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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亭内宽敞明亮,四面竹帘卷起,引得春风流连涌动,东边一书架塞得满满当当,谢正钦身穿牙色夹袍、以紫金冠束发,正伏案疾书。
乔瑾定定神,屈膝禀报:“公子,泉水送来了。”
谢正钦自顾自忙碌,头也不抬地吩咐:“沏龙井茶来。”
乔瑾望向角落,那桌上有风炉和茶具,沏茶乃丫鬟的分内职责,她提着水壶边走边答应:“是。”
谢正钦气定神闲,不时抬头,审视小丫鬟先扇风炉煮滚水,再从贴着名字的一堆瓶罐中挑出龙井,而后清洗茶具,有条不紊,轻巧娴熟。
转瞬,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张诚额头冒汗地踏进亭中,从袖筒里掏出一纸卷,挥动说:“公子,礼单取来了!大人定下后日清早去方府,让您准备准备。”
谢正钦搁笔,伸手道:“我瞧瞧。”
张诚递上单子,抬袖擦汗,大方旁观忙碌沏茶的小丫头。
滚水一冲,激发悠长茶香,沁人心脾,乔瑾倒了一盏,双手端起,行至案旁奉上:“公子,请用茶。”
谢正钦放下礼单,接了茶,只一闻便皱眉,沉声问:“怎么是这个味儿?不是琅泉水么?”
琅泉水?
可诚哥交代的是漓泉水。
乔瑾一愣,下意识看张诚,岂料后者倏然变脸,并昂首质问:“小乔,你用的是什么水?”
乔瑾茫然据实答:“漓、漓泉水。”
“唉呀!”张诚唉声叹气,忿忿责备:“我明明叫你取琅泉水,为何自作主张换了?公子一向只喝琅泉的。”
谢正钦垂首静听,轻轻摇晃碧绿茶水,一口没喝。
“我”望着理直气壮的张诚,乔瑾手足无措,若非记得清清楚楚,她险些怀疑真是自己粗忽了。
“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头一回
第三十四章()
叫我?困倦的乔瑾一个激灵;下意识站直了;却不慎牵动背伤,疼得皱眉,快步上前问:“公子有何吩咐?”
偶遇好友;谢正钦原本谈性甚浓,但他渐渐发觉不对劲;便直接问:“来时路上马车颠簸;你摔的那一下究竟伤哪儿了?”
乔瑾想了想,禀道:“不算伤;只是后背擦了一下。”
“原来是擦伤。”谢正钦颔首,不悦地问:“我当时询问;你为何不说实话?”
“我”乔瑾两手交握;被蜡油烫过的左手背微微泛红;有些痒;她不自知地挠了挠;正色胡扯:“当时赶路呢;奴婢不敢耽误时间。”
撒谎!谢正钦板着脸,一言不发。
乔瑾不认为公子会为了丫鬟责怪妹妹,她低头;回避对方的锐利眼神。
世交挚友之间;彼此深刻了解。荣达见状,有意缓和气氛;清了清嗓子;戏谑道:“正钦;有话好说,别这么严肃嘛,仔细吓着小姑娘。”语毕,他饶有兴致问:“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乔瑾,见过荣公子。”
“哦,怪道他叫你小乔。”荣达笑得促狭,他翘起二郎腿,胸膛健壮,爽利洒脱,硬是把绛紫色穿出了英武气概,大咧咧教导:“小乔啊,以后记着:正钦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痛痛快快实话实说!当心惹恼天生不懂怜香惜玉的呆子。”
谢正钦皱眉,眼风一转盯着好友,虎目炯炯有神。
“哈哈,我开个玩笑罢了。”荣达生性跳脱,“蹭”一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自以为识趣地说:“唉,我成多余的了。正钦,你慢慢儿审,我去瞧瞧家母。”说完,他几个大步离开,还贴心地带上房门。
“荣小二!”谢正钦头疼地喊,对方却头也不回。
荣小二?
听起来跟跑堂伙计似的。乔瑾忍俊不禁。
谢正钦探究打量对方,威严问:“你当真不肯说实话?”
无凭无据,若如实相告,只会显得丫鬟娇气狭隘。乔瑾不愿节外生枝,遂一口咬定:“可奴婢确实没大碍啊。”
僵持片刻
乔瑾打岔,关切地劝:“赶路辛苦,公子,不如您歇会儿?”
沉默半晌,谢正钦吩咐:“手抬起来。”
乔瑾愣了愣,一头雾水地抬起右手。
“两个胳膊,直举过头。”谢正钦又道。
乔瑾照做,慢慢高举双手,袖子下滑,露出玉白小臂,她忽然觉得自己像被抓的罪犯,停了停,鬼使神差地手抱头,可惜牵动了擦伤,疼得脸皱起。
谢正钦误以为对方故意逗自己开怀,想笑又忍住了,和缓说:“行了,看你的样子,应该只是皮肉伤,回去上点儿药。”
“是。”乔瑾规规矩矩垂着手臂,有些尴尬。
丫鬟嘴硬,谢正钦不屑恐吓逼问,他略一沉吟,嘱咐道:“你去告诉阿诚,叫他另安排一辆马车,等捐了香油钱后,问庙祝挑几株合适的花,带回府栽种。”
“奴婢这就去办!”乔瑾干脆利落地领命,想当然认为是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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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那人是谁?
