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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此情此景,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沈容趴在烟雨楼的栏杆上,看着江上缓缓而过的船只,看得仔细。
公子玉顺着沈容的视线看了一眼,好奇的问:“是什么能让魏王殿下看得如此仔细?”
“看打渔的渔夫,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笑得这么开心,似乎小日子过得似乎很好。”
有一艘渔船,渔夫在打渔,一旁的妻子抱着一个孩子轻哄,虽然看不清楚表情,却能感受到是个幸福的一家三口。
“魏王殿下是在感叹什么?”
沈容收回了目光,看向公子玉。
“寡人知道,你在暗中帮寡人。”沈容语气淡淡,她知道,公子玉在暗中游说大司空路铭,希望他能站出来,届时再说服霍景霆,有他们二人在,虽然会难了些,但也不用遵守老魏王的遗诏。
公子玉笑意淡了些,敛下了眼帘,道:“魏王殿下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此次你有难,在下怎能做到坐视不管。”
沈容微微的摇了摇头,“寡人还是打算走最简单,没有牺牲的这条路,寡人选择继续坐魏王这个位置,就已经有了觉悟,为了一人之私,只会牵连更广。”
闻言,公子玉的视线落在江上那艘渔船上,沈容的话,他明白,如果不与霍景霆成婚,难以说服精于世故的大臣和对霍家军极为尊崇的魏国百姓们,霍家三代捍卫大魏,更是为大魏赢得了国泰民安,与老魏王相比,霍家的威望或许更高。
若是退了这婚,远的不说,就说这烟雨楼的江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怕很难再看到这样平静满足而幸福的画面了。
沈容笑了笑,“这些话题,就此过了,以后信候君也不用再为寡人做些什么了。”
“魏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那便不做了。”脸上的笑意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寂。
“不过,寡人对信候君的事情倒是有些好奇。”沈容斜倚栏杆,表情多了几分的好奇。
“好奇什么?”
“寡人好奇,信候君怎么就敢瞒着自己的父兄,自己来魏国做人质?”和公子玉聊天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绕太多弯,她不会在意,公子玉也不会在意。
公子玉轻笑了一声,反问:“如今在下像是在魏国做人质吗?”
沈容:……这何止不像人质,简直就是座上宾。
“寡人听言有术士给信侯君,算过命,说年不过二十五,如今已经不到一年的时间了,且来魏国的路上不仅艰险还艰辛,难道信侯君你就不怕吗?”
公子玉端起温茶,轻抿了一口,眼眸依旧带着笑意。
“生死不过就是和这世界的亲人,朋友,喜爱的东西说一声道别而已,若是有缘,下一个轮回或许还能再见到。”
沈容略微惊讶,没想到公子玉能把自己的生死看得这么开。
说完话之后,公子玉目光落在江上,道:“从小身体就不大好,燕国帝少有这么美的景『色』,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和魏王殿下游一次江河?”
“有何不可?”
沈容和公子玉从烟雨楼上下来,正欲去游江,却遇上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霍景霆目光在公子玉的身上停留了一息,随后看向沈容。
“霍七说,你们在这里。”霍景霆把平静的把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说了出来。
沈容却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脸的懵。
——所以你霍大将军就来这抓『奸』了?
沈容还没有从霍景霆像是来抓『奸』一样的出场中反应过来,那霍景霆又看了眼朝着江岸靠拢的船,问:“要游江?”
看到突然出现的霍景霆,公子玉眼神忽现一分疑『惑』之意,随即把这分疑『惑』暗藏了下去,『露』出了笑意,礼貌『性』的问了句:“霍将军可要一起游江?”
“好。”
一个“好”字从霍景霆的口中说出来,惊的却是沈容。
霍景霆不是个大忙人吗?什么时候起也有时间来游山玩水了?!
“不过江上湿气重,信侯君的身体似乎不适游江。”霍景霆像是无意的一提。
“无妨,在下能陪魏王殿下一起游江,三生有幸,怎能错过,倒是谢过了霍将军的好意。”
“不谢。”
两人很平常的对话,可为什么听到了她的耳里,总觉得有一丝奇怪?
