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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息怒,仔细动了胎气,请容小的解释。”王茂兴仰脸,趁机窥视上首美艳女人的妖娆身段,辩解道:“那姑娘虽便宜,但依小的经验,绝对是美人胚子——”
“小镇卖身葬父的丫头,她懂得什么!”许佩兰柳眉倒竖,劈头呵斥:“我叫你去暗巷里买调/教好的、通琴棋书画且未经人事的,你却去牙行随便买了个丫头?说!银子呢?拿去做什么了?”
“小的、小的”王茂兴支支吾吾,哭丧着脸解释:“出门时您给了一千两,除去盘缠与料理陈家,所剩无几,小的没法子,只能千挑万选买了乔瑾。”
“哈?”
许佩兰冷笑两声,显然不信,她气恼片刻,转而惆怅唏嘘:“我及笄那年,父母先后病逝,守孝出来岁数已大,千辛万苦来临城投奔姑妈,天可怜见,熬了几年才明媒正娶嫁予大人为妻。可如今,南院视西院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若败了,你俩能安然无恙?”
李小姗立即下跪,情真意切地表态:“奴婢打小伺候姑娘,从老家到临城、再跟随您进谢府,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小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茂兴膝行一步,面有惭色道:“小的发誓:今后办差一定加倍用心,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许佩兰有孕在身,不便大动肝火,只能冷冷告诫:“下不为例,都起来吧。”
“多谢夫人。”
许佩兰略一沉吟,轻柔摸了摸小腹,叹道:“罢了,那丫头呢?叫进来我瞧瞧。”
“哎,是!”王茂兴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下。
恰逢丫鬟送安胎药来,李小姗去接,门外趁机啐了王茂兴一口,嗔骂:“色鬼赌棍!银子定是被你嫖了赌了,倒带累我下跪。”
“心肝儿,确实是我不好。”王茂兴偷掐了一把李小姗臀部,耳语嬉笑说:“今夜别闩门,让我给你赔罪。”
“呸!”李小姗捧着药盘,一扭腰进屋了。
不多时,乔瑾抵达西院上房,同行仆妇通报后,只见门帘掀起,出来一个长脸丰满丫鬟,招手时几个银镯子碰撞脆响:“进来吧。”
“是。”乔瑾深吸口气,稳步迈进门槛,她微微抬头,快速扫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室内:斜倚矮榻的贵妇人想必就是夫人,长脸丫鬟和王茂兴分立其左右。
既来之,我势不如人,不得不跪了。
乔瑾无奈暗叹息,按王茂兴的事先教导,强忍反感,下跪磕头,口称:“奴婢乔瑾,给夫人请安。”
许佩兰微笑道:“起来吧。”
“谢夫人。”
“抬起头来,你今年多大了?识字么?”许佩兰目不转睛。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或得轻松。乔瑾打定主意韬光养晦,遂依言抬头,视线落向地砖,并不与女主人对视,轻声答:“奴婢今年十四,不识字。”
“无妨,女子大多没读过书。”许佩兰眯起眼睛,又问:“女红如何?”
乔瑾十分尴尬,羞赧解释:“奴婢幼时贪玩,爬树跌伤了手指,拈针笨拙,学不了女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哦杨莲高举巴掌;却迟迟不敢打;因为她怕谢正钦又叫狐媚子沏茶。
正僵持;门外突然传来仆妇交谈声;杨莲慌忙垂手;咬唇一甩袖;忿忿告诫:“不准再勾引公子!”语毕,她扬长而去。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会有尽头吗?
乔瑾胳膊内侧剧痛;一阵一阵;疼得火辣辣;她有些灰心;沮丧笑了笑,眼睛却一热;泪珠夺眶而出。
她匆匆拭泪;快步回房,不料半途遇见抱着花盆的张诚;后者见其泪流满面,唬了一跳;诧异问:“小乔,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乔瑾无意解释,低头走了。
“哎?”
“喂!”
盆栽沉甸甸;张诚只得先送到上房;摆放妥当后;随口提起:
“公子,小的刚才路遇乔丫头了,她哭得泪人儿似的。”
看书的谢正钦一惊,抬头问:“为什么?”
“小的问了,但她撒腿就跑。”张诚挠挠头,猜测道:“估计是值守时偷懒挨训,脸皮薄,受不了吧。”
谢正钦立即否认:“我并未责骂她。”顿了顿,他补充道:“只说了两句而已。”提醒她日后回屋歇中觉,也算骂吗?
“嗨,小姑娘都爱哭,改天再问问她吧。”张诚大咧咧表示。
谢正钦微微皱眉,“你别忘了。”
“一定记着!”
这天夜里,近三更了,万籁俱寂。
灯油即将燃尽,勉强照亮了床榻。
“小乔,疼得好些了么?”秋月关切问。
乔瑾仰躺,额头一层薄汗,轻声答:“好些了。姐姐不必守着我,快吹灯歇息吧,假如陈嬷嬷发现,该说咱们屋糟蹋灯油了。”
“无妨,陈嬷嬷知道你受了伤,只有姓杨的泼妇才天天挑事儿。”
秋月拿了手帕为同伴擦汗,愤慨痛斥:“杨莲太过分了,简直不把咱们当人看!她昨日也想打我,但被我呛住了,可怜你年纪小,瘦弱只能挨打,竟被那贱人拧出了淤伤。”
“幸而陈嬷嬷给了药膏,说不定明天我就好了。”乔瑾心平气和,情绪恢复如常。
物伤其类,秋月眉头紧皱,几乎哽咽问:“可是你的胳膊都肿起来了,别是被那贱人拧伤了筋脉吧?”
