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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文钱,都给毁了。”
于氏的双目血红,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范伊夏脸上。
五十六()
对于于氏而言;若非范伊夏占了重活一世的先机;她筹划了三四年的计划;在一个月之后就可实现。
她是小门户出身;自幼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再者她头里两个哥哥;下面又有一个弟弟;她一个女孩儿很不受父母喜爱,要比兄长兄弟们还过得拮据,而父母的日子也未见得多生下几个儿子更好些;反而益发穷。她羡慕人家女孩儿穿红戴绿,自知改变现状的唯一出路就是嫁给好人家。后来她如愿了,哪怕知道对方可能是个短命鬼。
于氏嫁给聂云瑛以后;过上了比以前不知富贵多少倍的生活;但渐渐心里又开始不舒坦,他男人没本事;没有官职;府邸还是侄子承袭的禹王府;她便没有诰命加身;和周围的官家太太一比;她就低人家一头;而且她能支配的银子只有每月月例,更不能和人家攀比贵重的首饰和衣衫。
一次回娘家,表哥软磨硬泡与她私通;她虽半推半就;但尝到了做女人的真正滋味之后,就离不得这个男人。
他们有了孩子,避着娘家人和婆家人悄悄生下,将这个孩子以抱养的名义入了王府,还记入聂家族谱。
三四年前,她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敛财,一个月后,她可以和远房表哥过长久和顺的日子,而他们的儿子坤哥儿亦可以光明正大地随自己的父亲姓。
但,于氏的噩梦,开始于范伊夏过门以后
于氏这一巴掌是发了狠的,范伊夏白皙的脸颊登时红出几个手指印,一边的嘴角渗出血丝。她惊呼一声,引得外间的几个丫鬟纷纷进来看究竟发生何事。
“范伊夏,我跟你有什么怨,让你这样栽赃我!”于氏睁大双眼,歇息底里地尖叫起来,一并猛然向范伊夏扑去。
于氏已病了一段时间,就算心绪波动大而能突然发力,可她毕竟拖着病体,范伊夏身体健康,本可以反应迅速地躲过。
可她没有,闭着双眼等待于氏发疯般的行为。
等有丫鬟叫来聂云瑛时,于氏将范伊夏扑倒在床上,并撕扯其头发这一幕,恰好落了聂云瑛的眼里。
“晓雨,你这是做什么?”聂云瑛喝道,急忙将于氏从范伊夏身上扯开。
于氏被气得发狂,一边口中大骂着范伊夏栽赃她,一边又奋力地去抓范伊夏,怎奈范伊夏一缕头发被揪住,想躲躲不得,聂云瑛挟制着于氏,又牵连着范伊夏疼得直叫,他也不敢太大动作。
主子们打架,丫鬟们只能在旁边劝着于氏放手,却不敢上前拉架。
屋中简直乱作一团。
“住手!”
忽然,平地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响起,似乎能将山岳撼动,众人皆被吓得愣住,刚还嘈杂的屋子立刻静默。
于氏瞬间从愤怒中清醒了一分,松开了手。
“阿垚”范伊夏形容狼狈地捂着脸颊,惨兮兮地朝聂垚跑过去。
聂垚见范伊夏被欺负成这般模样,心疼死了,他将她护在身后,转而拧起长眉看着于氏道:“干什么要这般动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是长辈为何不自重?是你没把本王的王妃当自家人,还是你没把自己当我们聂家的人?”
搁一般的大宅大院里,作为晚辈说这些话给长辈简直大逆不道。对于聂垚来讲,他是看在小叔的面子上,才隐晦地将表达出让于氏赶紧滚这样的意思。
于氏不算糊涂,她还拎得清自己在禹王府是几斤几两,她以前能得老太太喜爱,聂垚尊敬,那都是因为她是聂云瑛的媳妇儿,而只要聂云瑛站在她这一边,其余人纵使有再大的权力,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忙拉住聂云瑛的袖子,低声道:“云瑛,你听我说,刚才那范氏”
“范氏也是你叫的。”范伊夏在聂垚身后饮泣,听得他心都碎了,现在哪里把于氏当小婶看。
于氏被聂垚那样一吼,拉了拉聂云瑛的袖子,聂云瑛神色难辨只不言语。
范伊夏轻轻抽泣,对聂垚道:“阿垚,你别说小婶,是我不好,刚才我无意提及那个镯子,小婶才”说到此处,她似是控制不住情绪又哭出了声。
聂云瑛面无表情地看着于氏。
于氏看到聂云瑛和屋中一干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刚才平复的怒火立刻又窜了上来,她对范伊夏吼道:“你怎么不说完?怎么不说你故意弄丢的假镯子,是在地摊十文钱买的,目的就是要栽赃我。”
“胡说什么!”聂垚这次连小叔聂云瑛的情面也顾及不得了,指着于氏吼道,“前几日从你屋子搜出来的镯子,是过了我的眼的,真的假的我一眼就认得出!于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就是戏台上的花脸小丑。侵占王府几万辆白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矢口否认,说是别人诓得你。现在连夏夏也被你扯进来了,可你是否知道,夏夏是府中唯一一个深信你是被什么刁奴糊弄的人。”聂垚转身对范伊夏道,“去她娘的识大体,以后这禹王府就是你做主,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谁的情面都不用顾及。夏夏,我们走!”
