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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秋月丢下蒲扇,蹑手蹑脚行至门口,张望一番后,她乐不可支地拍拍手,笑得直不起腰,兴奋嘲讽:
“哈哈哈,解气!好解气!”
“我就说嘛,公子早就厌烦她了,狗摇尾巴似的,整天自作主张大献殷勤,她以为自己是谁呀?哼,这下好了,公子直白吩咐不吃她做的,羞死她!”
乔瑾料定同伴会如此,她没接腔,麻利挽起袖子,一边收拾凌乱案板,一边提醒:“姐姐,小点儿声,仔细被人听去,到时又有麻烦。”
“不怕!”秋月单手叉腰,大步走到案板前,拈起一块馄饨皮,晃了晃,随手扔进泔水桶,鄙夷道:“瞧瞧,这馄饨皮厚的,就跟杨莲的脸皮一样,我擀的比她薄多了。”
乔瑾忍俊不禁,遥指菜刀,打趣说:“姐姐好利的嘴,就像那——”
“住口!”秋月佯怒,轻轻一拧同伴脸颊,娇嗔:“你这小蹄子,究竟帮谁呢?”
“好姐姐,你先帮帮我吧,咱们一块儿收拾。”乔瑾把脏碗碟放进木盆,催促道:“面团和馅儿盖上,留给厨娘处理,再擦擦案板、扫扫地,就可以了。”
秋月懒洋洋说:“我扫地。”
乔瑾点点头:“行!”
正当两人忙碌时,门外忽然传来疑惑询问:
“人呢?”
“上房、耳房都关着门,厨房也——”头发稀黄的小丫鬟提着食盒,探头高兴说:“可算找着两个姐姐了!”
“线儿,二姑娘打发你来的吗?什么事儿?”秋月认识来人。
线儿把食盒递给乔瑾,脆生生说:“我们院里做了槐花饼,姑娘尝了说味道不错,吩咐我送来给公子尝尝!”
“哦?知道了。”秋月眼睛一亮,下意识抻了抻衣裙。
“等用完了,劳烦姐姐归还食盒、碟子,直接交给厨房婆子就行。”
乔瑾颔首:“明白。”
线儿笑嘻嘻,噔噔噔往外跑:“那我走了啊!”
乔瑾微笑目送,习惯性挥挥手:“慢走。”可她一转身,却险些撞上捧着食盒也往外走的秋月,忙问:“姐姐,你这是?”
“给公子送槐花饼。”秋月眼含秋水。
乔瑾一口气梗在喉咙,缓了缓神,善意劝阻:“公子正在忙,吩咐不许打扰,还是晚膳时再请他尝吧。”
秋月摸了摸秀发,柔声说:“这饼趁热才好吃,凉了就不香了。再说,此乃二姑娘心意,公子必不会恼我的。”
“可、可是”
乔瑾有些担忧,但还没等她再开口,秋月已经迈出门槛,步履轻快,走向摘星亭。
罢了,由她去。
乔瑾摇摇头,独自清扫厨房。
不料,当她忙完回耳房喝水时,又听见外面有人问:
“人呢?”
“怎么回事?南院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嗓音听着挺耳熟,是谁?
乔瑾快步迎出去,一看,还真是个认识的!
“哟?”继夫人许氏的陪嫁丫鬟李小姗笑吟吟,拎着藕色手帕,歪头说:“是你呀?”
西院的人!乔瑾浑身一震,心立即高高悬起,涩声招呼:“珊姐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快请进屋坐。”
李小姗体格丰满,怕热,她晃着手帕扇风,原地四处张望,问:“杨莲呢?”
乔瑾答:“刚才还在的,我去找找。”
“不必,其实我来是找你的。”
乔瑾屏住呼吸,小声问:“什么事儿?”
“呵,你说呢?”李小姗挑起一边眉毛,凑近了道:“少装傻,别以为站在这儿就是南院的人,想想你的卖身契吧!”
我的卖身契在夫人手里乔瑾登时了然,故作惶恐地解释:“我明白的。这阵子几次想回西院,可又不敢擅自求见,怕坏了夫人的事儿。”
“蠢货!”
李小姗横眉立目,飞快扫了四周一眼,耳语呵斥:“你怎么不爬房顶上嚷去?再随口胡说,仔细哪天变成哑巴!”
乔瑾低头道歉:“我错了,以后会留心的。”
李小姗还想开口,却听见侧方传来笑问:“珊姐姐?真是你呀,我还以为门房小子谎报呢,快进屋坐!小乔,还不赶紧倒茶?”
“我这就去。”乔瑾刚松了口气,却被李小姗暗暗一扯,后者问杨莲:“上次的鞋样子,妹妹用完了么?”
