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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安阳郡主又问了沈熙在辽城的事。
沈熙也不想吓到安阳郡主和徐玉见,因而说起战事的时候尽量的往轻描淡写了说,而且断然不提战场上的凶险,只说好的一面。
安阳郡主自是知道沈熙是有所保留的。
但她也没有细问。
只要沈熙平安回来了就好。
然后,她才突然发现,自打用完早膳,寅哥儿就是一直是由沈熙抱着的。
而寅哥儿,虽然这才是第一次见着自家亲爹的面,却是一点也不知道认生,被沈熙抱在怀里不仅不哭不闹的,还拿了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沈熙瞧。
安阳郡主看得心头一软。
这大概就是父子天性了。
对于沈熙抱寅哥儿一事,安阳郡主是半点意见也没有。
什么抱孙不抱子,自己的孩子就是抱一抱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被父亲抱过的孩子都要长成纨绔不成?
安阳郡主想起,当初她刚生了沈熙时,沈兆临就是一直端着这做父亲的架子,更是牢守这“抱孙不抱子”的规矩,从来都没有抱过沈熙一下。
再想想后来沈兆临和沈熙之间的父子关系……
安阳郡主还是觉得,沈熙和寅哥儿可千万不要像沈兆临和沈熙那样。
不过,仔细想想,这世上像沈兆临那样,半点不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回事的,大概也是少之又少了吧。
这样一想,安阳郡主就又放下心来了。
“熙哥儿自小就聪明,就是抱孩子也学得快。”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沈熙和徐玉见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这一整个上午,夫妻俩都留在了安和院。
有他们相陪,安阳郡主面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荣嬷嬷在旁边看得欣慰不已。
自打沈熙奉了皇命却了辽城之后,安阳郡主还从来没有像这样高兴过。
一直在安和院里用过午膳,徐玉见和沈熙才被安阳郡主赶回了东篱轩,安阳郡主也是担心沈熙这和路赶回来累着了,所以才特意赶了他回去午睡。
知道安阳郡主这是心疼自己,沈熙也没有推辞,与安阳郡主道了别之后,就抱着寅哥儿,领着徐玉见一起回了院子。
徐玉见平时就有午睡的习惯,夫妻俩回到房里的时候,丫鬟们早已经将床铺好了。
遣退了丫鬟们,徐玉见先将寅哥儿哄睡了,这才与沈熙一起相拥着躺在了床上。
才从外面回来,两人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睡意。
对沈熙来说,比起睡觉,他更想做的显然是另一件事。
他看向徐玉见,目光火热得让徐玉见立时就觉得身体似乎都在发烫了。
身为夫妻,又是久别重逢,沈熙就是再怎么热情,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若不是顾忌着旁边还有寅哥儿,沈熙说不定还会更热情一些。
云消雨歇之后,沈熙满足的将徐玉见搂在怀里。
徐玉见这时本就没什么力气,只懒懒地靠在了沈熙的怀里,任由沈熙轻轻抚着他的背。
好一会儿,徐玉见才想起她一直以来想要问的一个问题。
“子长,北夷的二皇子,真的是被北夷的人救回去的吗?”
沈熙闻言微微一顿。
“媳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他有些惊讶。
徐玉见道:“就是突然想起来问一下而已。”
沈熙于是低声笑了起来,又在徐玉见颊畔轻轻吻了一下,“还是我媳妇聪明,这么快就注意到了。”
那个北夷二皇子之所以会逃走,还真不是靠了他的那些手下,若不是沈熙故意放水,他又怎么可能从辽城逃回北夷去呢?
承认了这一点,沈熙又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是真的将北夷完全打服了,我那位皇帝舅舅又哪里还会在乎辽城会如何,更不会在乎我如何了,这种事……”
沈熙是要替他自己以及子孙后代谋个未来的,又如何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总要让北夷一直保持着对大梁的威胁,才会有人一直重视辽城,重视能轻而易举的掌控住辽城的他。
再则……
有北夷的威胁在,总能叫辽城的将士们时刻保持着警惕,不至于战斗力会降得太快。
北夷,能起到这磨刀石的效果,总也是好的。
听到沈熙对将来有这么些计划,徐玉见倒也放下心来了。
说了这会儿话,无论是徐玉见还是沈熙都有些困了,徐玉见在沈熙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快些睡吧,你既然回了京,明天怎么也要进宫一趟……”
第441章()
沈熙应了一声。【。aiyoushenm】
他今天已经往宫里去了信儿,明天也确实要进宫一趟。
两人于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相拥着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沈熙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他觉得,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能在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想了几个月的小娇妻,以及他们的孩子,简直是叫人打从睁开眼来就自带好心情呢。
没有吵到徐玉见和寅哥儿,沈熙洗漱了换上朝服,再看了徐玉见和寅哥儿一眼,这才自出了门,往了宫里去。
宫门处已经有景泰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等着了。
景泰帝这段时间的身子都有些不好,因而也一直未上朝,朝中之事都是由如今已经越发稳健的太子在监理。
不过,知道沈熙回了京,景泰帝却是第一时间就准了他要入宫面圣的请求。
在外人看来,这都是景泰帝对沈熙的恩宠。
随着那名太监一起到了景泰帝的寝宫,沈熙就看到了正躺在龙床上,面色看起来有些灰败,整个人似乎比之前要老了不只十岁的景泰帝。
沈熙心里有些唏嘘。
朝中大臣们在面见帝王时,总会山呼万岁,但事实上,又哪里有不老的帝王?
