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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咬着嘴唇,暗暗道了声侥幸,眼前浮现那天拓跋当当哭泣的样子,忍不住又问道:“你对女人都那么凶吗?”
楼誉头也不抬:“看对谁。”
弯弯心里忐忑,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个女子呢?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想把你护在掌心,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
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清晰真实得连楼誉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又见弯弯抱膝坐在圈椅里,小鹿般的眼睛如同琉璃清澈透明,无辜地看着自己。
楼誉更觉羞愧难当,弯弯是个不通世事的小男生啊,自己怎么能有那么奇怪龌龊的想法。
“你怎么不说话?”弯弯见腹黑深沉的楼世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呆样,心道,这人难道真的伤了脑子,怎么今夜的举动表情那么奇怪。
像被人窥视到了心底的秘密,楼誉恼羞成怒,挥挥手像要打走自己那些荒唐的绮念,大声道:“废话,你怎么会是女子,不要再问这么蠢的问题。”
不过随便问问,那么紧张做什么?弯弯委屈地吐吐舌头,伸伸懒腰道:“楼誉……哥哥,今天我睡在这里,好不好?”
两个月以来天天半夜爬墙,睡眠不足,此时已有些睡眼『迷』离,这屋子里温暖如春,被褥轻软喷香,可比那个冰窖似的马厩舒服多啦!
不料楼誉脸『色』一白,脱口而出:“不行。”
那么晚了,天气又冷,大营距离将军府那么远,难道还要我用轻功飞回去?太没人情味了。
弯弯看着蓬松如云的被褥,哪里还走得动路,耍无赖地脱了鞋袜,飞身扑到床上,把自己埋进松软厚实的被子里,闻着淡淡熟悉的檀香气,舒服得连骨头都要软掉了。
幸福呢喃道:“小气鬼,睡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还贴心地往里挪了挪,拍着身边的床榻道:“你睡这里,床那么大,不会挤的,一起睡更暖和。”
“一起睡”三个字入耳,楼誉头皮触电似的倏然发麻,努力克制自己不往邪路上想,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打算推醒弯弯,却发现小鬼头抱着枕头已经进入了梦乡,菱花似的小嘴边还挂着丝甜甜的笑。
像是梦到了什么,弯弯『迷』糊着翻了个身,衣襟滑开了一些,『露』出深深的颈窝,横着纤细的一字锁骨,身上的肌肤如『奶』油豆腐般洁白细腻,柔美异常。
楼誉的手在弯弯领口前三寸处骤然停下,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舍不得移开眼睛,一些绮丽的画面抑制不住,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
停!
这个是弯弯啊,自己把他当亲弟弟看待,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岂不是成了畜生?
楼誉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长到二十岁从未对女子动过心,却在面对一个半大的小男生时一败千里,难道自己真的是赵无极和刘征所说的断袖,有龙阳之癖?
想到这个可能『性』,楼誉觉得箭伤复发,头轰地一下,立刻就要晕过去。
如困兽般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嘴里念叨道:“我把弯弯当兄弟,我把弯弯当兄弟……”
心情稍稍稳定了些,回头看睡得香甜的弯弯,颤抖着手拉起被子,把她盖得密密实实,不敢多看,吹熄烛火,掉头落荒而逃。
是夜,将军府的客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哀叹,门外守夜的军士们面面相觑,世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好好的自己房间不睡,非要睡到书房来,又严令不许去敲厢房的门。
睡书房也就算了,还长吁短叹一夜不停,这不,又来了。世子最近一反常态,行为奇怪,让人好生『摸』不着头脑。
“不……可……能!”蒙头睡在书房里的楼世子猛地掀开被子,恶狠狠地把被子踹到一边,懊恼地坐了起来。
龙阳之癖?断袖?自己身为黑云骑统帅,手握十万兵马,一手连珠快箭威震天下,放马能踏月赶星,挥刀能取上将首级。
天底下哪里去找这么威猛的断袖?
勇冠三军的凌南王世子烦恼焦躁地扯着头发,拼命为自己不是断袖找理由。
但为什么,自己在看到弯弯的时候心里却有种情愫在萌动,莫名地喜欢看着他,听他的声音,哪怕他吃糕饼的样子都觉得无比养眼。
眼前又浮现出那弧度优美的一字锁骨,楼誉无奈地闭了闭眼,狠狠地摇头,似乎要把这个少儿不宜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弯弯是个男的啊!
