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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范伊秋故意将声音抬高,兴趣盎然地又绕到卫书岷前面,“不是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姐回来没道理不通知我啊?你是来救我的吧,还有前几日我大姐在的时候你为什么偷偷跟着我。”
卫书岷只杵到那不言语。
范伊秋看着卫书岷如此别扭的样子,哪里又往日洒脱不在意的风度,她眼睛都笑弯了,她又向前迈了一小步,与他只有咫尺之隔。
她仰头,他绷紧唇角,再度转身欲走。
“你想我不是吗?”范伊秋忽然开口,说着一句与正经闺阁小姐身份十分不相符的话。
卫书岷身形一僵,几欲开口,默了片刻却是紧紧攥紧拳头,一声哼笑从他口中溢出,“真是自作多情。”语调玩味与初识她时别无二致。
范伊秋闻言,柔笑变成干笑,“你别嘴硬不承认。”她的手本要去拉卫书岷的衣袖,此时,缓缓,缓缓地收了回来,而后默不作声的看着卫书岷离去。
清风吹过,柳条上的柳叶拂过范伊秋的脸颊,她猛然缓过神时,眼前早已空无一人,草地里有什么晃过她的眼,定睛一看是一串玉串,她弯身将玉串捡起,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
*
半月后,兆隆帝召聂垚进宫,言明怀疑当初冒充他的名义写信的人是太医局局首。
选的是太医作为挡箭牌,也算手段高明了,牺牲掉这枚棋子,于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聂垚心中明白,太医局局首齐老自然是被冤枉的,他与齐老不是政敌又没过节,恐怕这个栽赃很快会不攻自破。只是聂垚这次万万没想到,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晚上,齐老就死在了家中,还是被人害的。
又过半月,到了范家三姑娘和太师府的小公子成亲的日子。成亲前一晚,范伊夏担任起启蒙妹妹婚后生活的任务,解惑之后,她虽有心想多陪妹妹,但她作为禹王之妻明日要同聂垚在太师府家迎亲,便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
范伊秋是姨娘生的庶女,嫁妆虽比不过嫡长女范伊夏,但也是按大房太太名下孩子的规格,出嫁很风光。
红妆数里,不知眼红了多少同是庶女身份的小姐们。
花轿快抬到太师府门口时,炮仗声噼里啪啦地炸响,一身喜服的新郎官陈小公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喜气洋洋地走到门口,他体恤自己的新娘会被炮声吓着,硬是等着炮仗响完了才走到花轿跟前。
落轿,陈铭宣掀开轿帘,盖着盖头的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从轿中走出来。
红衣窈窕,红色大袖下的一双手素白,称得十指蔻丹益发鲜红夺目。
陈铭宣满心满眼的喜悦,他将红绸的一端递给新娘,无意中碰到她的指尖。许是新娘未准备好,她的手缩了缩,才迟疑地握上红绸。
过大门,入二门,进堂屋,遇见门槛时,陈铭宣都会站定等范伊秋与他并排,再去小心地提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
还未等唱诵官将最后一个字眼唱出,新娘突然做了一个举动。
范伊秋猛然掀开了盖头。
“阿秋。”一旁的长姐范伊夏低声道。
众人都被这个举动惊到了,夫妻对拜完之后才合该新郎掀起盖头,怎么新娘自个掀起来了?
一旁的喜娘经历过众多显贵成亲,别看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少爷们教养严苛,可就是偏偏有那些成亲当日紧张到不按礼数来的,她呵呵一笑,忙道:“咱们新娘是太急着见这俊俏的新郎官呢,竟然自己将盖头掀起来了,看来成亲后定是一个以夫为纲的贤妻良母。”
太师一家听到此话十分开心,也便不去计较范伊秋突然来的小插曲。尤其是新郎陈铭宣,根本没在意范伊秋这个举动,反而因提前能看到娇妻盛装下的容颜,更是移不开那双眼。
喜娘打着圆场,就朝范伊秋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将盖头放下来。
怎奈范伊秋就跟没看到一样,双眼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眼目盯在禹王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脸上,那男人亦看着她,闪烁的眼神与那日一样很快错到一边,范伊秋忍无可忍大喊道:“姓卫的,你再不抢亲,我这肚里的孩子以后就不跟你姓了。”
九十七()
在拜堂当日;新娘对新郎以外的男人喊出这么一句话;犹如千斤被点燃了;众人炸开锅一样地聒噪起来。
想他卫书岷也是禹王身边的影卫长;反应必然比常人灵敏;可此时他却呆傻地愣愣地看着那个指着自己鼻子的新娘;忽然肋间一痛;卫书岷迅速缓过神,就见兄长已经给他使眼色。
再转目看向范伊秋时,她目光依旧坚定。
他心头一热;那多日被他死死按压下去的情绪,瞬间从胸臆中喷薄而出。他攥紧双拳,在众人质疑和震惊中霍然大踏步朝范伊秋走去。
每向她走进一步;范伊秋脸上的笑意越明显。
众目睽睽之下;卫书岷拉上范伊秋的手。范伊秋的笑容一下就触及到眼底,干脆将盖头全部掀开扔在地上;任由卫书岷扯着她往府外跑。
“什么情况;新娘这是要跟人跑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人要抢亲?”
