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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走出两步,便听苗条乐极生悲着哀嚎:“待待姐!你怎么可以随意对他透露我的身材?!”
*
因为晚上要陪顾质参加宴会,戴待只上了上午的班,下午马休就来Caprice把她接走。
从SPA到妆容、造型,全套做下来,一堆人围绕着她一个人团团转,阵势特别大。戴待任由他们摆弄,她则无聊得几乎昏昏欲睡,惹得化妆师忍不住提醒她:“顾太太,你能不能把眼睛睁开?”
“噢,不好意思!”戴待连忙提了提眼皮,打起精神坐正,化妆师这才得以小心翼翼地在她纤长卷曲的睫毛上粘上最后的水钻。
身后在这时传来轻笑声。
戴待对着面前的镜子一凝睛,正见顾质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他似乎已经看了她许久,眼睛里依稀可见如金箔一般揉碎了的笑意。
第135章 温水蛙()
他似乎已经看了她许久,眼睛里依稀可见如金箔一般揉碎了的笑意,漾着温柔,一直在她脸上流转。
戴待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他看得烧起来了。干脆将自己的视线挪向别处,却避不开他灼热的目光。少顷,浩大的工程终于结束,她站起来,转过身。对上他又深又黑的眼。
短款旗袍,将她浑圆的臀包裹得恰到好处玲珑突兀,遮不住她修长的腿。都说世上再也没有哪种服装能像旗袍那样将女人的妩媚典雅、山水韵律体现无遗,此话不假。
顾质凝神注视着,不觉有些恍惚。
“可以走了。”恍惚间,戴待已经走到他面前。
顾质抬眸。
她的头发呈中分整齐地向后梳起,在下方轻轻地盘起发髻,简单素雅的低盘发,温婉的气质因此而淡淡散发开来。
见他没反应,戴待声音软糯地“嗯?”出一个单音节。
顾质忽然握住她的手臂,几乎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头一低。便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
戴待愣了一下,没忘记身周还有化妆师等其他人,她的双手虚抵在他的胸前,却碍于身上的妆容,不敢用力推他。
所幸,他只是轻轻柔柔、反反复复地在她的唇上辗转片刻,就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深深浅浅的吻。吻完后,他含笑地欣赏着她的羞恼,指头温柔地摩挲过她湿润的嘴唇。
她的口红被他吃掉了一点,他盯着看,拇指蓦地压上她的唇,晕开她的唇色,三两下后,竟被他晕出几分咬唇妆的味道儿。倒不需要化妆师帮忙补妆。
“忽然有点不想带你去了。”顾质揉上她的左耳耳珠。
戴待妍妍浅笑:“好啊。”
顾质的手指转而亲昵地摸了摸她的下巴,含笑道:“可是,我更想让全部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顾太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丝绒缎面的首饰盒,打开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DR的钻戒。
戴待的眼皮猛地一跳。
*
举办晚宴的地点在城郊的温泉酒店。除了商贾巨擘,也邀请了多位政界权贵。携的多是名门淑媛,据闻还有国内的一线明星前来助兴。
红毯铺陈进酒店大堂,各大媒体准备好各种器材设备早早守候在酒店门口红毯两边,迎接一个又一个赴宴的宾客。
这样大的声势,是戴待未曾料到的,她原以为,不过是场商会主办的用以加固商界名流之间的联系和交流的内部宴会罢了。
看着车窗外每一个下车的人都暴露在镁光灯的闪烁之下,面对媒体的采访和问话,戴待忽然想要临阵脱逃。
“别紧张,有我在,你只管对着镜头美艳动人。”顾质戏谑着安抚,包住她的手,并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眼里含笑,眸子黑得深不可测,戴待直勾勾地盯着,欲图窥探出他的哪怕一丝端倪,然而却没有。
“嗯。”戴待试图笑,扯开嘴皮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僵硬。她握紧自己的手心,始终没有摊开手掌,怕手心不停冒出的汗泄露她此刻的恐惧。
对,是恐惧,而非他所说的紧张。
“走,我们下车。”
“好。”戴待嗓子略微干涩地应。
话刚出口,车门在这时打开。刹那间,方才还隔着玻璃的喧哗与热闹,一下涌进车厢来。
顾质当先下车,微欠着身子站在车外,温柔地笑着,对她绅士地递出手。
戴待眸光轻闪,暗暗深呼吸两口,将自己的手放上他的掌心。
镁光灯太多太闪,闪得戴待只感觉自己面前昼亮一片,却什么都看不见,并感觉抓着她的手挽上他的臂弯。
她亦步亦趋地被他携在身旁一起走,脑中莫名浮现出几个月前的美食大赛现场,他就是这样居于众星捧月之中。
场边的记者们因为顾质的出现,掀起了更大的骚动。
业内没人不知道,TK集团的顾总十分低调,加上TK强大的公关团队,顾质鲜少有机会被媒体曝光,即便是出席类似今晚的这种场合,他也能顺利避开媒体的镜头。
可今天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尤其是,他的身边居然带了个女人?!