乔瑾失笑摇头:“那倒不至于,只是皮肉伤而已。多谢姐姐如此关心我。”
“唉,咱们都是苦命人,互相关照吧。”
乔瑾眼神清澈,柔声劝慰:“别伤心了,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妹妹,不能就这么算了!”秋月气愤填膺,咬牙提议:“咱们上报公子,求他主持公道,怎么样?”
乔瑾吓了一跳,坚决反对:“万万不可!”
“为什么?”
乔瑾叹了口气,好笑地提醒:“值守时偷懒睡觉,公子却宽宏谅解,咱们应该反省才是,怎能把私怨闹上台面?到时即使公子不降罪,管事和嬷嬷呢?何必自讨苦吃。”
“也、也对。”秋月不甘不愿,恨恨一拍床铺。
乔瑾再度催促:“夜深了,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唉。”秋月这才吹熄灯火,姐妹俩紧挨着入睡。
数日后
五月了,天气愈发炎热,谢府地窖开始制冰。
出孝后,谢正钦第一次正式下帖子,邀请若干挚友,于南园中小聚。
初二这日,丫鬟们起得格外早,除了日常清扫,还要准备一应待客事宜。
“大人吩咐了,公子缺什么只管提,切勿怠慢客人。”张诚整理一件月白外衫的银纹镶边,拎起抖开了,又说:“西院则打发了王茂兴来,说是请您随意使唤。”
谢正钦精神抖擞,张开手臂穿上外衫,说:“你看着办,给他派点儿差事。”
“叫他负责安置客人的车驾和随从,行吗?”
谢正钦颔首:“行。”
“好,小的待会儿就分派他。”张诚吸吸鼻子,小声嘟囔:“王茂兴贼眉鼠眼,忒可恶,但咱要是完全撇开他,继夫人又该向大人诉苦了。”
谢正钦并未接腔,昂首迈步出房门,叮嘱心腹:“我去摘星亭等候,这儿交给你了。”
“是!”张诚笑得眼睛一条缝,两颊冒着几颗红疙瘩。
不多时
谢正钦行至园中,悠闲观赏沿途花木,转一个弯,听见前方传来唰唰清扫声,并有两人对话:
“还疼么?”秋月问。
乔瑾手执笤帚,弯腰清扫残枝落叶,笑答:“我又没伤筋动骨,淤伤而已,已经好了。”
“你心真大,受了欺负还笑,傻兮兮的。”秋月忍俊不禁。接连与杨莲爆发争执,她们共患难,关系亲厚了许多。
乔瑾苦中作乐,一本正经地自嘲:“俗话说‘傻人有傻福’,我得尽量傻一些,没准儿真有后福呢。”
“随你吧,偶尔做做白日梦,心里确实好受些。”
乔瑾把枯枝败叶扫成一堆,秋月负责铲进大木桶,而后两人各提一边把手,合力送去倾倒。
受了欺负?淤伤?
谢正钦皱眉,立刻忆起张诚那天禀报“小乔哭成了泪人儿”,他脸色沉沉,不由自主地抬脚,可略一沉吟,却又止步,仍上摘星亭去了。
半个时辰后,日上树梢,受邀客人陆续登门,南院里里外外忙碌接待。
宴客场合,下人里当属杨莲和张诚领头,奔走伺候茶水点心。
乔瑾和秋月却被打发到茶房,看炉火、洗涮杯盘果碟。
“公报私仇!”
秋月倚坐门框,引颈眺望园林,小声骂:“杨莲也就这点儿本事了,等少夫人进门,必带一干陪嫁,到时有她受的。”
乔瑾以干布擦拭碟子,愉快道:“说实话,我觉得茶房挺好的,外头太热,远不如这儿轻松自在。”
“哎,你就不好奇公子都请了些什么人?”
“无非权贵子弟。”
“我挺好奇的。”秋月托腮,一脸向往。
乔瑾兴趣缺缺,转而愉快问:“这个月嬷嬷终于允了一天假,我打算后日上街,姐姐可有什么要买的?”
“呀?容我想想——”秋月扭头答话,脑后却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清朗男声:
“这位姑娘,打扰了,请问摘星亭怎么走?”
乔瑾和秋月双双起立,定睛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个陌生年轻男子,头上玉簪束发、身上宽袍宝带,斯文白净,风度翩翩。
“呃”秋月打量了几眼,局促垂首,有些羞涩。
乔瑾虽不明对方身份,但观其打扮便猜是客人之一,遂福了福,客气答:“公子,摘星亭就在园中东南角。”
方泽棠遥望花木假山交相掩映的园林,暗暗头疼,面上温和解释:“我初次来访,刚在那茂盛园子里转了几圈赏花,不料竟未能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