“新娘是范府的三姑娘;怎么如此不知廉耻;不和太师家的拜堂;却和一个外男跑了。”
“她是不知廉耻到一定境界了;没听她说肚子里面已经怀了那男人的孩子,可是”
“胡闹!”
那人还未将“可是她居然就敢这样和门风清白的陈公子拜堂”的话说完,就听一声厉喝从主坐方向响起;瞬间就压制住嘈杂不休的议论人群。
此人头发灰白;剑眉入鬓,一双眼睛犹如鹰隼炯炯有神,正是正一品官衔的陈太师。他正襟危坐,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新娘何新娘旁边的男人,忽然一拍桌子,指着范伊秋道:“范家的闺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合着陈府范府两家人都颜面尽失。”
范伊秋的身形一顿,脚步停下来。
本来众人评论此事的声音就很大,句句指摘她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让她听到了。她权当自己是只鸵鸟,等和卫书岷出了陈府,就再不用理会这些人。当然她也不傻,明白自己做的这件事后果会影响两家人。
“是呀,新娘当初若有心仪的人,而且都发展如此地步,为何还要答应太师家的公子提亲?”安静了没一会儿的众人,又开始针对此事讨论。
“这不是欺骗和欺负人呢么?”
“我看就是这姑娘品行不端,何止是欺骗,未出阁前就和人家勾上,还怀了孩子,已无妇德。”
“品行不端,门风不严。范伊秋,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聂垚眉头一皱。范伊夏的脸色也白了。
只听指责的话语益发不堪入耳,原先范伊秋姑且还能忍受,再者她既然有胆子做这种有违常理的事,她就做好了承担的责任的准备。
可有人再指责她爹!
她已经不是那个任由她人言语揉搓攻击,而只去寻求大姐保护的小姑娘了。
她猛然回头冲着人群说道:“你们说我可以为什么说我家人?我爹是怎么教我的?自然是那四书五经女德女戒教导我。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一言一行难道还是由我爹教导我不成?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只由我个人负责,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们有胆就只管冲着我来,今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好,你们说什么我都认。”
一旁的卫书岷看着范伊秋,明明是个被一群人用言语围攻的小姑娘,却没有一点怯懦和羞愧,反而脊梁挺得直直的,好似在向全天人宣布她一点都不后悔做这件事。
卫书岷握着范伊秋的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他一步上前,将范伊秋挡在身后,而后朗声道:“诸位,对一个姑娘家这样议论纷纷也不公平吧,这一切过错与责任显然都该由我承担,没遇见我之前,阿秋是个好姑娘。”言语的意思是,范伊秋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卫书岷勾她的,还有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卫书岷引诱范伊秋的结果。卫书岷随即转身握着范伊秋的双手,柔声道,“阿秋,时至今日我才敢面对自己的心,你没嫌弃我这些时日的优柔寡断,非常感谢你。我此生定不负你。”
哦,这是情郎看不过眼要将责任全揽下呢。
“你是什么东西!”男人趁此在这里向新娘表露心迹了,陈太师恼怒地一拍桌子,愤恨地指着卫书岷质问道。
“本王的人。”一直沉默旁观的禹王聂垚,平静地道了一声。
众人评论的声音逐渐从大声吵闹到窃窃私语。
陈太师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又恼怒又尴尬又别去,他不得不冲聂垚拱手,虽然胸腔因生气剧烈起伏,但好歹算给聂垚几分面子,忍着怒气沉声道:“禹王殿下勿怪,不知此人与殿下什么关系。”
“义弟。”
陈太师气得胡子都在哆嗦,但终究按压下怒气,只是“哼”了一声,再不言语。
禹王聂垚的义弟虽在朝中没任何官职,但就凭这一层关系,胜过任何响当当的名号。连陈太师都默许放这两个人离开,他们一众局外人就算再生气也没必要为了一场“风波”而得罪禹王。
“范伊秋,你回来!”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新郎陈铭宣忽然大喊一声。“你不是说那个姓卫的是你的亲人吗,怎么”原来从范伊秋说的那个“亲人”并不是姐夫的义弟那样简单,两人早都在一处了。陈铭宣想到那日范伊秋奋不顾身地要为“亲人”去挡一拳,他的心口就跟要炸开一样。
关系那么远的亲人,有什么值得她那样做。原来那个人是她的情郎,而且两人还发展到如此境地,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亏他因为范伊秋那一举还因此喜欢上了,现在想想不过是一场笑话。
而陈铭宣也明白了,当初那个姓卫的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