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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谢钰莹歪头托腮,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忍笑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谢正钦正要提醒几句“闺秀风范”,山下却又传来脚步声,亭中三人齐齐扭头:
“见过公子、姑娘。”来者是谢钰莹的贴身丫鬟姚青,她微微喘息,恭敬呈上一份针线:“奴婢取来了。”
谢钰莹接了,双手递给兄长,略带感伤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扇袋儿,绣的是蟾宫折桂,赠予哥哥,预祝你秋闱高中,前程似锦。”
“多谢,妹妹费心了。”谢正钦欣然收下,翻来覆去看了看,“绣得真不错!”
“哥哥喜欢就好。”
乔瑾侍立一旁,恰在亭边,习习凉风吹送花香,令人昏昏欲睡。渐渐的,她不再绞尽脑汁思索一应对策,而是偷得浮生半刻闲,悄悄俯瞰,观赏鲜花盛开的园林。
正自得其乐间,她忽然眺见了张诚:只见他带领一劲装年轻男子,朝摘星亭走来。行至亭下时,他驻足,与那男子说了句话,独自上来通禀。
“公子。”张诚毫不意外,显然事先知道谢钰莹在此,躬身行礼:“小的见过姑娘。”
乔瑾居高临下,好奇打量,暗想:他是谁?岂料,亭下男子毫无征兆地抬头,恰与她四目相对,并迅速扬起微笑,彬彬有礼。
谢正钦问心腹:“何事?”
第十二章()
张诚弯腰,干脆利落地禀报:“周二公子今早出城狩猎,收获颇丰,给咱们府送了个獐子,已拜见了大人,还想问您一些秋闱的事儿,大人让小的直接领他来南院。”
乔瑾留神观察,瞥见谢钰莹一听“周”字就垂首,脸颊泛红。由此她便明白了:原来亭下公子是二姑娘的未来夫婿。
“知道了。”谢正钦颔首,顾及即将出阁的女子不宜面见夫婿,他低声道:“我招待他,妹妹等改日闲了,再来喝茶。”
“嗯。”谢钰莹粉面羞红,洋溢着待嫁女子的娇怯,顺从起立,屈了半膝告别:“那,哥哥忙着,我先回去了。”
谢正钦叮嘱:“石阶陡峭,小青,搀好姑娘。”
“是。”姚青搀扶谢钰莹,小心翼翼步下假山,行至平地时,一绕过树丛,不可避免地迎面撞上周斌。
乔瑾好奇此朝订婚男女如何相处,便悄悄俯瞰:
只见谢钰莹低头,弱柳扶风一般,轻盈前行;周斌愣了愣,旋即抢步近前,拱手施礼,斯文又不失亲昵地问:“不知二姑娘在此,周某有礼了。实在抱歉,某可是打搅了你与正钦谈天?”
“无妨,只是闲聊而已。”谢钰莹侧身,面向花木,柔声说:“既然公子有正事询问兄长,请上亭去吧。失陪了。”语毕,她婀娜远去。
周斌含笑目送,关切道:“姑娘慢走。”
尾随谢钰莹主仆下山的张诚挂着笑,抬手道:“周公子,请。”
周斌这才收回眼神,整了整箭袖,稳步上台阶。
表面看来,两个年轻人互尊互敬、情意绵绵,并非奉父母之命麻木成亲。乔瑾垂眸,出于对美满姻缘的祈愿,她情不自禁笑了笑。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藏了心事的谢正钦审视已久,见对方发笑,他索性直接问:
“看够了没有?”
乔瑾呼吸一滞,飞快扭头,惊觉亭中只剩两人!猝不及防,她一下子被问住了,紧张捏紧衣摆。
“你笑什么?”谢正钦又问。
“我——”
“嗯?”谢正钦虎着脸。
“奴婢!”乔瑾咬牙吐出两个字,她急中生智,正色表示:“奴婢是看见园中鲜花盛开,引得无数蜂蝶打架、精彩有趣,所以才笑了。”
“蜂蝶打架?”
谢正钦皱眉,行至亭边扶着朱漆栏杆,纳闷问:“诗书俗语里只有‘蜂蝶起舞’,‘打架’一说从何而来?”
乔瑾见糊弄不过,只好想了想,硬着头皮解释:“公子,蜜蜂并非闲来无事飞出来散心,而是采蜜养家糊口。同时,彩蝶也需要食物,花蜜香甜,蜂蝶都喜欢,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花亦不容二虫,因此,它们看似翩翩起舞,实则是在争抢食物。”
亭内寂静半晌
谢正钦目不转睛,注视下方蜂蝶同扑花丛的景象,嘴角弯了弯,慨叹道:“你的话乍一听像胡诌,但细想想,却也有些道理。人尚且为了温饱终日奔波,何况蜂蝶?它们日复一日地忙碌,兴许比人还勤恳些。”
书呆子!