四目相对()
身旁有凛凛的寒意; 却不明所以这凛凛的寒意是从何而来; 再细想片刻; 寒意的源头应该就是来自左侧的霍景霆。
沈容有些无奈; 她本想逃出王宫这座大牢笼; 却不想又进了画舫这艘更小更窄的的牢笼; 牢笼中还有一头没有用绳子栓着; 感觉随时都会扑上来厮杀的狮子……
霍景霆的目光在公子玉的身上,而公子玉的对霍景霆淡淡一笑,凌厉锋芒毕现与温润如玉; 如沐春分,二人就是极端的存在。
两人相视,这画面看似平静; 却有一丝火。『药』味慢慢的渗入这气氛之中。
沈容不知道怎的; 分明的察觉出了些风云变『色』的味道,公子玉与霍景霆之间又有什么过节?明明之前回未央城的一路上; 还相处融洽; 怎么到了未央城; 反倒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气氛莫名的的尴尬。
“霍将军; 可用午膳了?”沈容为了打破这安静得让自己有种想要跳船的冲动; 只得生硬的找出话题来。
闻言; 霍景霆终于从公子玉那张美人脸上移开了目光,看向沈容,眼神正凛; “未到午时; 不用膳。”
……也是,这才还没到午时,她这话明显的问得很生硬。
“那……肚子饿不饿,要不要上岸吃点东西。”才上船,沈容就已经想要下船了。
“不用。”眼眸漆黑,几分幽深森冷从他的目光中飘散出来。
沈容抓破头都想不明白霍景霆今天是抽什么风了,目光好像比平时看人的时候要冷得多。
沈容在琢磨霍景霆这厮到底抽的是什么风,公子玉却淡淡一笑。
“霍将军怎一听闻侍卫说大王与在下在烟雨楼就赶过来了?”公子玉似乎完全不畏惧霍景霆骇人的气势。
霍景霆也从沈容的脸上收回目光,平静的端起桌几上的茶,浅啜了一口之后,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
“孤男寡女,难免有闲言碎语,故我就来了。”
沈容顿时一愣,有几分诧异的看向霍景霆——连男人和女人区别在哪都不知道的霍景霆,居然还知道孤男寡女这个词语?!
沈容想起了在汾水驿站那时,不过是让霍景霆扶着她去方便一下,但霍景霆的动作几乎把她给憋出了内伤。
“因为闲言,所以霍将军就来了?”公子玉嘴角含笑,眼神中分明是有一丝戏谑。
沈容没有注意到公子玉眼神中的那一丝戏谑,却听得出来公子玉话里边的意思——霍景霆可不是那种因为闲言就会大动干戈的人,更不会因为担忧闲言,闲得无聊跑来和他们一起游江的人。
霍景霆会来烟雨楼的原因,沈容也有几分好奇,所以一直看着霍景霆,等着他说出原因。
“是。”答得毫不迟疑。
……
沈容又是一愣,就这么直接?这分明就是敷衍人!
但明知道霍景霆是敷衍人,她也不敢拆穿。
“可霍将军似乎不像是这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公子玉淡淡的拆穿。
原来不怕死的人就在这!沈容对公子玉这种精神如同洪水泛滥滔滔不绝的敬佩,认识霍景霆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一个敢这么正面拆穿霍景霆的人!
“我是。”霍景霆再一次承认。
公子玉:……
沈容:……
总觉得这没法交流下去了。
“大王,似乎要下雨了,可要靠岸了?”在外的霍一低下头,看进船舫中,一时间似乎看到了自家的将军和公子玉的眼神相对的瞬间像是有短兵相间,但又极快的各自的恢复了常态。
是错觉吧……?
再看大王,大王……这又是怎么了?
眼神闪亮,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一样。
“靠岸,靠岸,信侯君不能着凉,淋了雨就不好了!”沈容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沈容这才把话说出来,这船舫内原本还比较温和的温度,一下子像是从江面上吹进了寒冷的风一样,有些冷意。
画舫缓缓的靠岸,霍景霆所在的位置靠进岸边,便第一个上了岸,而后到沈容想要上岸的时候,霍景霆却挡在了前方……
眼睁睁的看这霍景霆朝着自己伸出手,沈容有那么一瞬间想和公子玉说:你先,你先!
但只怕这话说出来之后,霍景霆直接把她拖下江里面,面对霍景霆,软得像包子似乎是天生的一样,默默的,不敢『露』出半点的不愿,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霍景霆的手上。
肝颤肝颤的,特别怕霍景霆再度抽风,稍有再用点力气,她这旱鸭子就得掉水里了。
到底还是能平安的着陆,等公子玉也下了岸,已经飘起了细如发丝的小雨,也打算回宫,才把公子玉送上了马车,与霍景霆说句告别的话。
霍景霆却是对着公子玉马车上的车夫道:“你们先回宫。”
闻言,公子玉撩开了竹帘,正要说些什么,霍景霆冷飕飕的看了一眼那车夫,那车夫打了一个冷颤,没有半点的迟疑,一鞭子抽向马儿,那马车就跑了老远。
公子玉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随之嗤笑了一声,真当是有意思,魏国的魏王能让诸国闻之变『色』的霍景霆,两人一冷一热,凑合在一起,似乎不是一般的有趣。
放下了帘子,公子玉连连摇头苦笑,可惜了他之前还想着若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为了政治而联姻的婚姻,他就相帮沈容,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