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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方颂祺低下头,悠哉悠哉地挑着自己漂亮的美甲。
她随意且敷衍的语气,彻底激怒了顾质。
见顾质一副要揍人的模样,项阳连忙把方颂祺挡在自己身后:“你冲她发什么火?她是真的不知道戴待的去向。没看住戴待的是我。”
顾质毫不客气地嘲讽:“如果没有方颂祺,你何至于看不住戴待?”
“卧槽!姓顾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们。你留不住戴待就是留不住!”方颂祺怒意大盛,破口大骂:“戴待吃你这根回头草,完全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现在就是想明白想通透了,所以才走的!你死缠烂打是没用的!只会招人烦!”
“你闭嘴闭嘴快闭嘴!”项阳着急得不行。方颂祺的嘴皮子向来利害,数落人的语速更是像豆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一般,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我干嘛要闭嘴?我说错了吗?”方颂祺柳眉倒竖:“你们俩都一样!渣男!贱男!我呸——”
“砰——”
门上骤然爆出的声音甩得方颂祺和项阳皆条件反射地震了震。
片刻的寂静之后,方颂祺把“呸”字没淬完的最后半截音淬完,但顾质已经不见了身影。
项阳一脸苦相地看着方颂祺。
方颂祺瞪了他一记:“我知道我长得漂亮,可还是请麻烦移开你猥琐的目光。”
项阳挥了挥手,转身走开几步后忽然又回头,正色问:“戴待她真是那样亲口对你说的?”
方颂祺回忆了一遍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知道项阳指的是所谓的戴待“鬼迷心窍”、“想明白想通透了”。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没有啊,她没说过。”
闻言。项阳顿时不知该是该同情顾质,还是该责骂方颂祺,终只是叹了口气:“阿祺,这种伤人的话,以后对我说就可以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得住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炮火。”
方颂祺双手环胸,背过身去:“去你母亲的不分青红皂白。”
*
荣城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
教室里。老师和家长配合着,在给孩子们进行音乐康复训练。
大鼓和铜钹的打击声杂乱无章地充斥在空气里。伴随着一些孩子的哭闹尖叫,完全闹成一锅粥,身边有个年轻的妈妈扑在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被气的,还是为孩子的状况而痛哭。
每每这种时候,小顾易的安静倒成了其他家长眼中的懂事。
从课堂一开始,他就没有动过面前的鼓。目光不知道究竟落在了哪里,看起来就像在神游。
而小顾易身边趴在桌上的戴待,一边看着小顾易,一边无声地流泪,持续了近一个小时都没停过。
“戴小姐……”陈老师实在已经看得不忍心了,“戴小姐,你……还好吧?训练课已经结束了,你看,要不要让小顾易先——”
“让我再和他呆一会儿。”戴待的声音蕴满浓浓的鼻音,一开口,又是一大波的泪水涌出来,把视线模糊。她连忙用手背擦了擦,依旧一眼不眨地看着小顾易,吸了吸鼻子:“我求你,让我再和他呆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想和他说说话……”
陈老师犹豫片刻,把小顾易面前的鼓拿开,重新换成了他平时最喜欢的积木,然后走开。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这间教室,很快只剩戴待和小顾易两个人。
小顾易已经开始再一次心无旁骛地搭建他的城堡。
戴待定定凝视着小顾易专心致志的面容,少顷,掌心轻轻抚上他的头:“妈妈其实什么都不想要,妈妈只是想要回你。因为想要回你,所以要把那些挡路的人全部清除掉。”
“妈妈也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你。你是妈妈的儿子,你是妈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你只是妈妈的孩子。你不能姓顾……可是……可是……妈妈也不希望你姓戴……全都不是好人……全都不是……”
“妈妈不过是想完完整整地要回你的抚养权。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就不能顺顺利利的呢……为什么不能顺顺利利的……”
“……妈妈好想好想好想把你接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小顾易……妈妈好累……”
“……”
一句句的低声轻喃,像是自言自语,没有人回应。一边流泪一边诉说,到最后连戴待自己的思绪都混乱了,不知道自己出口的到底有些什么。
眼皮亦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沉,直到,脸颊上传来柔腻的触感。
戴待迷迷糊糊地撑开一缝眼皮,对上的是一双黑润纯净的眸子。
眼皮又是一沉,她再度阖上了眼,脑中在这时隐隐反应过来什么。
下一秒,她猛地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珠子,愣愣地盯着小顾易。
他……他……他是在看她吗?!
