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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质将深黑的目光从窗外的郁绿收回,落到陈老师身上,“算了。下次注意——”
说到一半,倏然想起什么,顾质勾了勾唇:“或许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顾先生……?”面对他的不怒反笑,陈老师有些不解。
顾质摇摇头:“没事了。你帮我好好准备我儿子回家的事情就好。”
教室里,小顾易于一片喧嚷里兀自安静。
顾质默默看着,眸色深了两分。
*
戴待一回四季风的公寓,感觉连日来积累的倦怠似乎一下喷发,身体里的懒虫蠢蠢欲动,她勉强洗完澡洗完头,一身清爽后,终于受不了,暂时什么都不愿意想不愿意管,直接扑倒到床上会周公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耳畔有吹风机运作的嘈杂声不断,自己的头发也不停被人拨弄,头皮处时不时有指尖触碰划过。
好眠受扰。
戴待拿左眼眯开一条缝欲图搞清楚状况,一下对上横亘在她脸庞上方的顾质的面容。
“你回来啦……”戴待重新闭上眼,并没注意到自己此刻是枕在顾质的腿上,习惯性地想要往左边翻身。
“小心!”顾质连忙将她即将落空翻下床的身体捞回来,戴待便顺势翻向右边,手臂抱住他的腰,噌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阖眼。
顾质也继续用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有些生气地责备:“你再困,就不能先吹干头发再睡吗?”
“你现在不是在帮我吹着吗……”
这样的姿势,她的脸恰恰埋在他的腹部。她说话时,闷闷的声音微微振动,隐约有她的呼吸隔着衣料透到他的皮肤上。
顾质垂眸,视线范围内,她的耳廓正对着他,于乌黑秀发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细润精巧。
“那如果我晚上才回来呢?”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你马上就回来。”
顾质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不仅等着我帮你吹头发,还等着我给你煮饭?”
经他一提,戴待才记起自己还没吃过东西,确实有些饿:“那现在有东西可以吃吗?”
“有。”
话落,顾质突然将她从怀中抱起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然后捧住她的脸就是一通长久绵延的热吻。
吻到即将擦枪走火,他主动停下来:“现在醒过来没?”
戴待气喘吁吁,羞恼得干瞪眼。
顾质笑着帮她把睡衣的扣子一颗颗重新系好,“没骗你,真的有饭吃。”
*
戴待洗了把脸,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走出卧室,厅里,顾质把温好的饭菜都摆好上桌。
戴待什么都不需要做,坐下后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最后接过顾质递过来的一碗汤,一口喝尽。
“不知道的人,以为我饿了你三天三夜没准你吃饭。”顾质抓过一张纸巾,横空伸过来帮她擦掉唇边的汤渍。
戴待因此而想起杜家的光景,不由轻叹一口气:“确实吃不好睡不好。早上中纪委又来人了,把杜市长书房里的东西几乎半空,说是杜市长的办公室也已经查封。对了,昨晚你不是说要拜托项阳探听探听情况吗?项阳怎么说?”
顾质抿抿唇:“没联系到项阳,他貌似有什么要紧事。”
“噢,这样啊……”戴待难掩失望,“杜子腾他被带走前,身上不是有伤吗?早上警察局来人,说他伤口感染,现在人在加护病房。杜夫人想要探视,都被拒绝了。也不知道他到底——”
顾质清清冷冷地打断:“既然不让探视,就说明没有大碍。要真的很严重,没有不让家属探视的道理。”
戴待听出来他又是有些不高兴了,拿眼瞅他。
顾质和她对视:“不要真把杜家当成你婆家。”
戴待不欲和他的醋意较劲,不吭声。
“怎么能脱身回来了也不先告诉我?还要再去吗?”
“过些天再去看看有没有新情况。”
她只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而且回答得不清不楚,顾质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再追问,戴待却已经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顾质皱皱眉,“我先去公司了。”
*
出了公寓,顾质倒没有真的直接去公司,而是找四季风的经理问项阳的去向。
项阳是独自一人脱离家族来荣城创业,虽然偶尔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大半精力都放在如何拓展四季风上,所以平日最大的消遣就是在他自己的四季风到处转悠,大概是最亲力亲为的老板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项阳的电话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有要事找他反而找不到人,着实令人抓狂。
遗憾的是,经理也不清楚项阳的行踪,只说昨天晚上例行巡查到一半时,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酒店,便不再见人。
如此一来,顾质只能作罢,先去了公司,到晚上借着两场会议之间的空隙时间,才亲自打了通电话给王牌。
接通后,那边的背景一片嘈杂。
“老板,再来一捆肉串!一箱啤酒!”