聂垚将哭泣的娇妻搂在怀中往屋外走,身后又传来于氏歇斯底里咒骂:“范伊夏你又骗我。你现在装什么委屈,你明明才是那个最黑心的。”
“够了!”聂云瑛从于氏的手中抽出袖子,愤懑地也出了屋子。
刚转了一个弯,聂垚停下脚步,看着垂头哭泣的妻子许久,才道:“对不起,夏夏,我这会儿都不忍心看你。”
十八岁,他就爱慕着她,她果敢聪慧、美丽温柔,成婚之后灵动可爱,更是发现她无一处不好的,独独独独没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
脸肿着,嘴烂了,发髻被抓得凌乱,簪钗歪斜,衣襟敞开,眼睛鼻头都哭红了。
没嫁人前,他的妻子在范家是爹妈捧着的明珠,兄弟姊妹喜爱、下人敬重的大小姐,明明让她嫁过来之后,他也暗暗发誓要让她享受比之前更好的生活。
可他没做到。他心中泛酸。
范伊夏在聂垚怀中挣了一下,“那就别看。咱们快回去,让我洗把脸,我这个样子不想让别人撞见。”范伊夏知道自己仪容不美,垂头也始终不看聂垚。
“夏夏,我喜欢你。”聂垚用袖子护住范伊夏,垂首吻上了她的唇。
后来,这就成了惯例,每次聂垚觉得自己让媳妇儿受委屈,或者觉得自己媳妇儿好得他都不知道该咋样表达的时候,就表露心迹一次,再亲个够。
他的深情款款,总让她心惊动魄。
聂垚和范伊夏回到屋中之后,千羽和万辰皆红着眼圈儿给她家姑娘重新洗梳,她们是范伊夏的心腹,自然知道这是姑娘演得一出苦肉计,好让王爷痛下狠心要治于氏。但她们心里依旧很难受,不过是争一个主母的位子吗,姑娘亲自求求王爷,王爷肯定会想办法把权力给姑娘,可是为何姑娘非要这样受委屈?
范伊夏一直低着头,情绪看上去很低落,千羽拿出药膏要给姑娘抹脸消肿,聂垚径自从妆奁和中取出一个瓷盒,盒盖揭开,透着淡淡玫瑰与奶香,盛装的脂膏颜色呈白色透着粉泽。聂垚用簪子挑了些剐蹭在他虎口处,再用指肚轻沾,在范伊夏的脸颊上细细涂抹着,“这是西域进贡的玫瑰乳,既能养颜还能美白,我给你涂上。”
千羽和万辰见状,便退了出去。
涂抹完,聂垚将瓷盒放入妆奁中,又取出一个瓷盒拧开,里面的膏体颜色不似市面卖的铅粉那样泛白,而是带着些微黄粉色,与肤色接近,聂垚照例沾取了些在虎口处,用指肚沾上轻点范伊夏泛红的一侧脸颊,轻轻拍匀称。
“这是做什么用的。”范伊夏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膏体,脂粉和胭脂都不像。
“你照照镜子便知了。”
范伊夏照了照镜子,刚才红肿的脸颊看不出一丝红晕。
聂垚说完就跟熟手一样,又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用指尖勾出比绿豆粒还小的红色膏涂在范伊夏的唇上,“这个口脂里含有蓖麻油,不是市面铺子里用的染料,吃到嘴里都没问题。”
聂垚才涂了一半,范伊夏忽然噗嗤笑了出来。她指了指妆奁盒中大大小小的盒子,笑道:“我还记得刚成婚时,你连我的口脂颜色都分不清,现在怎么比我还在行。”
“你喜欢,我就做了好些功课。有些在异域还能寻得,有些却是宫中御用,少不得我厚着脸皮向皇上讨要。”聂垚卖乖,一并将自己的一侧脸颊伸到范伊夏唇边。
范伊夏迅速看了一圈,见内室无人,在聂垚脸上轻轻“啾”了一声。
小夫妻你侬我侬,把刚才的不愉快统统忘掉了。
没一会儿,先是老太太打发人来看范伊夏,而后卫栾又来探望。卫栾本对聂垚在处理于氏的事情上嫌弃他优柔寡断,这次刚好抓住把柄,狠狠数落着兄长,聂垚自知理亏,任由义妹对她指责也不去反驳,这还是头一遭呢。
翌日,聂垚上早朝,范伊夏去给老太太请安,在路途中,一桶凉水从沁卉搁的二楼兜头灌了她一身。
五十七()
“请祖母做主。”聂垚在朝中得到范伊夏被浇凉水的消息;马不停蹄回到王府中;他怒气冲冲地先到老太太的屋子;径直跪下去磕头。“那个人现在还是我小叔的妻子;我动不得;但我也断不能看着自己媳妇儿被欺负;唯有祖母替我做主。”聂垚面色肃容;态度也十分恳切。
老太太自然也得了消息,都不用仔细揣度,就知道于氏用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报复新主母。老太太活这么大年纪;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要搁她年轻时主中馈的性子,只怕于氏现在早已净身出户,可是自己的小儿子
老太太沉沉叹气;低声无奈道:“小幺;祖母也为难啊,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小叔他求了我多少回;让我收回让他媳妇儿为王府还上银两的话。你看看;这不明摆着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