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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主是谁?”
“温家大少爷,温豁。”
柳雁欢站在人群中看着。
因着闻出一种香,就能将香免费带走,因而不少人都跃跃欲试。
可多数人只能过前头的两关,从第三关开始,就陆续有人败下阵来。
现在成绩最好的,只能『摸』到第五关的边,根本没有见到布帘后头温家少主真容的机会。
当又一个挑战者败下阵来,人群中已经议论纷纷。台上的伙计笑着抱拳道:“各位,可还有挑战者上台?”
虽然人群中窃窃私语,却始终没有人上台。
布帘之后温家二少温达拍掌笑道:“爷爷您看,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天才存在啊,在宁城能跟大哥比的人还没出生呢。”
温家大少爷温豁倒是安之若素,他一手捧着茶杯,轻轻地吹了吹茶面。
温如岚脸『色』铁青,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沉声道:“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不堪大用,我至于出此下策么?”
温达轻声嘀咕:“不是还有大哥嘛,我就负责好吃懒做好了。”
温豁闻言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温达的头发。
温如岚叹息一声:“你们啊,学习总浅尝辄止,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又热闹起来。
柳雁欢走上台,停在第一张桌子旁,那一方香炉透出丝丝缕缕的香气,柳雁欢将香炉端起,轻轻地将香气拢到鼻尖,不假思索道:“『迷』迭香。”
而后他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等伙计宣布结果,就径直走向第二炉香。
“这一炉是栀子香。”言罢,他径直走向第三炉香。
“这一炉是简单的韵香,用了沉香末和麝香末。”第三炉香也被破解了,速度快得店伙计都忘了说话。
布帘之后,温达惊讶道:“好快啊,看来是个行家。”
“第四炉了。”柳雁欢轻笑道,“这是藏春香,配料是降真香末、丁香粒、龙脑、麝香、里头还掺了炼蜜,应当烧的是香丸吧。”
伙计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要是能把第五关过了,就破记录了。”温豁看着柳雁欢的背影,喃喃道。
“哥,没关系,就算他能闻出第五道香,你的实力也远在他之上。”
柳雁欢嗅着第五道香:“这一道是名品雪中春信。沉香、白檀、丁香、木香、甘松、藿香、零陵香、白芷、回鹘香、附子、当归、麝香、官桂、槟榔、豆蔻。”
伙计照着手头的配方单子一对,颤抖着双手道:“答答对了!”
人群欢腾了,面对着渐高的人声,温豁站起身来:“爷爷,我去会会他吧。”
温如岚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当温豁看清来人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雁欢?怎么是你?”
柳雁欢看着这贵气的打扮和稳重的气质,心知眼前人必定是温家的大少爷——温豁。
“表哥,愿意和我比一场么?”
“别闹了。”
“我是认真的。”
温豁看着柳雁欢认真的表情,怔了怔,最终还是点点头。
两人同时打开锦囊,上头只有四个字:梅萼衣香。
柳雁欢一怔,当真是百般情绪浮上心头。两人对视一眼,便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片刻后,两人将写好的香方呈交给温如岚。温如岚将两人的方子浏览了一遍,哑声道:“叫那位公子进来吧。”
温达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答得比大哥好!”
温如岚将方子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第86章番外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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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芳一瞧见这种情形,立马惊慌失措地惊叫起来:“欢儿; 我的欢儿; 你这是怎么了?”
陈桂芳身后紧跟着柳明崇,冯蕴素日里是个恬淡的『性』子; 今日怕是真的委屈了,见到柳明崇眼泪就没断过。
等丫鬟们将东倒西歪的冯蕴和柳景芝扶起来; 冯蕴开始断断续续地数落柳雁欢的不是。
“我自问待雁欢不薄; 可是景芝生病; 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连『药』都要抢。旁的我可以不管; 可景芝的身子都虚成这样了,我这做娘的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啊。”
冯蕴一向是极识大体的; 这么多年来,无论柳明崇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来来去去,她始终是一副恬淡的样子。如今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板着脸; 对柳雁欢说:“你; 给我去祠堂里面壁思过!”
