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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不见他来。”
“死蹄子,当真是巴望着要嫁给他么,他现在不来正好,娘赶紧求老爷给你寻门好亲事先定下。”
范伊夏听到莫姨娘这么说,就笃定她还算是个好母亲,虽一向最爱张罗给范伊秋寻门好亲事,但偷听到她和父亲关于聂垚的谈话,还是不愿自己女儿去受苦的。
“娘你可别去求我爹。”范伊秋娇嗔道。
“什么,你当真是瞧上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王爷,”莫姨娘陡然提高声音。
“嗯。”
“你还敢说嗯,再说仔细你的嘴。瞧我不拧你。”
莫姨娘声音发狠,范伊秋尖叫了起来。
“做什么呢!”范伊夏高声道,转入内室拿眼瞪着莫姨娘,“姨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即便阿秋犯了什么错,该教导的人也是我母亲,和我这做姐姐的!”
莫姨娘此次被教训不怒反笑,竟然陪起了笑脸,“大姑娘可说的是呢,断不该轮到我动手,你可好生劝导你妹妹,自从寺庙回来,跟疯魔了似的,天天提及嫁人。”
“还不是你这做姨娘的天天在她耳旁唠叨!”
“大姑娘说的是,说的是,我不打扰你们姊妹俩叙话,这就出去。”莫姨娘转而起身向门外走,末了又笑着再次嘱咐,“大姑娘好好劝秋姐儿。”
范伊夏对范伊秋说:“母亲生病了,我去慧明寺瞧瞧,等母亲回来,你可别再母亲面前提及嫁人的事,枉母亲教导你一场。”想了想又道,“你是不是真中意了禹王。”
范伊秋红着脸低头,更显少女的可怜可爱。
范伊夏想劝慰,又觉自己没有立场,再者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若妹妹嫁过去,她就常到禹王府走动,想尽办法提醒聂垚提防她的“表哥”就行,现在她最关心的是母亲的病。
范伊夏去慧明寺见了母亲张氏,少不得连着上一世的凄凉苦楚在母亲怀里哭上一回,张氏性子柔软,本因在庙中做的梦郁郁寡欢,此时见女儿哭她也哭,也不管女儿为何会哭得如此。
张氏是染了些风寒,但加之心中有事,范伊夏在母亲处伺候了六七日都未见痊愈,最后干脆做主带母亲回家养病。
这日秋高气爽,范府母女及一行妇仆从慧明寺离开,行至京中主街道时,坐在马车中的范伊夏,无意透过挑起的帘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进一家酒楼,大约是脚上伤未好,走路很慢。
范伊夏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正是乔装的范伊秋。
她瞬间联想到范伊秋那几日的行为和言语,脚伤未愈就来赴约,必是私会聂垚。撇去她希望范伊秋和聂垚不成的私心,单就是以范府的小姐这样的身份,也断不能做出这种私自与男人相见的事。
范伊夏将自家马车叫停,给管事说先让夫人回府,她想去书斋字画铺子逛逛,继而下了马车。
“哎呦”此时坐在酒楼临窗雅间的一位公子低叫了一声,一并把手背上滚烫的茶水擦掉,“兄长,难得你给我倒回茶,敢情你是故意作弄我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怪我办错了事。”卫书岷絮叨,却见聂垚依旧拎着茶壶保持倒茶的姿势,眼神直直地盯着楼下的一处,他顺着他的眼光一瞧,正见一位姑娘下了马车,要过马路的样子。
“书岷,那可是范家大姑娘?”聂垚喃喃道。
卫书岷瞧着聂垚一副少年多情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兄长不是说我看书坏了眼睛才认不清人呢么,我可看不见!”他打趣道。
第五章()
范伊夏眼瞅着马路对面的范伊秋慢步进入酒楼;恰好街道上有人骑马;疾驰而过;她不得不干着急给人让路。
“小夏?”那纵马的人在范伊夏跟前陡然拉住马缰绳;骏马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只见那人素服玉冠;英俊挺拔。
范伊夏抬头看向那人,“阿贞”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淡淡地唤了一声:“贞表哥。”
马贞翻身下马;听见范伊夏口中那略显疏离的名唤,不免心焦,他吩咐长随牵马先回府;而后走至范伊夏跟前;近身低声道:“小夏还是恼我呢!”
范伊夏不得不侧身过去,和马贞保持距离;“贞表哥说什么?我为何恼贞表哥?”
马贞只觉得那一句句“贞表哥”刺耳;几步又从范伊夏身侧绕到她前面;笑着道:“什么真表哥假表哥;你明明知道我希望你叫我”
“你再这样与我说话;我就真恼了。”范伊夏垂目将脸别在一旁。
马贞原想着拿“真假表哥”来逗范伊夏开心;却不想更惹恼了她,赶忙住口,想了想才道:“小夏;我知道你因我没去看你而嫌弃我;你生病,我当真连翻墙的心都有了,是我母妃不让我去范府,说我还在服丧期,不能让旁人看出咱们两家有结亲的意思,所以所以,我就只得在家盼着你病好。这不是听说你去了慧明寺,天天就在城门口守着呢么。小夏,你别生气。”
二楼临窗雅间,聂垚将马贞和范伊夏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二人举止非常亲昵,男子的身子几乎都要贴在大姑娘身上了,大姑娘只是低眉转向一侧,却并未恼怒。
聂垚有些烦躁地用指尖叩击桌面,问道:“范家大姑娘旁边那位公子可是睿王马贞?”
