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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她的存在,对他来讲就像一个永远擦不掉的污渍,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父亲的死。
他以为,他对她,再无爱,只余恨。
他以为,在父亲抱憾离世之后,应该再无其它事能够令他后悔。
然而,直到她的死讯传来时,他才突然明白,她注定了是他一生的谶,解不了,躲不开。
“我没有忘记。”再度睁眼,顾质的眸底已然恢复一片清明,“我没有忘记。正是因为没有忘记,所以我才想得更加清楚。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咎到她头上,根本就是不公平的!错的明明就是我自己!错在我的偏执!错在我自己不能早点放下心结——”
“啪——”,顾老太太给出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你真是为了她都走火入魔了!”
这个耳光比方才的要狠,打得顾质的头顺势歪到一边。他摸了摸发麻的腮帮,慢慢地转回脸来,看着顾老太太,露出自嘲的笑:“是啊,走火入魔了。奶奶你四年前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
顾老太太怒不可遏:“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别想和戴莎离婚!你别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顾质在这时站起身来:“我能不能和戴莎离婚,你做不了主。我要不要和戴待在一起,更是我自己的事情。”
“逆子!逆子!翅膀长硬了是吧?!”顾老太太扬起手中的拐棍:“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
“有。当然有。否则我就不会心甘情愿地跪在这里任由你打任由你骂。”顾质这一句话说得心平气和,然而,下一句话却令顾老太太不由惊心:“奶奶,看在我还愿意唤你一身奶奶的份上,求你,别再逼我了。除非你想失去你唯一的孙子。”
“你威胁我?!”顾老太太勃然。
顾质背对着她,笑得苍凉:“是不是威胁,四年前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触及往事,顾老太太的眼皮猛地一跳,而顾质已经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顾大哥……”过道尽头,戴莎似乎等了很久,一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前语出关怀:“你、你还好吗?顾奶奶她——”
她话还没说完,顾质的手掌忽然用力掐上她的脖子。
戴莎整个人被半提着压在墙面上,脖子上的桎梏让她喘不上气来,脚尖奋力地想去够地却够不着,手指死命去抠顾质的手掌。
可是近在眼前的顾质满面厌恶之色,眸底蕴着满满的嘲讽,周身尽是寒气,一瞬间如同地狱罗刹一般,携着肃杀而来。
随着他手上力道的加重,戴莎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脸越来越红,眼珠子越瞪越大,眼白也越翻越出来。
“顾质你在干什么!”
尖叫传出的刹那,顾质的手一滞,终于松开,戴莎顿时无力掉落在地,捂着脖子拼命地咳嗽。
“你想掐死莎莎吗?!”林银兰连忙跑上前来,看见戴莎脖子上深色的掐痕,她心中完全可以肯定,假若她刚才没有及时出现,自己的女儿怕是真就死在他手里了!
顾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气若游丝的戴莎,眼底闪烁着刀锋般的光:“如果戴待出了什么事,你用死都赔不起!”
顾老太太听见动静走出来的时候,顾质正撂完这句话走人。
林银兰抱着戴莎,泪流满面地看着顾老太太:“你孙子他真的是疯了啊!他这是要杀人啊!”
顾老太太望着顾质离开的方向,目光闪动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这个老太婆的话究竟还剩下多少分量……”
“这——”林银兰一愣:“顾老太太,你千万别这样说自己。你可是顾家的顶梁柱啊!”
闻言,顾老太太瞥了林银兰一眼,眸底暗藏的锋芒一闪而过,随即对着狼狈的戴莎蹙了蹙眉:“以为我老太婆远在美国,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吗?孩子就算有毛病,那也是我们顾家的血脉,哪里轮得到你随意糟蹋!”
“顾老太太,莎莎她——”
“行了,不用再为你女儿辩解了。”顾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林银兰,继续对戴莎道:“顾质的心是注定不在你身上了。你与其费尽心思整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趁现在年轻还能生,赶紧想办法再给我们顾家添个子孙。我不知道能帮你们拖多久,但孩子……只要你生得出来,我就能保证顾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林银兰为自己的女儿抱不平:“可是顾老太太,你该知道,这些年,莎莎根本连顾质的面都见不上几次。”
“这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她当年不是顺利把我孙子搞上床了吗?”顾老太太的嘲讽地冷哼,随即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上楼。
“妈——”戴莎哑着声音拉了拉林银兰的衣袖。
低头看着戴莎的模样,林银兰心痛不已:“你先别说话,妈这就带你去医院,落下毛病就不好了。顾质他……没想到他如今居然狠到这种地步……”
戴莎哭得不成样子:“妈,顾奶奶说的没错。我要生孩子!我要给顾大哥生孩子!”
