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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是晌午时候来的,错过了一顿晚膳,月华清辉,朦朦胧胧,这几人倒是一个都没有言饿。
习武之人,一顿两顿也是不在乎。
“风曾你先回去。”风轻见空气之中荡起了一道涟漪之后,便转开了视线,看向一身青色袍子的风曾。
“大哥,人是我找来的,为何我要回去,总不能让她见到你的脸。”风曾不解的看向风轻,或者说还带有一丝的不如意。
“你泄露了绣云阁之名,若是此人衷心于她身后的主子,若是她背后的主子手段通天,你道这绣云阁以后会安枕无忧?若是被盯上,莫说是这里的顾客,这里的小厮,便是我们二人以后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与那天下间最肮脏之地扯上了不明不白的关系,你觉得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风轻轻轻缓缓的说道。
但是那话中的意思却让风曾的眼里闪过羞愧。
她当时只想着能够将那人嘴中的话给逼出来,在知道那侍女说不出什么所以然的时候,又逢察觉到有人过来,便废了那人的武功,顺便将身上绣云阁的布条放到了那人的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告知自家大哥,便有人携了布条过来了,还成了名声响亮的翎王爷。
若不是刚刚风轻的哨音,她还在外头玩呢,这事情估计已经被她忘在了脑后,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
“不是要你说对不起,以后做事,但凡是和皇室沾边的事情,你这心啊,得分明白些。”风轻执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唇,端的是高雅的气质。
“但是,这事关连若嫂子,我真的要分明白些的话,你今日便不会得知她半分消息了。”风曾叹了一口气,若是她今日没有那好奇心的话,以翎王刚刚展现出来的那般态度和功力,不可否认他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探查到得。
那么关于楚莲若的事情,他一定是瞒了个严实。更何况,据说这夕妃甚是得皇上喜爱,若是其中胥容再插了一脚的话,他大哥这一次想要探查楚莲若的死因,一定不会容易,最后也一定会与皇家打交道。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你的,只是以后千万小心些。”风轻缓缓抬头朝着风曾看过去,风曾面巾下的脸色突然沉静了下来。
“大哥教训的是,以后再不敢了。”
“行了,你先离开吧,以后莫要如此冒失,对于莲若这一件事情,你倒是功不可没的。”风轻挥了挥手,风曾遂重新恢复了活力,知道自家大哥是不会再怪她了,便高兴的离开了去。
只是还没有动作,就被始终坐在石桌旁没有打算隐去身形的萧风给抓住了手腕,“将你的衣裳给我。”
风轻眉头一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悠然的喝着手中的茶水。
风曾却是眼中露出了怒火,一拳打向萧风,“流氓。”
“哎?我怎么就流氓了?”萧风猝不及防,被风曾的手打到了眼窝,随即一想,这姑娘大概是误会了。双眼一斜,恨恨的放开了风曾,“我说,你这小小女孩儿,成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要你的外袍,来应付那什么所谓的琴桑侍女。”
风曾其实在一拳打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但实在是这萧风不对自己胃口,她便没有收住,如今被萧风这样说出来,面子上更加的过不去了。
本来打算褪下的大袍子便不脱了,就那般踩着地上的落叶,吱吱作响,那股狠劲儿似乎是将它们当做了萧风。
萧风寒了寒,本打算再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曾,将袍子给世子留下。”风轻却在这时候说话了。
风曾会不听萧风的话,却绝对不会不停风轻的话,愤恨的瞪了一眼萧风,老老实实的照着胸前一分,那套在女装外头的宽大衣袍就向着后方的萧风当头罩去。
力度不弱,萧风暗赞一声,怪不得能够去宫中探上一圈,只是比起他来还是弱了许多。
双手动作之间,那袍子上的力道便消失了去,然后便见到那一副老老实实的套在了他的身上。
风曾跺了跺脚,也便离开了。
“舍妹顽皮,世子见笑了。”风轻这个时候才开口给风曾告罪,想想也没有什么诚意,萧风只是暗暗撇了撇嘴,自然不会说什么。
“令妹是真性情,本世子倒确实是觉得开心。”算是应了风轻口中的见笑二字。
风轻只是随意的笑笑,慢条斯理的接过空中落下的黑色斗篷,将一副冠绝天下的容颜给掩藏了起来。
萧风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色斗篷上绣出的金色莲花,高雅却贵气,一如这个陌上纤尘之人。“阁主的绣品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世子想要这样的绣品?”风轻撩起身上的斗篷衣摆,缓声问道。
“如此手艺,比搁置在外间的衣袍却是天壤之别,若是阁主给我这个荣幸,我倒是想占了去。”这样的绣工,和那不跳上的字迹,以及那方绣帕上的轻字如出一辙,比起要一件绣品,他倒是更想见识见识能够绣出这般模样的人。
“可惜了那人只出了这斗篷一件,秀帕一方,还有那布条一只,再不会有其他的作品出现了。”风轻说的隐晦,萧风却更想知道,“既然不是你这绣云阁中人?”
