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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模样倒是一点都没变,或许还因为那里的规律生活和饮食,使得她甚至比过去丰腴些。她身上还穿着印有精神病鉴定中心标识的宽松衣服,不过不知经历过什么,衣服又脏又皱,左手的袖子扯断了半截,脸颊和手臂上显然可见被树枝刮伤留下的血痕。
“莎莎!你快下来!来妈妈身边好不好!站那么高很危险!你不是来找妈妈的吗?妈妈在这里啊!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要是丢下妈妈,妈妈一个人该怎么活?莎莎!”
这种时刻,自然少不了爱女心切的林银兰悲痛焦虑的呼唤,也少不了拉扯林银兰的戴乃迁。
扫一圈顶楼的情况,和她所料想得基本一致,唯独意外的是,戴曼居然也在。两人的目光有刹那的交汇,戴待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她这才察觉,原来自己对戴家的人,已冷血无情到此般地步。
“姐姐呢?姐姐在哪里?我要见姐姐!我不是告诉你们把我姐姐找来吗?!我姐姐人呢?!人呢人呢人呢!”
林银兰的哭喊戴莎没听进去,反而突然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冲着大家乱发脾气。
姐姐……?
戴待不由嘲讽地勾唇,正准备迈步,身旁的顾质蓦地拉住她。
以为他又要加以阻拦,戴待怒上心头,他却是紧扣住她的手指,和她一起走到人前。
“顾大哥……”戴莎怔怔望着顾质,眼中当即蓄满泪水。
“我儿子呢?”
四个字,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瞬间将戴莎从虚幻的少女梦中震醒。然而她并未对顾质作出回应,而是看向一旁的戴待,笑着打招呼:“姐姐,你终于来了。”
戴待自然也不想浪费时间同她“叙旧”,冷漠地单刀直入:“小顾易呢?小顾易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戴莎莫名其妙地狂笑,笑得弯腰捂住肚子,笑得眼泪哗哗直流。
同时,却也笑得戴待十分不耐:“小顾易呢?!你把小顾易藏到哪去了?!”
“想知道?”戴莎骤然停止了狂笑,只留嘴角的一抹诡异:“来,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戴莎,你适可而止。”顾质冷静插话,似乎试图和她打商量:“你应该知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剩一条路。不要再错下去了。只要你把小顾易放出来,我们不会保证不会追究你绑架他的责任。不仅如此,之前绑架戴待的案子我们也撤销诉讼。你的罪行将会减轻大半。”
戴待不动声色地拿眼角去瞄王牌,正见他和其他几个警察绕到旁侧悄悄地靠近戴莎,她当即明白过来顾质的意图。
“嗯。”戴待立马顺着顾质的话接口,帮着一起吸引戴莎的注意力。
“你现在肩上背负的罪名有多重,无需我强调了。想死了一了百了?呵呵,”戴待轻嗤着,“戴莎,你也不过如此,我当年怎么就栽在你手里?”
大概是被她脸上的鄙夷和不屑深深刺痛,戴莎瞪着戴待,像是顺不过气来,胸口剧烈地起伏。
“莎莎!听到了吗?你快把孩子放出来!妈妈会再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你赶紧下来!下来就没事而来!和妈妈回家好不好?”林银兰亦出声劝解。
难得听她说一次像样的话,戴待不由瞟她一眼。
戴莎流着泪,神色分明有所动容。
不料,不知是谁突然踢倒了墙根的一根铁棍,“呛喨”一声,在只余风声的天台上异常清晰。戴莎循声望去时,恰恰看到已经靠得她极近的王牌。
“你们骗我!你们这群骗子!我不会再上当的!”戴莎的脸色顿时狰狞,指着林银兰质问:“你是骗子!骗我戴待死了,结果她又活着回来!骗我顾大哥不会和我离婚,结果我被扫地出门!骗我动完手术就能生孩子,弄得我根本不像个女人!说很快会把我从精神病院救出来!可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后她又往人群里胡乱地指:“你们也是骗子!全是骗子!骗我去废弃工厂遭人强奸!骗我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后被当成疯子!骗我去拐孩子!哈哈,哈哈哈哈,满世界都是骗子!”
她再度狂笑,一边咒骂一边狂笑,情绪异常不稳定。
见状,王牌等人已然顾不得其他,一圈示意的眼神后,同时朝戴莎扑去。
戴莎十分警觉,下意识地迅速往后退,却是退得太猛,身子失去平衡,整个人骤然往后倾倒。
“戴莎!”
“小心!”
“莎莎!”
“快救人!”