楼世子惨叫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绝望地用被子蒙上了头。
世子这两天非常奇怪,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他会在锦绣伺候饭点时,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直到把锦绣盯得头皮发麻、寒『毛』直立,然后悲痛无比地长叹一声,推盏而去。
他还会在众将群聚商讨军情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这些粗豪男子们,灼灼目光之下,将领们冷汗涔涔,寒战一个接一个地打。半晌之后,才莫名其妙地笑出来,拂袖而去。
除了经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心烦意『乱』像只烧了引线的爆竹,一点就爆之外,最离谱的是,前两天,他还要求刘征带他上青楼逛一逛……
刘征惊得下巴落地,拉着宋百里痛哭流涕,宋将军啊,百年铁树开花,千年莲子发芽,世子开窍了,终于开窍了啊……
宋百里连夜挥毫急书,八百里军用信路送往上京城凌南王府:“寒冬腊月,春意冰藏,世子却一反常态,如三月春『潮』涨,流水淡淡映桃夭……”
凌南王妃见信大喜过望,几天前柳公侯家的三少爷方才生了个胖小子,在府中大摆满月酒,来往宾客皆是朝中贵人,喜气盎然。小公子白胖可爱,惹得一众贵『妇』争相逗弄,凌南王妃喜欢得紧,抱着不肯撒手。
柳侯夫人见她如此喜欢小娃娃,打趣道,何不让世子赶快生一个。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戳中了凌南王妃的痛处,眉眼黯然地回了府,自家儿子镇守边关,戍边寒苦,征战险恶,别家王孙公子倚红傍翠醉生梦死时,他却朔风扑面,征衣积雪。
已快到弱冠之年,论相貌论武艺论亲贵,那是上京城里的头一份,可整天只爱兵书战略,只喜横戈弯弓,完全不通风情,一张冷脸毒嘴不知道吓跑了多少闺秀。
眼见柳侯夫人和自己年岁相当,连孙子都抱了,凌南王妃真是又羡又叹。
本以为自家儿子是榆木一根不可雕,却收到了宋百里的这封信,就像连绵细雨黄梅天,突然杀出了轮红太阳,怎不让凌南王妃欣喜万分。
就在一众人等为世子去了青楼倍感欣慰之时,楼世子却倍感这几天过得焦躁烦闷,比面对十万敌军都还要困窘无措。
刻意打量锦绣,却发现完全没有半点面对弯弯时那种悸动和兴奋。
难道自己真的对女子毫无感觉?喜欢的是男子?
那真是一个悲怒难当、愁肠百结啊!楼誉差点被自己气得再卧病两个月。
第二天又看军中的将领,个个身长骠劲、铮铮铁骨、非常男人。可是看来看去,也没有半点面对弯弯时不自觉的柔情似水、体贴关爱。
吁了一大口气,哦,原来自己也不爱男人。
那一夜,睡得相当安心香甜。
如此反复纠结困苦,比打一场攻城战还耗费体力,双眼带上了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龙阳之癖,他还破天荒地去了趟青楼。
上京城中的王孙公子世家子弟,没去过青楼的简直比汗血宝马还稀罕,楼誉就是其中一个。
那天,没见过世面的凌南王世子进了凉州城最大的青楼翠柳园,叫了头牌姑娘翠玉。
见世子亲临,翠玉如在梦中,高兴得手足无措,拿出看家本领,唱了两首最拿手的曲子,歌喉婉转,绕梁不绝。
结果楼世子却听得索然无味,哈欠连天。
开玩笑,弯弯唱的从军歌再荒腔走板,也比那唧唧歪歪、靡丽软绵的曲子好听一百倍。
味同嚼蜡地听完曲子,喝了两杯香茶,楼世子连姑娘的手都懒得『摸』一下,就打道回府了。
那一夜,梦中都是弯弯甜美的笑靥,辗转反侧,不得好眠。
那一日,雪歇天爽朗,天空难得一见的碧蓝如洗。
几日未见那个小鬼,甚是想念,楼誉打算去看看弯弯,却在即将出门时,硬生生地收回脚步,长叹一声,转头回了书房。
窗外玉雪琼枝美不胜收,令人心烦意『乱』,想看会书,却心绪不宁有烦躁之意,铺纸练字,手眼俱沉,心难定神不宁。
心烦意『乱』地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趟,就听得刘征在门口禀道:“世子,天气那么好,兄弟们在校场里打马球,赵无极带着斥候营和前锋营挑上了,双方都不服气,想请你去做个公道仲裁,让我来问问,你去不去?”
楼誉正是心气烦闷之时,听到打马球便来了兴致,管他什么龙阳之癖,暂且扔到一边,索『性』去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出身大汗,自己伤愈之后,还没有好好活动过筋骨呢!
楼世子心情不好,便想找点事情做做,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换了身黑『色』的窄袖箭装,精气神十足地带着刘征直奔校场。
校场上,斥候营和前锋营的军士们正顶牛似的各不相让,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大头兵。
打马球是黑云骑的传统竞技项目,双方各出五人,参赛者骑在马上,用长约三尺的铜制长锤击球,把球击入对方球门便算赢。其中趋避躲闪、进攻腾移,非常考验骑术和手上的功夫。
前锋营和斥候营是黑云骑中骑术最好的两个营,以往的较量中各有胜负,赢面差不多。
刚才那一局,斥候营中最熟练的马球好手被对方打下马来,崴了脚脖子,再上不得阵。本来双方都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