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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仆妇小声犹豫答:“王管事带她进来的,正等着面见夫人。”
“哦。”张诚作恍然大悟状,凑近好奇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进谢府来了?”
乔瑾隐约察觉审视意味,她谨慎抬头,因不清楚对方身份,便答:“奴婢乔瑾,是王管事买进谢府的下人。”
“原来如此。”张诚笑了笑,说:“我叫张诚,也是下人,咱们一样的,你不必自称‘奴婢’。”
乔瑾回以微笑:“嗯。”
话音刚落,负责通传的钱婆子再次返回,招呼道:“乔瑾,夫人要见你,快随我来!”
“是。”乔瑾蓦然紧张,虽满腹忧虑却不忘礼仪,屈膝朝李婆子、张诚行晚辈礼福了福道:“暂且告辞了。”
张诚点点头,李婆子却有些受宠若惊,愉快催促:“夫人传见,你快去吧。”
目送乔瑾背影消失在西院花园里,张诚也踏进二门,转身即笑脸消失,快步去了南院。
此前一刻,西院上房内仅有三人,王茂兴跪着回话。
“外出月余,我吩咐你的两件差事,办得如何?”谢府当家夫人严肃发问,她闺名许佩兰,正歪坐矮榻背靠引枕,右手不时抚摸小腹。
“幸不辱命,俱办妥了。”王茂兴扯开嘴角,侃侃禀报:“第一件是大事儿,小的在英州待足十天,日夜设法,总算堵上了陈家的嘴。您放心,口头婚约无凭无据,姓陈的癞休想吃天鹅肉!”
“唉,说起来都怪长辈当年酒后戏言,女儿的终身岂能儿戏?陈家一败涂地,彼此十几年未走动,还提什么旧时婚约呢!”许佩兰幽幽叹息,她杏脸桃腮,媚态天成,举手投足间风姿撩人。
“夫人说得对,陈家未免太可笑了!”陪嫁丫鬟李小姗附和了一句,关切劝道:“劳乏了半日,用些人参鸡汤吧?”
“怪腻的,不喝。”许佩兰恹恹地一挥手,抬眼又问:“那,第二件事儿呢?”
王茂兴闻言一缩脖子,心虚赔笑答:“英州地处江南,自古出美人,小的料理了陈家后,按您的吩咐,买了一个绝色姑娘,现正在二门等候您传见。”
许佩兰一眼便知有异,不动声色问:“可是干净的?花了多少银子?”
“嘿嘿嘿,您放心,绝对干净。”王茂兴自知瞒不过,磨磨蹭蹭地掏契书,含糊答:“没花几两银子。”
许佩兰一努嘴,李小姗会意,接了卖身契奉上。粗略阅毕,许佩兰脸色突变,直起腰质问:“二十两银子能买到什么绝色?你糊弄谁呢!”
“夫人息怒,仔细动了胎气,请容小的解释。”王茂兴仰脸,趁机窥视上首美艳女人的妖娆身段,辩解道:“那姑娘虽便宜,但依小的经验,绝对是美人胚子——”
“小镇卖身葬父的丫头,她懂得什么!”许佩兰柳眉倒竖,劈头呵斥:“我叫你去暗巷里买调/教好的、通琴棋书画且未经人事的,你却去牙行随便买了个丫头?说!银子呢?拿去做什么了?”
“小的、小的”王茂兴支支吾吾,哭丧着脸解释:“出门时您给了一千两,除去盘缠与料理陈家,所剩无几,小的没法子,只能千挑万选买了乔瑾。”
“哈?”
许佩兰冷笑两声,显然不信,她气恼片刻,转而惆怅唏嘘:“我及笄那年,父母先后病逝,守孝出来岁数已大,千辛万苦来临城投奔姑妈,天可怜见,熬了几年才明媒正娶嫁予大人为妻。可如今,南院视西院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若败了,你俩能安然无恙?”
李小姗立即下跪,情真意切地表态:“奴婢打小伺候姑娘,从老家到临城、再跟随您进谢府,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小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茂兴膝行一步,面有惭色道:“小的发誓:今后办差一定加倍用心,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许佩兰有孕在身,不便大动肝火,只能冷冷告诫:“下不为例,都起来吧。”
“多谢夫人。”
许佩兰略一沉吟,轻柔摸了摸小腹,叹道:“罢了,那丫头呢?叫进来我瞧瞧。”
“哎,是!”王茂兴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下。
恰逢丫鬟送安胎药来,李小姗去接,门外趁机啐了王茂兴一口,嗔骂:“色鬼赌棍!银子定是被你嫖了赌了,倒带累我下跪。”
“心肝儿,确实是我不好。”王茂兴偷掐了一把李小姗臀部,耳语嬉笑说:“今夜别闩门,让我给你赔罪。”
“呸!”李小姗捧着药盘,一扭腰进屋了。
不多时,乔瑾抵达西院上房,同行仆妇通报后,只见门帘掀起,出来一个长脸丰满丫鬟,招手时几个银镯子碰撞脆响:“进来吧。”
“是。”乔瑾深吸口气,稳步迈进门槛,她微微抬头,快速扫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室内:斜倚矮榻的贵妇人想必就是夫人,长脸丫鬟和王茂兴分立其左右。
既来之,我势不如人,不得不跪了。
乔瑾无奈暗叹息,按王茂兴的事先教导,强忍反感,下跪磕头,口称:“奴婢乔瑾,给夫人请安。”
许佩兰微笑道:“起来吧。”
“谢夫人。”
“抬起头来,你今年多大了?识字么?”许佩兰目不转睛。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或得轻松。乔瑾打定主意韬光养晦,遂依言抬头,视线落向地砖,并不与女主人对视,轻声答:“奴婢今年十四,不识字。”
“无妨,女子大多没读过书。”许佩兰眯起眼睛,又问:“女红如何?”