睿王马贞,承袭老睿王的王爵之位,是为郡王。马贞和他以前都是京中排的上名次的贵少呢,不过人家是有为少年,他是纨绔子弟罢了。
她,原来喜欢这样的。
“他们什么关系?”聂垚不免又问了一句,他知道他们有姨表兄妹的关系,在范家大姑娘的提亲者里面,他记得没有睿王马贞。
“这还用猜么?便是郎情妾意了呗,不过就等着睿王马贞为老睿王的服丧期一过,两人就定亲了。”卫书岷斜眼瞧了瞧聂垚不甚好看的神色,故意又补了一句,“嗯,老睿王归西差不多也快三年了,说不定他俩就近期的事呢。”
聂垚听到此,更加记恨卫书岷,要不是他弄错了范家大姑娘和三姑娘,那他也能名正言顺去范府提亲。现在可好,他“碰”了三姑娘,怎么也不能去范府向大姑娘提亲啊。
简直骑虎难下。
“笃笃笃——”就在这时,雅间屋门被轻轻扣响。
卫书岷当然感知到聂垚那凶恶的目光是何意,他看了下屋门,赶紧压低声音道:“兄长,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大姑娘芳心暗许,你强娶以后必然不幸福。来的是她的妹妹,你好生款待着,肯定有给你说的上话的时候。”
房门打开,三姑娘范伊秋立在门外,聂垚本打算此番把话说绝了,在听见卫书岷的话之后,就变了注意。
街边的马贞百般给范伊夏赔礼解释,范伊夏只冷着一张脸不言语,趁着街上人少,赶紧跑着过了马路想摆脱马贞纠缠。马贞急了,几步上前伸手扯过范伊夏的衣袖。
“大姐?”这时范伊秋已经从酒楼出来,恰好撞见大姐和贞表哥。
范伊夏赶忙将马贞扯住的袖子伸向背后,马贞趁此顺着她的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范伊夏气恼,只能蹬着眼睛,却又不想当着范伊秋的面再拉扯,那像什么话。
范伊秋以为是大姐在生她的气,赶忙小声解释:“大姐,我错了,不该私自出府,咱们现在就回去吧,你别给父亲说。”
“我送你们回去。”马贞的手已被范伊夏的指甲划了好几道痕,但他就是死不放手,好在范伊秋一向粗心大意,这种细节也未发现。
“不用!”范伊夏直截了当回绝。聂垚就在酒楼里,说不定就跟上一世一样,他见了她的样貌就中意了呢,可马贞这无赖公子模样,若真被聂垚撞见,还不知怎么想她。她现在是想离开这,但也不想让马贞相送。
范伊秋笑嘻嘻地看着大姐和准大姐夫,知道两人在拌嘴,她谁也不帮。
“范姑娘!”有男子忽然唤道。
马贞不得不松开了手,一并将手拢在袖口里暗暗揉了揉。范家大姑娘范伊夏和三姑娘范伊秋同时回头。
范伊夏和聂垚生活了两年,她理应认为自己再见时,不会再因他的相貌而失神,可事实并非如此,范伊夏确实又被惊艳到了。
少年时的聂垚虽少了青年时的沉稳和干练,但依旧丰姿俊爽,岿然笔挺,还多了一分眉目间的飞扬神采,只肖往那里一站,仿若吸收了所有光华,让万物成为陪衬,范伊夏不由晃神,想到最后一次见聂垚,他明明去赴死,却依然不乱他犹如神明的风骨和气节。
聂垚故作惊讶,双目扫了一眼范伊夏,随即对范伊秋温文尔雅道:“这位是”
范伊秋拉着自家大姐的手,无比骄傲地笑着道:“禹王殿下竟然不知,我大姐可是才名远播,您可听说过‘千华骄女’的名号,正是我大姐。”
聂垚朝范伊夏微微颔首,口中含笑,拱手温声道:“久仰姑娘才名,百闻不如一见,方才失礼了。”
再次相见在毫无准备之下,明明是对她百般呵护宠爱的丈夫,现在竟客气地把她当初次相遇的人,范伊夏心中怅然若失的同时,那个已被按压下去要嫁给他的想法的小火苗迅速燃烧起来,她努力压制住心头翻涌的思绪,淡淡笑了起来,然后屈膝垂目,还了禹王的礼。
她与他婚后就是这般相敬如宾,他爱她这个温婉娴静的模样,她现在便如此装腔作势。
聂垚一直凝眸注视着范伊夏,“姑娘不必多礼”话还未说完,视线被阻隔,聂垚不得不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抬手道,“哦,这位是睿王殿下,本王素听同僚提起睿王在这辈少年中难得的恭谦礼让,德才兼备,在宫中见过几次,却未有引荐相识的机会,今日有幸相见,失敬失敬。”
马贞拱手还礼,“禹王殿下威名远播,在我辈之中才当属佼佼者,久仰久仰。”马贞言过一半,就见聂垚并未上心他说的话,而是向旁侧走了半步,马贞迅速也朝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