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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沈情若有所思:“另外,凉州府允许的地面舞坊,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这种挑选圣女的方法,只存在于暗巷舞坊。”
“为什么呢?”沈情又问了一次为什么。
小乔挑灯再次翻看八年前的案宗。
“你在看什么?”
“看关联。”
“什么关联?”
“八年前九名十二三岁少女和这个‘城南圣女坊’的关联。”小乔说道,“八年前的案子,被认定为杀人案,主犯是个查不到籍贯的‘人’,且现在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不是假的吗?”沈情说道,“此人凭空出现,无家无地,是怎么把九名少女杀死且埋在花村的旧宅里,一看就是假的,有人想掩盖案件真相。”
“但在认定为杀人案之前,仵作给出的验尸检复单却很仔细。”小乔说道,“九名少女,凭借牙齿磨损程度确定了年纪是十二岁至十三岁……无一例外,所有人的左侧肋骨都断裂……”
“嗯,我也看到了。”沈情道,“左侧肋骨……我推测是她们可能被石头或者木桩砸断了肋骨……”
小乔说:“这不怪你想不到。”
他指了指自己,说道:“这种,可能只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情无端紧张了起来。
小乔说:“这是取心。”
“什么?!”沈情脸『色』变了。
小乔说:“神女教献祭有两用,一为治病,二为镇邪。治病这种献祭,就需要活取人心,饮心头血。”
沈情:“都疯了?”
小乔白着脸笑道:“差不多吧……献祭之前,这些祭品都会泡『药』池子,填『药』……什么『药』都有,至少也要泡够二十一天,有的运气差一点,是要泡四十九天,之后捞出来,就是『药』引子,教徒们认为成为『药』引的祭品身上流的血能治百病……”
沈情:“……乔儿,你……”
“哦,还有特意给求『药』人做的『药』引。三阴一阳献祭的『药』引叫回春,起死回生用。还有一种叫求子,泡的是烈春,就是把百种情『药』喂给祭品,取心之前,求子之人要先与祭品交合,之后吞掉新鲜的心脏,据说这样就能生子。所以……神女教的圣女不止跳镇邪舞传达神女意的侍庙神女,还有这种用于献祭仪式的圣女。”
沈情又惧又怒,声音都扭曲了:“他们用这种阴狠法子,还求什么百病痊愈!阴德都给败没了,竟然还想要无病无灾!!”
“我的意思是……八年前的九名十二岁少女,很可能是用于神女教献祭,现在这些暗巷舞坊征选的圣女,也很有可能……用于献祭。”小乔说道,“由此猜测的话,那个独眼婆婆,很有可能是牙婆。我认为,他们一开始就盯上了这些暗巷舞坊的无籍之人,因为这些人死了失踪了,也人知晓,比较方便。但也有疏漏之处,比如八年前无意间被人发现抛尸地……”
沈情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乔的推测非常有可能是真的。
“……以征圣女为由,骗走无籍的歌舞伎……”沈情心中一痛。
暗巷舞坊的那些歌舞伎,个个还都期盼着有一天会被独眼婆婆挑中,成为圣女,离开舞坊,侍候神女……
沈情沉声道:“找独眼老太太!”
只是,该去哪里寻找?
正如小乔所说,城南并没有高楼,也没有圣女坊,它很有可能只是个谎言,那这个给圣女坊挑选圣女侍奉神女的独眼婆婆,又是哪里来的?
小乔问:“你准备怎么找她?”
沈情脸『色』阴郁,一言不发坐在桌前想了许久,一拍桌子,在烛火的颤动中,说道:“神女庙!”
绕来绕去,此案绕不开神女教,那自然也绕不开神女庙!
沈情说:“神女庙那个洒扫少女你还记得吗?”
小乔回想道:“那个白衣红裤的女孩子?”
“对,神女庙是有洒扫侍神女的。”沈情说,“我们去问问她,不管有没有用……”
天亮后,沈情和小乔等在神女庙前,等待洒扫侍女前来开门。
门口等了许多人,都等着进神女庙,给圣娘娘烧头香。
有人见到沈情和小乔,拨开人群,过来招呼:“你俩来了?是不是很准!就知道你们会回来还愿供香!”
这热情的老大娘就是当时在庙中按住沈情脑袋让她跪下磕头的那位,她『露』着长牙,一脸得意道:“我就说凉州只有这里的庙才最灵验!你看看,每年有多少达官显贵在这个庙里供神女像!”
人群拥挤,夏日多汗,神女庙前臭烘烘的,加上庙里种的隐香树,沈情被熏的面无人『色』,几乎要昏倒。
小乔托着她,说
道:“沈情,撑住,问完我带你吃面。”
沈情绿着脸,说道:“隐香树臭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在侮辱香字。香与臭,怎么能……颠倒。”
小乔道:“凉州拍马屁的功夫真是独树一帜,无人能比。我还是第一次见神女庙内种这么多隐香树的。他们真是想把所有和神女有关的东西都往一起搬。”
沈情道:“臭椿早上臭味更浓,若不是为了案子,我才不会一大早饿着肚子来这里闻臭椿……”
“来来来,大家伙让一让,请神女入庙!”
