚下等你,你却擅自离开安溪转往安郡,也不曾命驿丞回报,”云轩的声音很淡,“我让你回天山,让你去安郡了吗?”
凌墨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忙垂下头去:“墨儿知错。”
第二辆马车和第一辆马车一般大,车厢内却是坐了四个人,云逸、秋清羽、斐绍和墨嫡。
墨嫡受了箭伤,云逸已帮他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
两侧软榻,云逸坐了一侧,墨嫡半躺了一侧,斐绍和秋清羽挤坐在脚凳上。
秋清羽是不想和云逸做得太近,斐绍是想坐过去,却被云逸踢到了脚凳上。
斐绍不喜欢杜家人,云逸也不喜欢他。只是大哥之命无法违抗,才勉强带着他。
“解药给我。”斐绍想要解药。没了功力,就不再是什么昆仑公子,只是任人欺负的无用书生。
斐绍想着等自己恢复了功力,一定先踹杜云逸几脚报仇。
杜云逸冷冷地道:“等大哥的命令吧。”
斐绍急了:“你们其实就是和肃王一样的卑鄙小人,不过想抓我威胁西宜,无耻。”
云逸淡淡一笑:“谁让你如此无用,与人可乘之机。”
斐绍脸红了。他错了,他不该贪杯的。他这人没有酒量,一杯酒醉,可是偏又好酒,肃王摆了宴席,奉上好酒,他就着了道。
秋清羽同情地看了看斐绍,杜云逸这厮惯会伶牙俐齿的,你如何辩得过他,老实待着吧。
凌墨终于不用跪在车板上,只是目前这形势不利,他倒是怀念起刚才老实地跪着的情形了。
软凳就垫在凌墨腹下,长袍撩上去,长裤已经褪到了脚踝,凌墨的脸红透了:“求丞相许墨儿回府领责吧。”
“回府后,还有别的责罚给你。”云轩冷冷地道。
马车垂着轿帘,倒是不用担心走光,只是坐在车辕上驾车的车夫,正是墨马银戟的骑士,还是凌墨的副将,即便他不敢刻意聆听车厢内的动静,但是方才丞相那一句“裤子褪了”的吩咐,想来他已是听得清晰。
凌墨难免羞惭,被属下听见自己褪衣被罚,实在是有够丢脸,但是更丢脸的还在后面,一想起藤条落在肉上的声音一会儿就要回响在这马车内,凌墨更是恨不得要找个车缝钻进去才好。
“丞相……”凌墨回头去看云轩,惊慌失措又委屈怯懦:“墨儿去安郡前虽未禀告,但是丞相一定猜得到的,既逢其乱,墨儿如何能坐视不理?”
“你还敢辩。”云轩手里的藤条“啪”地就打落下来,在凌墨挺。翘的臀上留下一道紫色的宽檩。
凌墨立时就咬了唇。这两股黄荆条本是用来驭马的,抽在肉上极痛。
“墨儿能够自保。”凌墨缓了气,做好了再次被打的准备。
云轩手里的藤条扬起来,唇角上也露出微微笑意。这句话,可不正是自己和爹说的一样。
凌墨咬着唇,等着藤条落下来。
“就饶你这一次。”云轩放下了藤条。
凌墨又惊又喜,手撑了地正想起身,云轩的手按下来:“谁许你动了?”
“丞相。”凌墨轻呼了一声。
云轩俯身在他耳边道:“不许有下次。”
“是。”凌墨应,小声嗫嚅道:“这是在马车之中……”
云轩“嗯”了一声,从车榻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瓶来。
“丞相……”凌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马车而已,有什么惊慌,”云轩将瓶子里的东西轻轻涂抹在凌墨的那条檩子上。
沁凉又微微刺痛。凌墨不由自主地颤。栗,感觉得到云轩的手似乎移了去处。
“夏日时,我们似乎在马背上也做过的。”云轩轻笑:“如今这软凳许是比马鞍柔软得多了。”
两辆马车并没有直接驶入杜王爷府,而是驶进了城外五十里处的杜家军营。
拉车的马训练有素,驾车的人也训练有素。马车经过营门时停步,驾车的人缴了令牌,门口的兵丁轻喝道:“请车中人下车检查。”
“杜丞相和凌墨将军正研究要务,不得打扰。”云逸自马车上跃落下来,拦住了准备近前检查的士兵。
士兵看见云逸,忙屈膝跪地:“杜大人。”
云逸轻挥了挥手,载着云轩和凌墨的马车直入营中。
云逸不由轻笑,月色之下,秋清羽还是第一次看见云逸笑得似个偷吃了糖的孩子般的开心。
云逸转身,挑着车帘正盯着云逸看的秋清羽立刻猫咬了手似的放下帘子,闪回马车之中,吓得心砰砰直跳。
“你怎么了,秋大侠。”斐绍看见秋清羽的脸突然红扑扑的,琢磨他难道突然走火入魔,自己是不是可以正好借机逃跑。
马车停在中军帐前,坐在车辕上驾车的墨马银戟骑士跳下车辕,年轻的脸上却是一抹微红,他屈膝跪在马车前,硬着头皮道:“禀丞相、凌将军,我们到了。”
马车之内,依旧春光迤逦。
“丞相干脆杀了墨儿吧。”凌墨克制着自己想一脚将杜丞相踹飞的冲动。
云轩今日的脾气特别地好,终于是直。起了身体:“再敢发脾气,我就命十七进来更衣。”
十七正是外面跪着的少年的名字,本是凌墨来杜家后云轩拨给他的亲卫,后被凌墨提携,当上了墨马银戟的副将。
凌墨无奈,只得转身为云轩整理服饰,云轩看着脸色羞红的凌墨,忽然凑过头去,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
凌墨一时愣住了,这是丞相第一次吻自己吗?
云轩回府时,天色将亮了。他也不用睡了,起来拾掇拾掇,拿着书案上千锦整理好的纸笺,去爹的院子里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