乔瑾脑海中浮现三个字,险些失笑,暗忖:我情急之下编了个理由应付,你却认真感慨、自省,至于么?不过,大户公子能如此端方,堪称难得,我投入麾下可谓明智之举
“你又发什么呆?”谢正钦不悦地拍了拍栏杆,身后却传来张诚禀报:
“公子,周公子来了。”
乔瑾如释重负,趁机退避一侧,难以招架对方追问到底。
“贤弟!”周斌年长两岁,他面白无须,高颧骨方下巴,洪亮道:“我又来打扰了。”
“哪里的话,周兄请坐。”两家尚未正式结亲,谢正钦仍按旧称呼,让座后吩咐:“小乔,上茶。”
“是。”乔瑾领命,倒了残茶、清洗茶具,为客人冲泡新茶。
周斌笑问:“多日未见,一切还好吧?”
“尚可。”谢正钦落座上首,礼尚往来地问:“令尊令堂可安康?”
“人逢喜事精神爽,二老都硬朗,正忙着张罗亲事,大体早已敲定了,仅剩一些细枝末节需要捋顺。”
谢正钦身为女方兄长,虽重视,却不宜横加干涉,他客气地说:“亲事由贵府长辈操办,想必稳妥。我近期不便登门,烦请代为问安。”
“一定!”
茶香四溢,乔瑾端着小托盘,一一奉上。
周斌微微一笑,伸手接过,离近了,乔瑾忽然闻到一缕甜腻暖香——胭脂水粉还是普通香囊?她低头退开时,疑惑扫视对方腰间:骑射劲装,并未悬挂玉佩、香袋等饰品。
骑马打猎,骄阳酷晒,本该散发汗臭味儿,周公子却干净整洁,估计在郊外洗漱了。乔瑾站得脚酸,胡思乱想:男女香料有别,一般而言,馥郁淡雅为女,清浅醒神为男。难道他偏爱女香?
另一侧,周、谢二人对坐,正谈论秋闱:
“贤弟才华出众,一向刻苦用功,此番应举必将高中!”周斌话音一转,面有惭色表示:“我却资质平平,连考三次才博了个秀才,应举实在底气不足,但不敢辜负父母恩师的教导,只能勉强一试。”
谢正钦毫无得意之色,谦和道:“周兄谬赞了,我也一样没底,权当下场开开眼界吧。”
“哈哈哈,也对!”周斌哈哈大笑,恳切相邀:“既如此,咱们同行吧?路上互相照应。”
谢正钦一顿,歉意告知:“年初会面时,周兄似有不赶考之意,我便与荣、方两人约定同行。烦请略等几日,容我知会朋友一声,以免仓促。”
“理应如此!八月还远呢,不急不急。”
同城权贵子弟往往相识,彼此大概了解。周斌屏住呼吸,状似好奇地问:“‘荣’,想必是荣二、荣达那小子;但不知‘方’是哪家公子?”
谈起方府,谢正钦低头喝了口茶,余光飘向乔瑾,镇定道:“他是长庆街方宅的嫡幼子,行三名泽棠,未及冠,暂无字。”
长庆街方宅?乔瑾一怔,猛然忆起相识于书铺的儒雅老人,她精神抖擞,忙侧耳倾听
第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敬告各位小天使:由于原章太短小,我在末尾加了更新,并非伪更,而是想粗长一次
“哦?原来是翰林府的三公子啊!”
周斌惊呼,眼底迸光,其实他早已知晓,正是为此而来,却佯装不知,故作感慨:“上月兰宴,我尚未与他单独聊几句,方老夫人就跌了一跤,实在遗憾,没想到你却与之投缘,相约一同赶考。”语毕,他用力一拍大腿,笑骂:“荣达那小子,不够义气呀!前几日街上碰见,他竟只字未提,真该罚一坛子酒。”
谢正钦莞尔:“他避之不及,怎会主动提‘秋闱’二字?”
“哈,难道他不愿应举?”
谢正钦笑而不语。
“唉,估计也是觉得没把握。”周斌忍俊不禁,随即打听:“正钦,方三公子私底下为人怎么样?好相处么?”
谢正钦严肃答:“甚随和。”
“真的?可惜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知之甚少。”周斌扼腕,想着两家即将结为姻亲,他直白表示:“方老是名满临城的翰林,举足轻重,我虽无才拜师,却极敬仰书香门第、饱学之士,有意结交,贤弟能否帮忙引荐引荐?”
两家公子对坐而谈,下人安静待命。
翰林之子方泽棠?方老伯自称居住长庆街,难道那儿是方姓聚居地?乔瑾悄悄琢磨,她一直记着方东海,只恨身不由己,既无法外出寻访,亦不便贸然打听。
“惭愧,我求拜师也被回绝了,请恕无法为你引荐。”谢正钦坦然相告。
“什么?”
“连你也没成功?”周斌暗乐,面上却无比震惊,宽慰道:“算了,翰林嘛,眼光必定高,我是够不着喽。但既然方公子随和,还望贤弟”他停顿,满脸恳求。
谢正钦会意,却避而不应,只说:“秋闱往返足有月余时间,若能结伴同行,还愁没机会切磋学问吗?”
“‘切磋’不敢当,讨教是真。”周斌苦着脸摆手。
旁观者清,乔瑾全神贯注听了大半个时辰,思忖:周公子略显浮躁,不得舅子欣赏;但谢公子涵养佳,全程耐心应对。他们都非常重视方氏父子。
直到日色西斜,周斌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地告别:“时候不早,我该告辞了。”
谢正钦随之起立,挽留道:“难得登门,定要留下用饭才行,烧些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