“哦!我用好了,这几天忙乱,竟忘了打发人给送回去。”杨莲歉意一拍额头,当即催促:“小乔,你去我屋里,把靠窗桌上绿匣里的鞋样子取来。”
乔瑾正要答应,李小姗却说:“倒不是我急,是秀珠,她正在挑花样呢。”
“行!小乔,那你就拿去西院给秀珠。”杨莲不假思索。
李小姗挽着杨莲的胳膊,亲昵说:“走,咱们进屋谈。夫人例行关心公子,他近日的饮食起居,妹妹最清楚了。”
乔瑾心知今日躲不过,便去杨莲屋里拿了鞋样子,送往西院——她很清楚,鞋样只是借口,实际是继夫人传见
“是。”乔瑾不闪不避,诚恳提醒:“府里人口众多,即使当时都忙于领节赏,但阿荷往返西院、南院之间,不可能无人察觉,求大人、夫人和公子盘查门房及其他相关人员。”
“这是自然。”谢正钦点点头。受审下人里,他仅见乔瑾没慌乱哭泣,不由得露出赞赏之色。
许氏斜斜一瞥继子,心里除了忌惮,还夹杂深深厌恶,她慢条斯理说:“人命关天呐,阿荷死前接触过的人,都要盘查,小乔,你多少是有嫌疑的。”
乔瑾捏紧衣摆,郑重表示:“奴婢与阿荷无冤无仇,并未害她,若撒谎,甘受任何惩罚!”
“赌咒发誓没用,你得自证清白。”许氏微微笑了笑。
攸关性命和名誉,乔瑾别无选择,面朝谢正钦央求道:“公子——”
谢正钦只听了两个字就抬手阻止,起身请示:“父亲,可否传门房小厮来问?”
“传吧。”谢衡黑着脸。
“是。”
谢正钦随即吩咐:“阿诚,叫他们上来。”
张诚便传门外候命的两个年轻小厮进厅,此二人双双行礼:“小的丁贵,见过大人、夫人、公子。”
“小的朱山。”
乔瑾满怀期待,聚精会神地旁观。
谢正钦落座,朝亲信投了个眼神,张诚会意,上前代为发问:“丁贵、朱山,事发时你俩负责值守南院门房,具体知道些什么,务必从实仔细地说出来!”
“是。”
丁、朱二人对视,丁贵较大胆,率先道:“今儿下午未正到酉时四刻,小的和朱山守门房,约莫酉时二刻,阿荷来了,小的按例询问来意,她答要找小乔拿捎买的东西,当时毫无异常,故放行。”
“很快的,她笑嘻嘻出来了,下台阶时蹦蹦跳跳,小的还提醒她仔细跌跤。”朱山补充道。
乔瑾悄悄松了口气:证明阿荷是平安离开南院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哦乔瑾大窘;被笑得脸红耳赤;尴尬合上书本转身,见出言提醒的是一位蓝袍老者;侧脸清癯,他正不悦地阻止书生们:
“你们为何发笑?还不快快停下。”
“小姑娘好学,这是极好的事情,她知识尚浅;遇见不认得的字需要解惑;而非嘲讽。枉你们作书生打扮;却如此无礼;愧也不愧?”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被训得无话可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讪讪的。
乔瑾见状;既感动又好笑;走前两步;落落大方说:“多谢老伯慷慨教导并仗义解围。但都怪小女子目不识丁,无怨他人发笑。”
老者昂然负手;虽年迈却腰背笔挺,严肃叮嘱:“女子能好学很难得,但你学习应循序渐进;先认字;再通读几本简明书籍;譬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勿操之过急。”
来自陌生老人的善意,令乔瑾十分感激,她屈膝福了福,笑说:“老伯所言甚是。但小女子初涉临城,茫然且好奇,故打算读临州志。虽不能行万里路增长见识,但可以多读几本书,免得成了睁眼的瞎子。”
老者和书生们听了,均有所动容,重新审视不卑不亢的少女。
“你年纪小小,眼界却开阔。不错。”老者赞赏地颔首,话音一转却道:“但这临州志,生僻字太多,若无人从旁教导,你怕是读不懂的。”
乔瑾苦恼沉吟,片刻后正色说:“无妨。我先把书买回去,遇见疑难就做个记号、设法寻人请教,早晚会懂的。”
“汝可教也!”
“学海无涯,持之以恒者方得稳坐舟,读书虽清苦,从中领悟的乐趣却妙不可言。只可惜,你是女子,否则老夫倒可以教导一二。”老人的眼里除了欣赏,还有悲伤怀缅一闪而过,他负在背后的左手握拳、青筋凸显。
“不敢当,您过奖了。”乔瑾被夸得垂首,郁积的满腔愤懑一扫而光,无比畅快,她恭恭敬敬道:“听您一席话,小女子备受鼓舞,别的不敢夸口,但定会认真读通临州志!”
“好,好。”老者连说了两个“好”,眼神愈发复杂。
这时,忽有一个中年人匆匆踏进书铺,径直走到老人跟前,附耳几句,老人听完便皱眉,低声问:“伤得严重么?”
“报信的小子只说已请大夫看诊,具体伤势不清楚。”
乔瑾在旁望着,碍于萍水相逢,不便唐突询问。
老者迅速决定:“回去看看!”
“轿子已在门外,您请。”中年人显然是仆从。他随意一瞥乔瑾,初时毫无异状,下一刻却猛地睁大眼睛,失声惊叫:
“唉哟,这不是韵——”
“休得无礼!”老者扬声喝止,他喘了喘,吩咐道:“这小姑娘十分好学,你去买一套临州志赠予她。”
“不、不不!岂能让您破费?”乔瑾慌忙摇头,顾不上琢磨许多,掏出荷包说:“我带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