“能要那么多吗?!你也不怕喝出胃出血!”
“老大,你这只铁公鸡难得请客,我们就算胃出血也得痛宰你一顿!”
“小兔崽子!等我接完电话再收拾你!”王牌恶声嚷嚷着,这才:“喂,哪位?”
因为他那边吵,所以他的声音喊得很大,刺得顾质稍稍拿离了听筒,“是我,顾质。”
“顾什么?”王牌一时没听出来,紧接着诧异:“顾质?”
他们两人之间最初的关系靠的是项阳从中牵线搭桥而建立起来的,此前顾质从未直接和王牌联系,要么通过项阳,要么通过马休,是以,勿怪王牌这种反应。
王牌以为顾质是为了上次拜托他调查的事,走离几步到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道:“那个还没什么进展,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不是,我找你是另外有事。”
“嗳?怎么了?”王牌对顾质的臭脾气深有见识,一点不敢怠慢。
顾质直接说:“你听说杜家的事情没有?”
王牌微怔,迟疑着回答:“有收到一点风声。”
所以就是不太了解的意思。顾质在心中解读出王牌的言外之意,略一沉凝,“你有没有途径帮我留意杜家的具体情况。杜子腾和杜君儒。不是说杜子腾如今在加护病房看管着吗?”
杜君儒的情况,王牌确实知道得不多,但因为举报季成杰的相关资料是从他手里帮忙递过去缉毒组的,加上他和缉毒组的组长关系还算铁,所以后续的发展他还是跟踪了解了一下。
这一了解才得知戴待和杜家的关系。
“是啊。”王牌叹了口气,“杜家大少爷原本好像一直忍着疼,后来半夜发了高烧,神智模糊了之后,呻吟出声,才发现他腹部伤口发炎感染。在医院醒来后,突然要找自己的律师。大家以为他是为自己找律师,结果竟只是为了交待律师将离婚协议书送去给戴小姐,真的是——”
“离婚协议书?”顾质打断王牌。
“对啊,离婚协议书,好像早上已经去杜宅交给戴——”
没等说完,电话骤然掐断。
这……?
王牌愣了一下,撇嘴咒骂。
臭小子!还是一样没礼貌!
*
“等下的会议取消。”
闻言,正在准备会议材料的马休抬头看顾质,正见他神色阴郁地站起身,拿过西装外套搭在自己手上,就出了办公室。
马休欲哭无泪地开始为老板的再一次任性收拾残局。
*
早上就拿到离婚协议,她居然没有告诉他!
顾质开车一路飞奔回四季风,脑海里只想着这件事,想得气到胸口发闷,随即又天马行空地猜测她不告诉他的原因,更是又恼又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抵达,公寓里却是漆黑一片。
记起方才在路上给她打电话没人接,顾质的心猛地一个“咯噔”,疾步进了卧室,一眼看到凌乱的床上丢着戴待的睡衣。
浴室里,有人在轻轻哼着小曲。
*
下午算是和顾质有点不欢而散,他离开公寓后,戴待继续犯懒癌,趴回床上又昏天黑地地睡到天黑。
春天过去,气温渐高,一觉醒来,戴待只觉身上粘粘乎乎,就进浴室冲澡。
冲完澡,她刚推开淋浴间的门,浴室的门也恰恰被人从外面打开,顾质冷着脸看着她,沉黑的眸子顺道由上往下又由下往上将她打量了个透。
“你——”戴待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正赤身裸体,连忙伸手去架子上拿浴巾。
“不必浪费了。”顾质沉声道,眸光灼然地盯着她,松掉领结,一边脱衣服一边朝她走过来。
这仗势,哪里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他的情绪显然有些不对劲。
戴待下意识地后退:“顾质,你——啊!”
顾质陡然抱住她,将她剩余的话吞咽在唇舌和肢体的交缠里。
……
从浴室,到卧室,戴待不知顾质到底发什么疯,简直要把她整个人的骨头都拆了。
最终结束一切后,两人几乎都没了力气。
然而,即便如此,当她每一次忿忿地挣脱他的怀抱,他都及时地察觉,伸手把她捞回去。
她什么都没穿,他每一次捞虽然都沉默着,手掌却都能有意无意地摸上她敏感的几个地方。
就这样不知第几次之后,戴待终于炸毛:“你够了!”
说是炸毛,但因为情韵未消,她的声音气势不足,娇媚有余。
顾质紧紧箍着她的腰,埋首在她胸前,笑出声:“你这样,只会再挑起我的性趣。”
“流氓!”戴待羞愤地推开他的头。
顾质静静地看着她,顷刻,又狠狠地吻了她一通,然后揽着她,看着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