一大一小两个人,两对及其相似的眸子,互相注视了好一会儿,戴待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眨眼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也因如此,她瞧得十分仔细,小顾易的神色间有一丝怯意的犹豫迅速闪过,随即,他展开蜷缩的手指,一点点,慢慢地朝戴待的面颊伸了过来。
再继不敢眨眼后,戴待更是不敢动了。任凭心里的波涛漫天汹涌,她屏住呼吸,目光里是期待、惊喜、鼓励、高兴、诧异等等各种情绪的复杂交织。
他的指尖触上来的一刻,戴待眼中滚烫的泪珠禁不住滑出眼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顾易的手指上。
小顾易似乎被吓到了,连忙缩回手,戴待却再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了他,泪流满面。
小顾易……
他的儿子!
他感觉到她了!
他是有反应的!他是能反应的!
*
“顾总,上去看过了,戴小姐的公寓里没有人。”马休回到车里汇报道:“我问过门口的管理员了,说是好久没有看到戴小姐了。戴小姐的助手苗条中午出门后还没有回来。”
顾质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到底去哪了?
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女来亩划。
“顾总……”
“说!”
“南城娱乐周刊的谢主编打来的电话。”
顾质的眉头轻轻蹙起,接过马休递到面前来的手机。
听筒那头,谢华的声音几乎是吼过来的:“姓顾的!那些视频和照片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全部都流传到网络上去了?!你言而无信!”
顾质的眸子冷冷眯起:“你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吗?”
“什么做初一?”谢华略一愣,随即想起随着洒狗血事情而爆出来的停车场的照片,瞬间明白过来,却是更加生气:“你的照片不关我的事!谁知道你是不是还被其他人拍到了!”
“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顾质冷冷一哼:“无论这件事是谁干的,但照片是从你那里流出去的,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你脱不了干系!”
谢华简直要疯了:“那你也用不着这样毁我?!你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你该庆幸,那些东西对我有点用处!”
说完,再不顾谢华的鬼吼鬼叫,顾质用力把手机丢到一边。
半晌凝滞之后,顾质问马休:“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马休连忙回答:“正在调查,大概今晚就会有消息了。”
“嗯……”
顾质有些疲倦地应了一个字节,脑袋仍旧在迅速运转着,思考戴待的去向,却是越想越觉得烦躁。
少顷,戴待曾说过的一句话忽地浮上他的心头。
“……偶尔会在这里感受到少有的纯净和安宁……”
顾质灵光一闪,厉声吩咐道:“开车!去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
*
在那几分钟的反应之后,小顾易依然如往常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地搭积木,仿佛一切只是错觉。
可戴待十分确定,那不是错觉。
她分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小顾易的触碰,真真切切地和他有过视线的对接。
两天来的阴霾,似乎都因为这件事一瞬间在她的心头消除。
这大抵是五年来她最高兴的一件事了。
母子连心,她深信,小顾易一定是感觉到她的陪伴了。
这也令她更想快点学习和自闭症儿童的相处,更想快点把小顾易要回到自己身边亲自照顾!
走出康复中心,戴待深深吸了一口气,迈下阶梯准备离开,一辆车径直驶进来,在她面前停下。
“待待姐!你果然在这里!”
“苗条?”戴待诧异,“你来做什么?”
苗条正欲开口,杜子腾满脸不善地从车上冲下来:“你还敢问?惹了事自己躲起来闹失踪!留下一堆烂摊子要我怎么处理!”
*
陈老师安排好小顾易去休息,一出来,险些被伫立在门外的人吓出心脏病。
“戴待来过没?”顾质拧着眉头,开门见山就问。
陈老师点点头:“来过了啊。”
“她现在人呢?”
陈老师怔怔回道:“已经走了啊。”
“去哪里?”
因为语气的急躁,显得他整个人的气势有点凶,陈老师又是一吓:“我、我不知道。”
顾质的眼底顿时一阵失望。
联想方才戴待的情况,陈老师以为两人是吵架了,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她好像很伤心,坐在小顾易身旁哭了好久,还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
“坐在小顾易身旁哭……?说了好多话……?”顾质的表情有些古怪。
“是啊。”陈老师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打算再说点什么,大堂里忽然有人唤她。
陈老师连忙应和,随即对顾质抱歉道:“不好意思顾先生,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你自便吧。”
顾质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