“那女人是谁?哪个女明星?”
“快拍!快拍他们的手!他们手上带着对戒!”
“那是顾太太?!OMG!今晚真是来得太值了!”
“发新闻!现在就发新闻!一定要抢在最前面!”
“不,不对啊!头条上已经有了!”
“‘TK集团掌舵人出席慈善晚宴,多年爱妻首次曝光’,我擦!哪家媒体这么快?!”
“……”
“好,我看到新闻了,等下就汇报给顾总,你继续把准备好的戴小姐的背景资料以及顾总与戴小姐之间的故事,以知情人爆料帖的方式陆续剖上网,控制好这个舆论走向。”掐断和公关部总监的通话,遥遥看着戴待被顾质揽着于镁光灯璀璨中走进酒店,马休不由默吁:“……希望公关部的人仰马翻没白折腾……”
*
穿行过酒店大堂,酒店服务员为两人拉开复古繁饰的门。
豪华的宴会厅内,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得宽敞的空间亮如白昼,灯火通明之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顾质携着戴待,和所有前来打招呼的人笑语寒暄。面对所有好奇她身份的人,他均大大方方又不厌其烦地介绍:“我太太。”
整个过程,戴待没说过话,只竭力保持着脸上几乎快要僵硬掉的得体的笑容,状态始终处于飘忽中,脑袋有点空。
“顾、顾质。”戴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唤他。
“嗯?怎么了?”
顾质闻言偏了偏头,半侧着脸靠近戴待相询。
这样的动作落在外人眼中,异常地亲昵。毕竟是公众场合,戴待的耳根不由烧了烧,瞟一眼周围人别有意味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和顾质拉开些许距离,轻声回答:“我想去趟洗手间……”
“好,一个人小心点,不认识路就问服务员。”顾质温声叮嘱,音量控制得不大不小,恰恰周围的几个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而叮嘱完后,他的嘴唇甚至就势在她的鬓边润了润。
戴待的心尖因此抖得益发厉害,表情上强装着镇定,一步步走去洗手间。
目送着戴待离开,原本正和顾质说话的一个男人笑了:“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的,不仅有幸能和顾总说上话,还能见到顾总佳人在怀,柔情似水的一面。”
此话一出,和那个男人一起的其他人却顿时紧张起来——这个顾质待人接物素来只维持在基本的礼貌礼仪上,冷淡而不好亲近,怎么能和他故意套近乎开玩笑?!
他们连忙偷瞄顾质的脸色,笑着以打圆场的口吻对顾质道:“不好意思顾总,这小子不太会说话。”
“无妨。”
顾质语声淡淡,然而脸上的神色分明洋溢着愉悦,大大出乎几人的预料。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均狐疑着今天的这个顾质和他们原本所认识的不苟言笑的人是同一个吗。最后,有人做了总结陈词:“哈哈哈,顾总和顾太太真是伉俪情深。”
这边戴待问了服务员径直走进洗手间,双手当即按在洗手台面上,以撑住自己有点发软的腿。
整整两分钟她都没有动,脑中闪现出一帧帧画面,从顾质将她带到他表哥的婚礼介绍给亲戚,到他逼她承认小顾易的身份,到他要她在康复中心表明身份,再到今天,他带她来参加晚宴,一反平日的低调姿态,将私生活的一角呈现给媒体,在大家面前对她亲昵地秀恩爱。
“我想让全部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顾太太。”
这是出发前他说过的,他真的在这么做,在对所有人昭示她的所属权。
一个女人,能够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重视,该是多么喜不自胜。以前的她,不正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巴不得走到哪身上都打着顾质的标签吗?
可,可现在呢?之于现在的她而言呢?顾太太的标签,只会是无形而沉重的枷锁,将她愈加紧密地和顾质绑在一起。
枷锁……
顾质……顾质他似乎并不是单纯地想将她介绍给大家。他是不是……他是不是真的想捆住她?
这个猜测一冲进脑海里,戴待的心头不禁滑过浓重的惊惶。
段禹曾!
似乎已养成习惯,每每这种惊慌失措的时候,她想到的都是寻求段禹曾的安抚,哪怕是听见他的声音,都能在无形中给她冷静下来的力量。
她当即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他的电话。
“禹曾!”
“出什么事了?”大概是她的声音很明显地泄漏了她此刻的情绪,段禹曾一下便察觉她的异常。
戴待张了张嘴,正欲倾诉自己的惊惶,她听见电话那头的背景里有把娇媚的女人的声音传出:“段医生,轮到你了。”
戴待的话霎时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