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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只是对我不住,或许我会放你一马。可你通敌卖国,悉池容你不得。
心下念完,她便转身闭上眼,流下了一滴泪。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撕心裂肺。
受完宫刑的陶子昂虽被上了药,血却仍是止不住的渗透着衣衫,整个下半身浸在腥红的血液中。
他在地上爬了两步,拖行着身子靠到那堆干草垛上,然后痛苦的翻了个身儿。
“嫪婉”他近乎悲鸣的自言自语着,整个人连同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死心”
“哈哈哈哈你做梦!”
他肆意的宣泄着,那声音早已辨不明是哭还是笑!
陛下在御书房召见了太子与公主,并屏退了所有下人。
“跪下!”陛下盛怒。
两人面面相觑,嫪云卿本能的跪了下去
嫪婉满脸狐疑的看向嫪云卿,小声耳语道:“你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嫪云卿也纳闷:“我这阵儿一直在忙着帮你,哪有空出去闯祸”
“你们两个都给朕跪下!”
随着陛下又一声怒喝,嫪婉也委屈吧啦的跪了下去。嫪云卿规矩了下跪资,看起来更加虔诚板正些。
“父王”嫪婉拖着长音儿似是有意撒娇,心中不禁疑惑。
“哼!”陛下冷哼一声,用气的哆嗦的手指,指点着跪在地上的姐弟俩:“你们皆是朕的骨血,朕就你们这一双儿女!”
“你们一撅屁股朕就知道要”陛下的话止住了,身为一国之君纵是再激动,有些字眼也是不宜说出口的。
“你们那日一来就百般游说朕去婉婉的寝宫,朕当时就知道你们在玩儿把戏!只是没料到你们竟如此的胆大妄为!”
不会吧!姐弟俩心中诧异!原本正在庆幸这出戏神不知鬼不觉的演完了,父王怎么竟会一早就知道?
嫪婉惊慌的侧头看了眼云卿,发现他也正一脸无助的看着她。
哎,指望不上他了,嫪婉决定自己上阵。
“父王,您听婉婉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么单纯,这次真的不是婉婉惹祸!”
随后她将前因后果尽数说出,除了重生相关,其它毫无隐瞒。原以为父王会大惊失色,却不料陛下神色平平
“相国有异心,朕早就知道了。”陛下语重心长的说着,然后看向他俩:“不然朕能由着你们俩胡作非为?”
嫪婉一听这话,立马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了!嘴上还毫不客气的怨念道:“那父王应该夸我们才是啊!干麻还吹胡子瞪眼儿吓唬人!”说完又一把拉起云卿,云卿一脸为难的看看父王,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他平日里虽游手好闲、纨绔成性,可在父王眼皮子下却是一向没他姐大胆。直到见到他姐起来这么会儿了,父王也未动怒。他才觉得放心了些,谨慎的起来弓着腰。
“哎,想不到你们竟知道的如此多。”陛下这才释然道:“原本只当你们是调皮捣蛋,歪打正着。既然你们是出于为国为朝政,父王倒是颇为欣慰。”
其实陛下先前也迷糊,知道姐弟二人在设局,却是看不清他们到底为谁。起初还纳闷陶子昂何时得罪他俩了?看到后来又以为是绕着圈儿的在除掉陈国那个小太监,只是捎带上个陶子昂当垫背的!
正巧那时陛下也刚得到密报,得知相国府有人私通梁国。而梁国特使又恰巧到来,陛下也正头疼这团乱麻该如何解开。不能明着开罪梁国,还得敲打下陶相国!
所以陛下见姐弟二人使出计谋拖陶子昂下水,一边心中窃喜问题得解,一边又惧怕儿女竟真这般狠毒!
这下他便放心了,整个人笑得一脸慈祥,欣慰的说道:“婉婉和卿儿都长大了,当真是有勇有谋!父王先前是忧心你们为私怨便要杀要剐的。现在父王全明白了以后悉池国,父王可以放心的交到你们手上了。”
“不要!”嫪婉听不得最后这句,因为她亲身经历过。
她像个孩子似的钻进父王怀里,带着哭腔撒娇道:“婉婉才不要什么江山!父王一定要长命百岁,永远让婉婉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您的羽翼下!”
“哈哈哈哈,”陛下边大笑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嫪云卿在一旁看着不免有些感慨哎,他若是什么时候能学会他姐一半的撒娇功夫,就不用担心回回被父王训的狗血淋头了。
“父王,卿儿也要永远在您的羽翼下”云卿带着动之以情的哭腔,也扑向了父王怀抱。
原本这该是个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实则其乐融融的画面
可是陛下却一脸厌弃的一把将他推开!怒道:“你翅膀够硬的了!还要父王的羽翼做什么?”
“好了,你们退下吧,父王还有公务。”
两人退下后,走在游廊上,云卿一脸悻悻道:“姐,你说父王为何这么疼你,不疼卿儿?难道卿儿是捡来的不成!”