“可是你……”话没说完,林银兰又是一阵落泪。
“妈!”戴莎紧紧拽着林银兰央求:“我想通了!我不怕了!我要动手术!我要尽快动手术!我要动手术……我要动手术……”
见戴莎的情绪又有激动的迹象,林银兰连忙应承:“好好好好好!我们动手术!我们动手术!你别着急!妈妈帮你安排!我的莎莎……莎莎……”
*
“所以你东拉西扯了半天,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怎么跑荣城来了?”
戴待向后重重一靠,把身后与她背对背而坐的方颂祺压得脸都快贴上地板了。
方颂祺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一脸享受地使唤她:“再低点再低点!刚好很久没有舒展筋骨了。爽!”
戴待翻了个白眼后,立马意识到方颂祺看不见,干脆转过身去,不再和她玩好朋友背对背。
“欸?你干什么呢?我还没爽够!”方颂祺不满地嚷嚷。
戴待别有意味地一笑:“找男人给你爽去。”
“我倒是想啊。可惜,现在摆在面前的雄性动物只有一只。”方颂祺悠悠接话,遗憾道:“而且,还是我已经玩腻了的一只。”
在第N次被方颂祺羞辱后,项阳终于受不了了:“你们慢慢聊,我到阳台上抽会儿烟。”
“喂,你够了。”戴待用手肘捅了捅方颂祺:“人成功被你气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谁说我是因为他在场所以不说的?”方颂祺懒懒地摆出醉卧美人榻的姿势。
戴待眼尖地抓过她的右手:“你的鸽子蛋钻戒呢?怎么不继续戴着炫耀了?”
“嫌碍事,不方便,所以收起来了。”方颂祺不以为意地收回手。
戴待哪里会相信她的睁眼说瞎话,踌躇着小声问:“你该不会——”
“你才该不会,别诅咒我!”方颂祺横了戴待一眼,“我老公看我无聊,让我出来游山玩水散个心什么的。我一刷微博,卧槽!戴狐狸精被人洒狗血上头条,把我的脸面都丢光了,哪里还有心情继续逍遥快活?”
她用力戳了戳戴待的额头:“我还没问你呢,上次在南城分开的时候你向我保证过什么?什么会保护好你自己,现在呢?啧啧,鬼样子,活该!叫你吃回头草!”
戴待的目光微微闪动,将脸埋进手心。
半晌,她重新抬头,握住方颂祺的手:“阿祺,帮我!”
方颂祺愣了愣:“什么?帮你什么?”
“帮我离开这里!”
方颂祺又是不解。
却见戴待有意无意地往阳台外的项阳瞥了一眼。
项阳正背倚着阳台抽烟,眼睛始终透过落地窗望着屋里的戴待和方颂祺。
“你以为项阳真的闲着没事在这里陪我们谈心聊天吗?”戴待解释,“他是在帮顾质看着我。顾质他,不放我走……”
方颂祺的神色有点严肃:“戴待,你——”
“别问。求你别问。我现在真的很乱。”
“好吧。”方颂祺恢复惯有的一脸傲色,微微眯起风情万种的凤眼,像盯住猎物一般盯住项阳:“对付他,一招就可以毙命。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溜快点。”
戴待点点头:“好。进入备战状态!”
“OK,let's go。”方颂祺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婀娜多姿地走去阳台。
项阳站直身体看着方颂祺,似乎问了她一句“干嘛”。就是在这个时候,只见方颂祺霍然上前一步捧住项阳的脸吻了上去。
别说项阳,就是戴待都因为方颂祺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惊呆了。
方颂祺一边吻着项阳一边缓缓转动身子,反将项阳压在落地窗上背对着屋里,还不忘伸出一条腿对戴待打暗号。女讨女巴。
戴待这才晃回神来,用手势表达谢意后,急慌慌地开门冲出去,坐电梯到了楼下,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荣城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
脱口而出的时候,戴待怔了一怔,随即往后靠上椅背,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小顾易……
第057章()
顾质抓起床上那件撕裂的睡衣,冰冰凉凉,连她体温都一点没留下。
他把拳头攥得骨节咔咔直响,听得项阳脊背冷汗涔涔。仿佛现在自己的骨头正被顾质一根根捏碎。
“她人呢?”顾质隐忍着火气问,却是对着方颂祺。
方颂祺并不答他,而是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他手中戴待曾穿过的睡衣:“啧啧,你玩得是有多暴力,难怪她受不了你要跑。”
顾质面容锐冷:“方颂祺,我最后问你一遍,她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方颂祺低下头,悠哉悠哉地挑着自己漂亮的美甲。
她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