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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被承认的存在……我不应该还活着……如果,如果四年前,我就那么死了,才是皆大欢喜的……不用回来面对戴家,不用回来面对顾质。或者……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回来荣城……那个戴待已经死了,活着的是Alexa……”
“属于戴待的所有过往,早就应该抛却脑后。作为Alexa,本本分分地呆在法国,有你,有苗条,有友好而热情的街坊邻居,有静谧安稳的生活。没有烦恼,没有仇怨,没有一切该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世界清净一片,多好,多好啊……”
无声两三秒后,她猛地从他怀里抬头,攥住他的衣袖:“禹曾,我们现在回法国好不好?什么都不要再管了!你不是说过你愿意要我吗?回去法国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戴待……”段禹曾的掌心转而按上她的后背。
“好不好?我们马上就回法国!”戴待落着泪,不停地摇头:“我不要再留在荣城了!我不要再见到他们了!我不要再呆在顾质身边了!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段禹曾一如既往地冷静,冷静地凝着戴待,像是在洞悉她的内心,缓声问:“告诉我,你害怕什么?你为什么害怕?”
害怕什么……为什么害怕……
戴待怔忡片刻,低声喃喃:“我感觉到了,他想绑住我……他想牢牢地绑住我……我怕他不会放过我……我怕我会失去自由……他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预感得到,时间越久,我将越难全身而退……”
段禹曾的眸光轻轻闪烁。
“你说得对,禹曾,你说的对……我飞得太高太远了,风太大太烈,吹得我晕头转向,分不清楚方向。收线吧,快在断线之前把我收回来吧……我想踏踏实实地落地,不想再无处依托地飘飘荡荡……”
戴待捂住脸,眼泪透出指缝缓缓流出。心底深处,某些压制许久的东西冲破障碍跑出来。
她真正的恐惧,未敢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她分不清楚了……在顾质的身边,不断地演戏,演着演着,演到现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套里人,套中钻,最后套了别人,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将赔上自己?
林银兰有句话说得没错。面具戴久了,不知不觉地便和自身融为一体,成为你的一部分,甚至,就是你……
“好,我们收线。”段禹曾轻轻拨开戴待的手,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指,帮她擦眼泪:“不开心,就不要继续了。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什么都不管了,你和顾质离婚,我们回法国,我带你和小顾易一起回法国”
“离婚……小顾易……”经他提醒,戴待突然一震,“是啊,小顾易……我要带着他一起走的……可是……”
可是,现在根本带不走他……别说带走小顾易,就是和顾质离婚自己走,都相当困难。计划已经开始,事情全都进行到一半,骑虎难下,哪里是嘴上说收线,就能马上收线的。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情绪之下不切实际的想法。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怎么办?怎么办……”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戴待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走不了!现在根本走不了!他不会和我离婚的!他不会把小顾易让给我的!”
她拔着无名指,怎么使劲,都无法将戒指摘下来。眼见她的手指都被她抠红了,段禹曾皱皱眉,忙不迭抓住她的双手握在掌心里:“冷静一点戴待,戴待,戴待,冷静一点!摘不下来就不要摘了,现在走不掉,不代表以后走不掉。”
“等不了以后!太久了怎么办?太久了!他迟早会发现的!我会守不住的!”戴待摇着头,哭得愈发厉害,有点语无伦次。
“不会很久的,”段禹曾扶住戴待的双肩,让她看着他:“你忘了吗?你不是说要加快速度赶在顾质之前吗?你不是说你寻到机会要在餐厅动手了吗?你不是一直在努力吗?既然觉得累,又撒手不得,那我们迅速收尾,很快的,很快就会结束的。”
戴待怔怔,“迅速收尾……会很快……”
“嗯,”段禹曾揽她入怀,“给他最后一击,迅速收尾,我们就可以没有任何阻碍,带着小顾易一起走。回法国,结婚,一家人在一起。”
一家人……
戴待靠在段禹曾的肩头,想起了顾质。想起他无数次地对她说过这三个字,想起他和小顾易在四季风楼下等她,想起他们三个人手牵着手出现在南城的亲戚面前,想起……
不能再想了……
