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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样笃定呢?”袁深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角隐约泛起的泪光,眸『色』里满满都是怜惜。
阳一一唇角拉开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望向他:“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袁深稍作迟疑,然后点头:“我妈妈跟我说过。”
“不影响你对我的感情?”阳一一笑着觑他一眼,见他摇头,便又说,“那你知道我父亲前后娶了六位夫人的事?我妈妈是最后一位,其实也没什么,本来不牵扯爱情的,看上去就是个花心男人的习惯做法对不对?可我妈妈原本是他亲手养大的义女,这样会不会有意思点?亲手养大的义女,原本也是宠到心尖上去的,我之前的几位姐姐,据说也没幸得过他那样的宠爱……从小跟在身边,字是他教的,画是他教的,甚至连撒娇时,饭都是坐在他腿上,他一口一口喂的。外面残酷冷暴的阳老爷,一到我妈面前就温柔的和五月暖阳似的,多好的父女情。”
“后来?变质成爱情了……我妈爱他爱进命里,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男的呢,也是恨不得宠她上了天,爱的似乎一瞬间没看见,就挖心挖肺的难过。结果?我有个妹妹,只小我四岁。呵,真美好的爱情,不到四年就变了质……”
“我妈隔了几年才发现,找他大吵大闹,但她以为,她还是当初父亲手心上的那个她么?于是连带着我和弟弟,三个人受尽冷眼和欺凌,最后我妈跳楼『自杀』了,在她生日那天……她本是个孤儿,生日是我父亲随便给她选的,她选在三十六岁的那天从36楼跳下,或许是想向他示威。真可笑,最后她的墓是我跟弟弟给她选的,碑是我们立的,那个男人还嫌晦气,将他当年送她的镯子摔得粉碎……真是美好的爱情,美好的不堪一击……现在想来,我父亲,当初或许不过是觉得把自己的义女变做妻子?还真是有新鲜感的事情……可尝过之后,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
“一一……”袁深坐在她旁边,揽着不停颤栗的她,靠进自己怀里,低头吻她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袁深,”阳一一从他怀里撑起身子,唇边眼里尽是冷嘲:“你以后也会是这样的……得到我之后,你也会觉得其实不过如此。我现在所描述的我的坏,也许还不及真实的我的十分之一……你会厌倦我的……”
“我不会,”袁深攥紧她的手,复又收紧怀抱,轻笑了声,像是为了活跃气氛般,用玩笑的语气说,“你不是说你不会爱我吗?那就更没关系了。反正最后再不济你也不会受伤对不对?让我来照顾你。”
“我才不要你照顾。”阳一一冷笑讥讽,却没有推开他的拥抱,只徒劳的放着狠话,“袁深,你就坚持吧,反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好,我知道了,我们走着瞧行不行?”袁深唇角的笑容,像才得了糖吃的孩子。
毕竟此刻,她还在他怀里,而他终会让她看到世间的美好。他会一点点把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补全,再妥妥帖帖地安放在他这里。他会为她挡风避雨,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这个安静的拥抱后来一直持续到阳一一的肚子“咕”的一声轻响。
两人先都是有些怔愣,而后袁深没忍住笑出声来,阳一一就又凶恶起来:“笑什么?”
袁深不正面去接她的话头,只是松开她,问:“吃饭好吗?”
阳一一“嗯”了声,再由他拉起自己重新坐到方桌边。
那顿饭吃的寂静无声,后来袁深去洗碗的时候,阳一一望了望门口,原本想要不要干脆一走了之,可脚步迈出去不过一步,便又笑着作罢。她回过身子,看着拥挤厨房里忙碌的那个身影,心里矛盾无比的既轻松又沉重。
他不怕受伤,那就继续下去吧,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最后等到吃亏的时候,他就知道后悔,然后真正放手了。
她收拾起茶几和沙发下散落的谱子,将它们重新一张张理好,然后对厨房里的袁深说:“以后你敢写就别『乱』扔好不好?”
水声暂停,过了些许,才有袁深有些呆的简短答应传来:“噢。”
阳一一打开钢琴,找到袁深下午弹的那首,『摸』索着自己弹起来,她钢琴基础本也不弱,很快就上了手,然后逐渐沉溺……
有时候,或许那种明知无望却无法摆脱的情绪,在感情里会是互通的。
不知何时,袁深站在了她旁边,在她意识到并停下后,才关起钢琴,轻叹一声:“11点半,别扰民了。”
阳一一有半晌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念起咬着牙喊他的名字:“袁……深……”
“实话,”袁深神『色』清淡地给她看了看表,随后拉着她起身,“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弹琴。”
阳一一有些郁闷,但也找不到话反驳,何况好歹不悲伤了,所以由得他去给她找了牙刷和『毛』巾,劝她睡觉,自己则在她躺好后去外面睡沙发。
“小袁……”阳一一睡着前轻轻地喊他。
“嗯?”袁深也没睡着,所以答应的还算快。
因为咬着嘴唇,所以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我刚刚忘了给你说,我过段时间要去香港,会在那边长久发展。”
袁深轻而易举地回,似是想也不想:“我和你一起。”
阳一一有些犹疑:“……你不工作了吗?”