观其背影;是丫鬟的打扮。
月色皎洁,夜风吹拂茂盛花草树木;飒飒作声、影子摇曳;冷清幽静。
谢正钦自幼习武,胆子大脚步轻;带着几分疑惑靠近;相距不远时便认清了人。他一顿,继而上前,相距咫尺时问:“大晚上的,你这是在找东西?”
熟料;对方受惊,脱口放声尖叫:“啊——”
谢正钦眉峰一跳,听得头疼皱眉,他想也不想;火速出手,一把捂住对方的嘴!
背后突然受袭,乔瑾险些魂飞魄散,拼命推拒横在面前的结实手臂——这人的手掌委实可恶,不仅捂住她的嘴;还捂住了鼻;令其无法呼吸。
谢正钦轻而易举制住人,但怀里的纤弱柔软躯体不停挣扎;他僵了僵;浑身不由自主紧绷;低喝道:“怕什么?是我!”
“唔?唔唔!”乔瑾憋得脸涨红,挣扎渐渐无力。
谢正钦定睛细看,忙松开手掌。
乔瑾大口大口喘息,双目圆睁转身,抚着心脏无奈道:“是你啊?公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若非你突然大叫,我也不会——”谢正钦顿了顿,歉意地后退一步,转而问:“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
“哦?”
乔瑾也退开几步,解释道:“秋月的玉簪不见了。她说掌灯前穿过园中花木时、感觉头发被刮了几下,但当时没在意。奴婢和杏儿帮忙来找找。”
“她们呢?”
“分头寻找,她俩在附近。”
谢正钦扫视四周,说:“偌大的园子,怎么找?即使找回,多半也已破碎。如非名贵,还是算了吧。”
“簪子是油豆种,对普通百姓而言,算名贵了。而且,那是秋月舅母所赐的及笄礼,丢不得。”其实,乔瑾也觉得希望渺茫。
夜风强劲,吹动谢正钦随意披着的牙色外衫,翩翩公子俊朗出尘,他直言道:“既是丢不得,她就应该妥善收着,不宜随意佩戴。”
乔瑾语塞,讷讷地点头:“公子言之有理。”
月色笼罩下,谢正钦俯视美如画中走出来一般的人,威严道:“你这丫头,胆子真不小,夜晚独自在这儿逛。”
乔瑾不以为意道:“整个园子奴婢都熟悉了,无甚可怕。”
“那刚才吓得大叫的人是谁?”谢正钦虎着脸挑眉。
乔瑾再度语塞,很有些尴尬,窘迫答:“让您见笑了。”她低头,借着月光和甬道两侧的灯笼,细细寻觅。
谢正钦沿曲折小径往前,负手漫步,赏月观花。走了一段,他忽然想起问:“你的擦伤,上药了吗?”
恰行至一处茂密花木,乔瑾停下脚步,拂开花枝往路边让,恭敬示意对方先过,轻声答:“上药了,区区小伤,多谢公子关心。”
谢正钦却不动,他下巴一点,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花?”
“这个”乔瑾抬
第三十六章()
“公、公子?”
秋月既惊且喜;迅速扬起笑脸;快步上前屈膝道:“奴婢见过公子!”同行的杏儿慌忙随之行礼。
谢正钦神色淡淡;不疾不徐道:“起来吧。”
“这么晚了,您是在赏月么?”秋月鼓足勇气搭话。“赏月”二字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名字里有个“月”字,登时羞红了脸。
谢正钦心不在焉地颔首;想了想,他问:“你们也来赏月?”
杏儿镇定了些;老老实实答:“回公子:奴婢是来帮忙找东西的,秋月姐的玉簪可能掉园子里了。”
秋月点点头,在见到梦中人的一刹那,她瞬间抛开了丢失玉簪的焦急烦躁感。
“一支簪子而已;不值得兴师动众摸黑寻找。”谢正钦吩咐道:“秋月;明儿你去陈嬷嬷那儿挑个新的,别再找了。”
“啊?”秋月睁大眼睛呆住了,不敢置信。
谢正钦又道:“此事已定,都回去吧。”语毕,他径自大步离去,宽阔背影挺拔,气宇轩昂。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杏儿,”秋月呼吸急促;两手交握喃喃问:“公子刚才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怎么不清楚?公子叫你明天去找陈嬷嬷;问老人家领一支玉簪子。”巧遇公子;杏儿也激动;笑道:“恭喜姐姐,府里的玉器必然好,你随便挑一支也不会差。”
秋月强忍狂喜,语无伦次道:“玉簪好不好无所谓,重要的是、是我真没想到,公子竟然——天呐!”
“公子待你真好。”杏儿十分羡慕。
正当两人热切讨论时,扎好辫子兜了个圈的乔瑾匆匆赶到,她手中握着碎玉块,隔着一段距离便试探着喊:
“二位姐姐都在呢?”
“秋月姐姐,你的玉簪我找到了,可惜是碎的,但应该能修补——”
“不必!我不要它了。”秋月豪迈一挥手,满不在乎。她兴高采烈,喜滋滋地告知:“刚才我们遇见公子啦,他来游园赏月。”
杏儿兴致勃勃地补充:“公子一听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