乔瑾十分尴尬,羞赧解释:“奴婢幼时贪玩,爬树跌伤了手指,拈针笨拙,学不了女红。”
许佩兰蹙眉,再问:“那,可会梳妆?厨艺呢?”
乔瑾咬咬牙,硬着头皮哀伤答:“奴婢娘亲去得早、父亲亦病逝,无人教导梳妆打扮。下厨只会做几样家常饭菜。”
第八十五章()
请多多支持正版;谢谢onno秋月战战兢兢;奉上热茶道:“请用茶。”
谢正钦接过,喝茶时微微仰脖,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夏衫薄;尽显其宽肩长腿和结实胸膛,举手投足雍容雅致,鼻若悬胆;目若朗星;翩翩俊公子令人移不开眼。
共处一室;秋月忍不住胡思乱想,芳心犹如小鹿乱撞,羞红了脸。她思索半晌,禀道:“公子,夫人今早打发人补送了一些端阳节物品,可诚哥和莲姐姐都不在;您可要过目?”
夫人?
谢正钦神色不改;沉声道:“你找陈嬷嬷,她会处理。”
“是。”秋月很清楚该找谁,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谢正钦歇匀了气息,便朝书房走,打算趁着空闲写几篇义理之赋。
“您去哪儿?”秋月亦步亦趋。
“我去书房;不必跟着伺候。”
“哦。”死对头杨莲告假奔丧去了;秋月本想趁机表现表现;岂料对方眼里只有书!她失望极了,咬唇目送谢正钦远去。
此刻,乔瑾仍处于闹市。
金钗记,专售各式发钗,掌柜姓金,此店开业百年,已传至第四代。近年来,因临城多了几间同行,实力中等的金钗记大受影响,生意渐渐淡了,靠老顾客勉强维持着,现任金掌柜十分焦急,竭力试图扭转局面。
“重金!”
“重金诚聘!”
“诸位,请仔细看告示。”伙计站在条凳上,“啪啪”拍打红纸黑字的告示,扯着嗓子喊:“只要哪位师傅有真本事,金钗记绝不亏待!我们掌柜开出的酬劳,只多不少!”
看热闹的人居多,议论纷纷,乔瑾置身其中,认真倾听:
一脸膛黧黑的中年人高声问:“小哥,你们金钗记打算招几个人?”
伙计吆喝答:“好手难得,只要能独创新巧首饰,十个八个也不嫌多!”
“那,总该有个考选方式吧?”一身穿短打的年轻人问。
伙计稳稳踩着条凳,居高临下,手一指大红告示,爽利答:“喏,诸位请看,告示上写得很清楚了:诚招清白熟手,必须精通构画、烧炼、雕刻等相应技艺。有意应征者,请于下月二十五之前,携自创的银簪式样画稿上门解说,经鄙店师傅认可后,当场烧制,成品将交由掌柜过目,优者胜出!”
短打年轻人奋力挤向前,又问:“这么说来,一应用料由贵店提供了?”
“没错!”
伙计笑嘻嘻,话音一转却提醒:“但是,并非所有画稿都能被允许进炉房一试,否则岂不乱套了?我们需要的是经验丰富、独具匠心的老手。”
乔瑾目不转睛,激动得两手紧紧交握,满脑子的烧蓝点翠、花丝平填、鎏刻金银错以上皆是古典首饰的制作技法。
前世,乔母是珠宝设计师,搜集了大量的古今中外首饰书籍,并在家中设立一小工房,内有五花八门的器具,供闲暇时手工创作珠宝。
女性大多天生喜爱精美首饰,乔瑾也不例外。受乔母影响,她立志成为设计师,经常整天窝在工房里,痴迷于搭配各种金属和玉石。
可惜,命运难测,她猝然死在手术台上,重获新生后变成了谢府的丫鬟,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赎身,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汗颜,如果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否端上首饰艺师的饭碗?
乔瑾斗志高昂,屏息仰脸,久久地凝视“金钗记”三个大字。
日中一过,太阳缓缓西斜。
歇了午觉,谢正钦惯例登上摘星亭,刚落座,外出的张诚恰好返回。
“公子,小的今儿跑遍了城内的铺子,掌柜皆称经营无大异常,他们都托小的给您请安。”张诚恭敬禀报。
谢正钦平铺画纸,颔首道:“无事便好。”
“您要作画?”张诚立即上前帮忙安放颜料。
谢正钦悠闲答:“难得有空,画几笔。”
“可需要小的搬几盆花草上来?”
“不必。”
谢正钦摇摇头,开始调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