“我在香港也可以工作,”袁深说完,又劝,“快睡吧。”
“牛皮糖……”阳一一最后嘀咕了句,才放任自己沉入睡眠。
第二天便去办手续,三天时间从“音『色』”辞职,收拾东西打包,第十天她便已经坐飞机飞往香港,袁深一路作陪。
阳春派人在机场接的他们,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阳春从法国飞来见她,两人一见如故,几乎是一拍即合,相见恨晚,而陪在阳春身边的段丛山便一直有礼地倾听他们交谈,再应下阳春说的每一个要求。
阳一一很快就被带到香港这边负责影视公司的段丛山长子段淮面前,合约已经摆在桌上,阳春为她把关,确认无误后才让她签的字。
之后阳春因为还有事,和段丛山先行离开,临走前反复叮嘱于她,让她有任何事便直接联系她,她会处理。这话当着段淮说,就像是警告了。
可段淮一直面『色』不变,淡然自许。
段淮说给她安排的经纪人今天还在外地,明天再给她引见,但有另一个人,现在就想见她。
“哦,在哪儿?”阳一一笑问,心头却顿生不妙的预感。
“公司楼下咖啡厅。”段淮领她下楼。
段淮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因而阳一一只得一路跟着,直到咖啡厅最深处角落卡座里的坐着的纪离面前。
纪离依旧如春水般温柔的眸光在她面上不疾不徐地过了一遭,才给段淮打招呼:“谢了,dylan。”
“你们聊。”段淮颔首,然后功成身退,替他们重新放下了珠帘,转身离开。
第56章()
纪离自己做主,给她点了抹茶拿铁。
原来,他们都知道她对抹茶口味的偏爱。
“坐吧。”见抹茶拿铁都送来了,阳一一还站着,纪离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阳一一垂眸,唇边抿出些讥讽笑容,随后大方坐下来端起桌上的拿铁,喝了口,放杯子的时候顺带瞥了眼他戴着她相赠之表的左手腕和中指上的戒指,再对他笑道:“戒指还不错。订婚愉快吗?”
“没多大感觉。”纪离微笑着说,“就为这个你生我的气,所以把我和阿谦的电话都直接拖了黑名单?”
“我大哥没告诉你还有其他原因?”阳一一好整以暇地靠上柔软舒适的椅背,看上去就像只慵懒的猫咪,只要吃饱喝足,便是全部。
纪离稍微皱眉,或许是为了她那毫不在乎的态度:“他说了。”
“所以呢?”阳一一笑的很甜,“你认为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在为了不值得我生气的事情闹没有必要的小脾气?”
纪离沉『吟』片刻,才徐声开口:“对你弟弟当初所做的决定,我也觉得很遗憾。”
“是啊,是他咎由自取,也是我咎由自取,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呢?”阳一一侧眼望了望外面来去匆匆的行人,有车在路边停下,随后又匆匆离开,有穿着风衣的高挑女孩,正和模样平凡但衣着不俗的男人闹着别扭……
她微微眯眼,望着窗外从容开口:“纪离,我不爱你了,对你的那些恨,也会慢慢消化……你别担心,我和我弟这样无能的小人物,对你的人生起不了太大的妨碍。”
纪离咖啡里的小匙不慎在杯边轻轻一敲,随后他不辨喜怒地说了句:“你的感情,还真是收放自如。”
“是啊,你面前这个姑娘,当初任『性』地豪赌,孤注一掷,对你倾注的那些在她看来最最不值钱的感情,现在她要一一收回来。再不值钱,她自己留着过年,也比放在别人那里成为垃圾来的好。”阳一一回过视线,依旧望着他轻笑,端起抹茶拿铁,又是浅浅一口,随后满足地轻叹,“我有个优点,很有自知之明,因而也很懂自我保护……就是这自私,是不是让你厌恶透了?你会不会想,怎么她不找我大吵大闹,怎么不对我挽留,是不是她其实根本不喜欢我,因而现在确认了她始终想要的事业上的前途,就将我大方割舍了?”
“你是吗?”他也举杯,轻声问了她一句。
“怎么想会让你觉得好过,你便怎么想吧。要是你更担心在我身上花的钱太亏,就想做我其实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现在正伤痕累累痛不欲生,要是你更想把现在止损当作明智之举,就认为我从没有真正喜欢过你,”阳一一说的很快乐,浑然便像个无忧无虑、活泼又单纯的小女孩,在瞎掰着朋友的八卦,“无论怎样,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再没有关系了。”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