嫪婉想了想,该怎么劝她弟弟呢?最后她讲了个蹩脚的理儿:“卿儿,其实在亲情上也是讲究异性相吸的你懂吗?所以一般父亲更疼女儿,母亲更疼儿子。”
云卿虽然很想信,可是想了想不对啊!便质疑道:“可是母后在时,也是最疼你啊?”
“卿儿!母后都不在了,逝者为大,你这样非议她合适吗?”她假意怒道。
“啊我错了姐母后莫怪母后莫怪您最疼的是卿儿!”云卿不安的合掌向天祈求着。
嫪婉心中暗笑,就你这么好糊弄也配跟你姐争风吃醋?!
第11章 大梁的朝堂()
办完了一桩大案,嫪婉心中畅快,这几日便招来了所有绣娘,连夜赶制那屏风。
这日锦绣屏风终于绣制完工,嫪婉便让宫女们抬去了大殿,毕竟这算是国礼了。
她亲自给那梁国使臣杨直交待道:“杨大人,除了先前说过的,还要注意此绣屏勿要日晒,勿要雨淋。整个屏风乃本宫亲手所绣,一年心血,沿途切记做好防护隔离。”
杨直拘禁而谦恭的一一点头应下,迟迟都不敢将头抬起。可分明就在公主来前,他在大殿里还一副趾高气昂,斜眼看人的样子!
之所以拘禁,无非是因他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人!以至于让他抬起头盯一眼,都觉得是对公主的冒犯。
他心中感叹,这公主为了给梁国回礼也是下了血本了!回去定要好好禀明圣上,将悉池国的热情待客一一赞扬一番。
他并不知,该锦屏虽珍贵,却无一针一线出自公主玉手。她做的最尽职尽责的事儿,也无非是卧在美人榻上,吃着新鲜的水果,然后随便指挥一下绣娘罢了。
待杨直告辞时,给陛下和公主行了一个来时都未行过的大礼。众大臣也是一脸的茫然,这大梁的使臣怎的突然这般友好了?
杨直上了马车,陛下与众大臣亲自殿外送别。
马车刚行过一处拐角,便停了下来。前面赶车的小厮回头禀道:“杨大人,方才公主的贴身女官前来交待,要您在这儿等候公主,说是公主有要事询问。”
“是嫪婉公主?”杨直问完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废话,悉池国可不就一位公主么!
他干脆跳下马车,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阳春三月温度适宜,他却觉得手脚有些止不住的打颤。
约莫两柱香过去了,才远远看到公主被女官搀着,不疾不徐的盈盈走来。
“公主殿下。”他恭敬的施以鞠礼。而以他强国使臣之资,本不该如此谦卑。
“杨大人无须多礼,”嫪婉友好的伸手虚扶了一把。可就这一扶!让杨直从手臂到心脏瞬间如过电般打了一个激灵!
嫪婉不免奇道:“大人冷?”
“下官失礼了!下官自远离乡土后,便因水土不服得了寒疾”他蒙混道。
嫪婉笑了笑,男人这点儿心思她怎会不懂。既然此人已被她驯服至此,想来说话也不用绕弯子了。
“好,那本宫便有话直说了。”
“公主请说,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大梁有位皇子随身佩戴一块无字牌,白玉所制,通体无瑕。”她顿了顿,问道:“本宫酷爱收集美玉,虽玉有所属无意夺人所爱,却是想着有机会见识一下不知这皇子是哪位?”
“禀公主,您所说的应是大梁二皇子,萧驷殿下。那块美玉乃是三年前殿下首次出征南疆时,皇上所赐。”
“噢,原来是二殿下。本宫早便听说二殿下有位侧妃绣艺甚好”嫪婉抛出这话时,心下略有一丝慌张。随口编来的套话说辞,实在是自己听了都不信。
这一抹羞涩却是被恰巧抬头的杨直收入眼底,顿时便明了了她的意图。
是以杨大人回道:“回公主,那定是传言有误了。二殿下连正妃没有,何来的侧妃?”
说完,他又怕还不明确,便再补充道:“二殿下非但没有侧妃,连侍妾尚不曾有。”
她虽因这答案心中窃喜,却也是听明白了杨直的话,他这是看透自己的心思了。想到这儿,她多少有些尴尬,然后打发道:“再晚城门就要关了,杨大人快些上车赶路吧。”
说罢便在巧彤的搀扶下往寝宫走去。
杨直久久看着那背影即便只是个后身儿,都是款步姗姗,仪态万千。
直到眼中之人拐了弯儿连背影都看不到了,他才上了马车轻唤一声:“走吧。”
他坐在温暖的车轿里心下想的是,此等神仙妃子若是能嫁至大梁,即便只能偶尔远观一眼,那亦是福泽。
悉池国的疆土仅有一座京城,四个县城构成。马车自皇宫出去一路向东,出了京城便进入大梁境内。
杨直回京也仅用了五日行程,四日半是花在大梁境内。
待他翌日上朝时,直接令人将那座锦绣屏风搬上了大殿。莫说是百官与众位皇子,就连梁文帝看了都连连惊叹,赞赏不已!
“这可当真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