历史上也有许多帝王在晚年痴迷于长生之道,又哪里有人能真的寻得长生?
似乎,不过是一个错眼,景泰帝就已经老了。
这些唏嘘在沈熙的心里一闪而过,他连忙中跑几步,一把就跪在了龙床前,“皇帝舅舅,您怎么……外甥回来看您了!”
一句话的功夫,沈熙的眼里就隐隐带了些水光。
可不就是一副让人看了就暖心的画面么?
景泰帝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纵是帝王,也终是免不了被病痛折磨,景泰帝的一双眼睛从前看着再威严睿智不过,但现在到底也多了些浑浊。
“熙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景泰帝眼里也闪动着慈祥的光芒,“自从你离京之后,你母亲虽然没有进宫来寻朕哭诉,但朕又哪里能不知道她对你的牵挂,好在你现在平安归来了,否则朕都不知道要如何向安阳交待呢……”
说着话,景泰帝灰败的面上也多了些笑容。
沈熙眼中光芒微闪。
身为帝王,景泰帝做任何事,又何需向旁人交待?
就算他这次真的死在了辽城,景泰帝难不成还真要对安阳郡主有所交待不成,不过也就是多给些赏赐也就罢了。
又有什么人,是真的被这位帝王真正放在了心上的?
正因为对这一点知道得再清楚不过,沈熙才会早早的就替自己以及郡王府找寻以后的出路。
心里想着这些,沈熙面上却半点也没有表露出来,他一把握住景泰帝那略显得有些枯瘦的手,颇受感动地道:“皇帝舅舅,您疼了我这么多年,我这次也不过是替您稍微分忧而已,又哪里能叫您在病中还如此为我担心?好在,这次是幸不辱命了。”
幸不辱命。
听到这几个字,景泰帝眼中的光芒微闪。
他微微抬起头。
沈熙见状连忙又在景泰帝脑后塞了一颗枕头,让景泰帝能够更舒服一些。
景泰帝微微一叹之后,就像是从来没见过沈熙一般打量着他。
许久,他才又重新露出笑容,“熙哥儿,你这孩子如今倒是知道什么叫谦虚了,这次在辽城,你可是替大梁立下了大功劳,怎么,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与舅舅说。”
沈熙闻言立即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皇帝舅舅,您要这样说可就是折煞我了,不过是侥幸而已,我也不要什么封赏,只希望皇帝舅舅能一直龙体康健,也就行了。”
一脸的真诚。
景泰帝目光又闪了闪。
若是在景泰帝身体还康健的时候,他也许真的会如沈熙所说的那般,什么封赏也不给他。
可现在……
景泰帝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到底还是老了,这么些年竟然都没有看出来他这个以纨绔闻名的外甥,胸中竟然早就有了乾坤,还借着这次北夷进犯而一举立下了功劳。
呵,世人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是宠爱沈熙这个端郡王,现在沈熙立下了这样的功劳,以一己之力就解了辽城之危,还直接打得北夷在一段时间之内不可能再次进犯。
若他真的什么也不封赏……
那不是自打嘴巴吗?
辽城那么多百姓和将士都看着京城的动静呢,若是他们拥护的端郡王真的受了这样的委屈,辽城那些人不得冲到京城来讨个公道?
景泰帝又微闭了眼。
他这个外甥啊,也只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而已,事先又有谁能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就是景泰帝自己,也是半点不曾想到的。
若他还年轻,那自然可以压着沈熙的,可现在……
景泰帝一时之间难免有种英雄末路之感。
不管什么人,总是不能不服老的,就是他这个帝王也是一样。
大梁朝的天下,总是要交到太子手里的,而太子性情又太过温厚,他一旦驾崩,太子又如何能驾驭得住沈熙?
一想到这些,景泰帝便有些后悔。
至于后悔些什么,大概就只有景泰帝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