戴待阖上眼,圈住段禹曾的腰,感觉眼皮比方才还要沉重。她吸了吸鼻子:“有点困。”
段禹曾的掌心伸到她的额头上,凝眉:“别是感冒了。我拿体温计给你量一量。”
“不用了。没关系。我还得回餐厅。”戴待拉回段禹曾,刚说完,她就打了个呵欠。
段禹曾笑了笑,“睡一会儿吧。我都为了你和医院请了假,难道你要丢下我自己去上班?淋了雨,又哭了这么久,休息休息吧。”
说话间,他已经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举步走进她的房间,送她到床上。不知是久违的床太舒服,还是房间里的温度宜人,又或者她真的是累了,一沾上枕头,她便不想起来了。
“过会儿我喊你起来。”
外面的雨似乎又大起来,被疾风吹着打上窗户玻璃,夹着段禹曾的声音,在戴待昏沉的脑海中,渐渐悠远,连她想应个“嗯”的力气都没有。
段禹曾给她掖完被子都没听见回复,一抬头,正见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他的眸光轻轻一闪烁,走到客厅,翻出医药箱里的体温计,再回到她的房间里。叉尤厅巴。
沙发上,戴待的包里,手机在震动了一会儿后,归于安静。
*
“嗯,她要是回去了,给我来个电话。”
交代完餐厅经理,顾质将手机随意地丢到沙发上。
一旁的马休也刚挂断一通电话,对顾质汇报道:“顾总,医院的护士说戴小姐早上确实去过戴夫人的病房,但什么时候走的,没有注意。”
“嗯。”顾质站在窗前盯着外面雨,淡淡地应着,语气不辨情绪。
马休知道十分不合适,但顿了一下,还是稍微提了一下公事:“已经告知港城那边,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后改签,新航班又取消,实在无奈,我们也没办法。罗伯特先生的助理倒是透露,罗伯特先生明天早上十点半从港城飞上海,然后转去日本。我查过了,高铁也取消了不少车次,还开的那几辆票已经卖光。其他交通方式——”
“我们自己开车去上海。”顾质抬腕看了看表:“你准备准备,明天罗伯特先生上飞机前截住他。为以防万一,也买和罗伯特先生上海飞日本同一航班的机票,机场谈不拢,飞机上继续。”
“好的,顾总,我现在就去办,确定好时间就来接你。”
马休回应着,转身时,正看见小顾易在玩魔方,转出了四个面的颜色。
“小少爷好厉害,再过些天,整个魔方都能归位了吧。”
顾质闻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到小顾易身上。
“大概吧。”
说着,他再度拿起手机,拨出戴待的电话,仍旧是关机。略一思索,他忽然喊住马休:“联系那个私家侦探。”
马休愣了一下:“怎么了?”
顾质眯了眯眼:“问问他,现在那个段禹曾在哪里……”
第146章 小报告()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灯也没开,光线十分昏暗。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深,因为太深。现在醒来,脑袋反而昏得厉害,眼睛也有点涩。戴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再半阖了一会儿眼后,戴待才坐起,掀被下床。扶着额头走到客厅里,去以往放着医药箱的电视柜底下想要翻找感冒药。结果打开抽屉,没有看到医药箱,有的只是一堆零碎杂物。
戴待愣了一下,环视身周一圈,才记起,自己现在不在四季风,而在她和苗条的公寓里。滞了两三秒,她重新站起,走到餐桌旁的壁柜,终于准确无误地寻到医药箱。
或许是因为段禹曾住在这里的缘故,医药箱里的药品种类比一般人家里的要多许多。太久没回来,拿东西,都隐隐有种陌生感。戴待状似自嘲地勾了勾唇。花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才从大大小小的瓶子标签上辨认出感冒药。
又是段禹曾的杰作。呈固体状的药丸、胶囊等,都是瓶装。抓起瓶子,就是一阵药丸撞击玻璃瓶的清脆响声,十分悦耳。
戴待饶有趣味地一边晃动着药瓶,一边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拧开瓶盖子取出两颗药丸子,正准备塞进嘴里,一只手凭空出现将药丸子夺走。
“不要吃这个。”段禹曾皱着眉,把她另一只手里的药瓶子也夺走,先将药丸子扔进垃圾桶。随即走回药箱前,将药瓶装回去。
戴待尚怔在原地,因他莫名的举动而困惑。没了药,她只能捧起水杯呡一口水先润润嗓子,然后糯糯道:“我好像有点发烧。”
段禹曾将医药箱放回壁柜,转过身走回戴待面前,突然扶住她的双肩,身子一倾,额头贴上她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不可避免地令戴待僵了僵,身上本就有点虚没什么力气,猝不及防下,指头一松。杯子骤然从手中滑落。
段禹曾眼疾手快地接住,同时额头离开她的额头,根本没有一丝戴待的不自在和尴尬,端着她险些打翻的杯子,兀自走进厨房:“你睡觉的时候,我帮你测过,一点低烧,不打紧。用不着吃药。”
不知道是睡得太久尚未完全清醒,还是感冒的缘故缓不过来劲,戴待觉得自己一整个人,无论是脑袋还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