街上,一队人扛着三尊神女像走了过来。
“正门开,迎神女入庙——”
众信男善女看到神女像,立刻跪地磕头,念念有词,祈福消灾。
庙门打开,侍神女伏地,脆生生喊:“弟子何苏恭请神女娘娘入庙。”
沈情拉着小乔退后,躲在一旁的屋檐下,捏着鼻子看着三尊新神女座像入庙。
“凉州府范喜则范大人敬赠!”扛神像的人一边走一边喊,“祝风调雨顺,百泰民安,愿娘娘保佑!”
“凉州府何潇女何大人供奉——愿圣娘娘保佑,五谷丰登!”
“凉州府常攀峰常大人供奉,愿圣娘娘保佑,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门前的百姓磕头的磕头,痛哭的痛哭,还有连连呼多谢凉州府的清廉官,一时间好不热闹。
沈情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坐像是一个师父做的吧……都长一样。”
“无礼!”她身旁合掌跪拜完的老大娘变了脸,说道,“这是金师傅的手艺!金师傅是神女亲点的师傅,凉州城除了金师傅,其他的谁敢给神女娘娘铸像?!”
“金师傅?”沈情问道,“你们凉州城内的做工师傅吗?”
“那是使者!我们凉州所有官员家中只要供奉神女像,那都是去金师傅家里请。”老大娘说,“你这女人,怪不得之前生不出孩子来!对神女娘娘好无礼,神女娘娘在看着呢,说话不讲口德,这就是罪孽,以后都会让你还回来的!”
“嗬。”沈情黑着脸,撇了撇嘴角。
有新的神女像进庙,神女庙今日不向众人开放,侍神女到门口合掌,说道:“各位请回,奉娘娘令,今日要做安像法事,不再进香。”
众人遂在门口拜了拜,散了。
沈情这才过去,敲了敲庙门,好久之后,侍神女开了条门缝,探出半张脸,离近了看,这位侍神女颇为傲气。
“小姑娘,我姓沈,我是昭阳京……礼部仪制清吏司的。”沈情说道,“太后听闻凉州神女庙香火旺,特遣本官来此察看,求取经验,好回京城督办神女庙。”
侍神女不紧不慢道:“可否借大人的身份牌一观?”
沈情微笑着点头,手指掩着大理寺三个字,把身份牌亮出来朝侍神女晃了晃:“姑娘识字?”
侍神女轻轻哼了一声,她开了门,施了一礼,把沈情他们请了进来,并说道:“自然,我是侍神女,我父亲是北郡通判常攀峰,母亲是北郡池县县尉何潇女。”
双官之女,出身不低,竟在神女庙做侍神女?
沈情笑道:“竟不知侍神女如此出身,失敬。”
侍神女带着点倨傲之『色』,得意道:“侍神女可不是谁都能做,何况我们凉州的神女庙,八年前奉先帝旨意,在此请建神女庙,侍神女受圣娘娘神光眷顾,满三年就可直入朔州官学,仕途顺畅。想来做侍神女,还要看自己够不够格。”
女孩还是年纪小,说起这种事,满脸得意。
“怪不得……”沈情冲小乔一笑,眸光冷了几分。
原来是借神女之名求仕途。
“你们庙中,可有管事?”
“管事?”侍神女好笑道,“大人糊涂,神女庙自然是归凉州府官咯,管事……大人可见过范喜则范伯伯?”
“还不曾。”沈情有意引道,“我刚到凉州,听说你们神女庙有个管事,是位眼睛不方便的婆婆。”
“……厉神婆?”侍神女鼻孔朝天,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她算哪门子掌事,厉神婆和她儿子,不都得听范伯伯的?”
“厉神婆,是瞎了一只眼的那个吗?”沈情问道,“他们不在庙中住?”
“不在啊。”侍神女道,“厉神婆住她儿子家,城南的金寨,他儿子是做神女像的,哝,就这些,她靠着他儿子,才捞了个神婆当,谁知道平日都上哪收香火钱去,不过是些下等手艺人罢了,他们也配住庙内。”
沈情拱手道:“失敬失敬,竟不知你们拜神的,也分三六九等。”
小乔悄声道:“你含蓄些。”
沈情:“她听不懂。”
这侍神女,脑子简单,看起来像是个没好好读书的傻姑娘。
难怪要通过做侍神女讨前途了。
“对了,我们还想问问。”沈情道,“这个做神像的金师傅,他那个金寨,在城南哪里?”
“城南孤山吧。”侍神女道,“我听范伯伯说过一次,你们去打听打听呗,凉州府随便一个官都知道的,鼻子底下一张嘴,问呗。”
侍神女说:“果然如爹所言,你们京城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