“啊——”
“……”
杂乱的声音瞬间交织到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混乱不堪中,只有顾质一人紧张地喊了句“等等!”,第一时间冲到天台边缘,抱住了戴待的腰,而戴待则有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两只手臂死死地抓住戴莎的手:“你还没告诉我儿子在哪里!不许死!小顾易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
戴莎注视着戴待因用力过度而爆出青筋的额头和憋红的脸,幽幽地笑:“他可真可怜,其实随便投胎猪猪狗狗,都比投胎成为你的儿子来得强。傻子啊,他是个傻子啊。抽啊抽,我用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他都喊不出声来,也哭不出来,呆呆的,哈哈,哈哈哈,真好用的人体受气包。你说,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这么倒霉地摊上你这么个母亲?”
话音刚落,戴莎便觉自己身体的重心猛地往下落了一些,正是戴待松掉了一只手。只是比起重心下落,更恐怖的是戴待此刻的表情。
“等等!快把手给王牌!”
呼呼的风声吹来上头顾质破碎的命令。
戴待置若罔闻,只盯着戴莎,似乎要盯到她死一般,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小顾易在哪里!他在哪里!”
戴莎十分确认,戴待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命,也包括她自己的命。她在乎的只是小顾易而已。
越是这样,戴莎的心里越兴奋,似乎连面临死亡都不害怕。
“我已经提前让他在下面等我了。”戴莎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并如愿地看到戴待的脸色因她的话而白得像纸,同时她的重心再度下落。
“松手啊。”戴莎想到了更加绝妙的一件事,笑着对戴待道:“我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你应该松手。让、我、死……”
戴待的瞳孔骤然一缩。
第160章 佛or魔()
闻言,戴待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戴莎该死……
戴莎该死!夹央帅划。
如果这个时候松手,没有人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可以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地亲手送戴莎一程……
多么好的机会……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报仇的机会了……
小顾易……小顾易……
她的心如同被绞着一般地疼。
她的眼里氤氲上泪水,渐渐模糊着戴莎狞笑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
她缓缓地松开力道。感觉着戴莎的手从她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滑走……
“找到了!孩子找到了!”
消息一经入耳,戴待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当即想要重新抓紧戴莎。
却见戴莎的最后一根手指将将脱离她的掌心。
戴待猛地僵住。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双手及时扯住戴莎的手臂。
戴莎的身体在半空中晃动了两下,楼下围观的群众因这惊险的一幕而惊呼。戴待愣愣地偏头,正见段禹曾吃力地对上面帮忙的人喊道:“快拉我们上去!”
他的话音未落,戴待已然被顾质安全拽回天台。
“你疯了是不是?!”顾质抱着戴待满面怒色,“万一被她拉着一起掉下去怎么办?!”
戴待压根顾不得他的呵斥,只攥着他慌张地问:“小顾易呢?不是说找到了?”
“是找到了!”一个警员气喘吁吁回答:“就在医院里!”
也不多说。顾质立马搂着戴待,和王牌几人跟着下天台。
这边,段禹曾在警察的搀扶下站起,揉着疼痛的手臂,眸子追随着戴待离开的背影,有点复杂有点黯淡。
“莎莎!你怎么这么傻?!你要吓死妈妈了!莎莎……”林银兰抱着死里逃生的戴莎哭喊,看到警察欲图上前来扣戴莎,她急忙护着戴莎,声嘶力竭地轰人:“你们让开!不许碰我女儿!不许碰莎莎!”
段禹曾扫过去一眼,目光在戴莎身上稍稍顿了顿。
*
病床上。小顾易安安静静地躺着,小小的身体在被子里凸出很浅的一团,一如他平日里的模样。仿佛失踪的这几个小时仅是一场梦。然而,他手臂上刺目的鞭痕,赫然提醒着大家一切都不是梦,提醒着大家他遭到了怎样的伤害。
“孩子是两个小时前送到医院里来的。当时医生忙着给孩子做检查,等护士想起来时,送孩子来的已经不见了,所以联系了警察。这才发现是王队在找的孩子……”
“幸好伤口不多,一共四道,两道在手臂上,还有两道在背上,应该是用皮带——”
“行了,之后再说。”王牌阻止了那个警员,一旁的项阳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妈的!不是人!”
戴待止住脚步不再走近,捂住胸口,难受地呼吸,戴莎跳楼时对她说的话不由自主回响脑中——
“……傻子啊,他是个傻子啊。抽啊抽,我用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他都喊不出声来,也哭不出来,呆呆的,哈哈,哈哈哈,真好用的人体受气包……”
她的身形晃了晃,蓦地回头走出病房。
几个警察已经带着戴莎下了天台,在商量着什么,而林银兰仍旧与警察撕扯着自己的女儿。
戴待的拳头紧紧地握起,大步地走到戴莎面前,毫不犹豫地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