柳雁欢没有再多说话;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 这个家里都不会有人听,也不会有人信。
柳明崇要惩罚柳雁欢,柳景芝坐在一旁,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手里还拿着一枚烟杆子。
她的眉目间依旧清秀如初见; 只是整张脸都染上了病『色』; 看着蜡黄蜡黄的,再没有当初的生气与灵气。
当柳雁欢跪在祠堂中,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时,脑海中想的,却一直是柳景芝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从前关于大/烟的所有资料,他都是从纪录片或课本上得到的,而当他此刻真正接触到时,真真觉着头皮发麻,他甚至无法抑制心底那股隐秘的愤怒。
是以当他终于被放出祠堂,重建天日时,他一把挥开了想要前来搀扶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房间。
他记得丫鬟口中的尤记烟铺,是宁城最大的烟铺之一,随着心底的火气越烧越旺,他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当他推着一车臭鸡蛋烂菜叶停在尤记烟铺门口时,那些骨瘦如柴的老烟枪,全都看好戏般看着他。
此时的秦非然,正板着脸坐在烟铺内。来来往往的烟榻上堆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双目无神,一脸『迷』醉。
烟铺老板尤卯丙在一旁腆着脸赔笑:“三爷,您尝尝看,这是今岁新进的高山云雾茶。”
秦非然一动未动。
一旁郭斌也摆着一张冷脸:“尤老板,咱们三爷有洁癖,您瞧瞧您这儿,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简直就是五毒俱全,这些烟枪喝过的茶碗,你也敢拿到三爷跟前来?”
“哎哟,三爷恕罪,三爷恕罪,下人没眼『色』,开罪了三爷,还望三爷大人有大量。来人,拿崭新的茶杯来。”
说罢又张罗着斟水,倒茶。
秦非然闭眼靠在椅背上,四周的人声就跟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吵得他耳根子疼。他摆了摆手:“行了,别忙活了,有事儿说事儿。”
“三爷,其实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您看在税款上头,能不能帮忙减一下。我知道,您今年借贷出去的款项,有好些都成了无头冤帐。远的不说,就说这贾正霆,您就算把他送进了牢里,这钱的窟窿眼儿,您也堵不上呀。我不一样啊,我只要将利润分您一两成,这窟窿不就补上了么?您看我们这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就挣几个辛苦钱,可那上头要税要得太高了,您就不能体谅体谅?”
秦非然弯了弯唇角:“尤老板,这事儿我做不了主,税款这一块不归我管啊。”
“三爷说笑了,如今谁人不知道,三爷管的行当是最吃香的,大公子管着储蓄,二公子外出留洋,谁管税款业务,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尤老板,我知道你是个仗义的人,这事儿如果我能帮上忙,再怎么着也会给你方便,可眼下我是真没办法。”
尤卯丙的脸黑了。
“三爷,您这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我尤某人啊,您可别忘了,秦家又不止您一位爷,这送上门来的肥肉您不吃,您猜其他几位会如何?”
秦非然挑眉道:“你威胁我?”
话音刚落,烟铺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句叫好。
尤卯丙脸一沉,大声喝道:“谁人在外头闹事?”
外头的伙计闻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老爷,外头来了个疯子,穿得人模人样的,可一个劲儿地拿臭鸡蛋烂菜叶砸招牌。”
尤卯丙正愁有气没处撒,忙道:“走,出去看看!”
秦非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闭了眼在凳上假寐,直到他听到一把声音:“老子他妈就砸了,这害人玩意儿,早倒闭早干净。”
秦非然猛地睁开眼睛,一旁的郭斌迟疑道:“属下怎么觉着,这像是柳少的声音?”
秦非然一拍桌子:“走。”
柳雁欢正砸得起劲儿呢,忽见店老板出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熟人”。
“槐墨?你怎么在这儿?”柳雁欢抬头看了看那被烟熏黑了的招牌,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你抽大/烟?!”柳雁欢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怎么?柳少被烟铺坑了?这是上门找茬来了?”秦非然冷笑道。
尤卯丙本来还想亲自解决那砸招牌的人,听着秦非然话里的意思才惊觉,这两人很熟?!
“是啊,舍妹被这烟铺坑惨了,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也是这烟铺的常客。”
秦非然很快发现了话里的端倪:“你妹妹?”
“舍妹如今病入膏肓,人鬼难辨,全拜这害人的烟膏所赐。”
秦非然很快意识到什么:“不是你在抽?”
“老子抽『毛』线?你见哪个抽大烟的能像老子那么正常?”
秦非然的嘴角止不住就上扬了,他上前两步,一把搂住柳雁欢的腰:“让尤老板见笑了,雁欢脾气不太好,以为我去那秦楼楚馆找小姐,这不急着将我撵回家,所以才一时冲动,多有冒犯。”
柳雁欢懵了,尤卯丙也懵了。
感情秦三爷不抽那泡烟,原来是喜欢男人?尤卯丙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机密。
看着柳雁欢小白脸似的靠在秦非然怀里,尤卯丙觉得自己需要喝口茶冷静一下。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被强行搂腰的柳雁欢,他轻轻地挪了挪腰,僵着一副笑脸轻声问:“槐先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