风轻缓缓点头。
萧风微微一顿,紧随着问,“那人不知我可有缘想见?”
“你是见过的,但是大概她从来未曾在你眼前展露过绣技罢了!”风轻意味深长的看着萧风。
萧风一时之间没有再问,自己这些年在宫中王孙贵族公侯将相,他倒是见了不少,宫女侍卫更是层出不穷,秀女才人也是不可言说,若说从这些人当中挑出可以和风轻相认识的他还真不知道。
而且从刚刚风轻和风曾之间的对话,字里行间他也可以听得出来,这人不喜欢那皇宫之中的腌臜事情,自然不会与他见过的人有所联系。
那么,便只有一人,一个他不想说的人“是王妃么?”
风轻只是挑了挑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是那意思萧风如何不懂,萧风心中一凉,这绣技竟然是从那个当初本是一无是处在岑州府邸被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楚莲若所出,虽然楚莲若如今与当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她既然身处岑州府,若是露出这一手,还不被那总督给捧在手心,怎么也不可能被旁人欺负了不是?
却又为何强忍了那么多年,却又为何只绣出了这三件作品?是因为这人还是因为旁的原因,说来这二人能够认识,也一定不是简单的过程。
还有这绣技出自她手,那么又是师承和人?说起来这楚莲若的母亲可没有这样的手艺的!
萧风这儿正在心思几转,风轻又问,“她如今已然成了夕妃,你们再称呼她为王妃,她应了么?”
微微一愣,说来这是胥阳吩咐的,后来知道楚莲若的存在的,都从善如流的叫了,而楚莲若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或许她下意识里就应了下来,不过此时,他自然不能说如果儿子,“她自然是应了的,如今在王爷跟前做事的都已经将她当做了我们的王妃。”
风轻直直的盯着萧风的眼睛,但是萧风毕竟也是个有心思的人,如何能够被风轻看透,而且他的话本来也不假,前些日子看胥阳夜探夕颜宫回来之后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楚莲若和他之间恋情已定。
“哦?是嘛”风轻拖了很长的音,最后归于平静。
萧风也没在主动说话,安静的等着琴桑的到来。
而这便在月色之中疾行的胥阳,最终落在了宫墙外的一抹桂花枝上,迎风而立,有风出气了他的衣摆,在空中划出诡异的痕迹。
胥阳心中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进去夕颜宫,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质问楚莲若为何没有告诉他,她与风轻的一份情谊。
胥阳的目光深邃而又悠远的投向远处的夕颜宫,呼吸都轻了三分。
这边的夕颜宫却是依旧热闹着,“夕妃,你这侍女去一趟太医院可真是久,是不是在路上遇上了什么事情?”
“人人皆知卿卿是本妃的人,能够遇上什么事情?”楚莲若没有应上官文慈的前一句,直接回答了她的后一句话。
“这倒也是,夕妃如今的分位,以及皇上的喜爱,这一般人是不敢得罪你身边的贴身侍女的。”上官文慈心中一动,这夕妃和卿卿二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这卿卿和思微二人都是你从小一直带在身边伺候的么?”
“思微倒是从小跟着我,只是这卿卿却是本妃入京途中救下的女子。”楚莲若自然是知道上官文慈是在试探,但是她当时编纂的卿卿的身份确实是她救下的女子,但是具体在何处所救别人却是不知道的。
“哦?夕妃的胆子倒是大。”
“人命关天,没有什么胆子大与小之说。”楚莲若微微拢了拢大氅。
“夕妃此话倒是不错,可惜啊,当我还是武林世家之女的时候也曾经这么想过,我年轻气盛之下便也救下了一个人,可惜后来,你猜怎么着?”上官文慈如此乐意的给楚莲若说故事,她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
“文妃莫要吊我的胃口,且说说看,我自是洗耳恭听的。”楚莲若垂下来的眸子里浅浅的露出了笑意,这是想要杀鸡儆猴?
“哎,说来也是当时我善良,就跟夕妃一样,我救了那人之后,带回了山庄,后来一个夜晚她举刀相向于我的大哥,我才知道,这人是别的势力派来的奸细。”
上官文慈一边说一边打量楚莲若的眼神,可惜她垂着的眼,她什么都没有能够看清。这才接着说道,“只是用了这么恶劣的一招,索性我的大哥在我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只是碍于我没有说出口,直到让我亲眼见证了这一面。”
“没有受到伤害自然是最好的。”楚莲若根本就不顺着上官文慈的意思去想。
上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