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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这时袁深在问好之后突然又和她多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受宠若惊、回不过神:“太沪……谁?”
袁深有些没料到她不知,解释说:“就上次那个追去找你进古风社的男生。”
“哦,还有印象,”阳一一颔首,“只是不知道他名字。不过……太沪……这名字好像有些奇怪。”
“唔……他是我高中同学,”袁深补充说了句,又从仔细看了看阳一一镜子里的面『色』,才略带赧然地说:“所以上次你急着去那边上班,他没在这儿堵到你,又缠着我说一定要邀你加入,我就给了他地址。你……不生气吧?”
“不会,”阳一一笑笑,继续梳自己长及后腰的如云黑发,“不过你现在和我说他,莫非……他要宣布的重大消息和我有关。”
袁深抿唇微笑,慎重地点了点头。
阳一一觉得好笑:“会是什么重大消息呢?其实如果他再邀我进古风社,我说不定会答应,毕竟刚好把‘壹’的工作辞了……”
“辞了?”袁深追问,脸上的神情……至少阳一一从镜子里看上去觉得很分明是惊喜。
“嗯?”阳一一挑眉:“你也不喜欢我在那儿工作?”
袁深微窘,却没回答,低下头,纤长玉白的手指旋在mp3的滑钮上。静了静,他嘴唇一动,刚准备出声,休息室的门就被猛地打开,进来的人顶着的果然是两个月前在“壹”来拦她的那张正太脸。
太沪冲进来后看了眼阳一一,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好美的头发……”
“谢谢。”阳一一坦然受了。
太沪愣了愣神,又说:“我想起红拂女和虬髯客的初见,便是在梳头。”
“你自比虬髯客?”阳一一耸肩,懒洋洋地眯眼,“此情无关风与月,很好。”
“不是不是,我们俩哪是初次见面?你上次对我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惨不忍睹……”太沪赶紧摆手,“再说了,我要真是虬髯客,那袁深不就该是李靖,他带着你从杨素家里私奔?”
“你的重大消息呢?”袁深出言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见阳一一含笑觑他一眼,便又辩解说,“快到时间了。”
太沪经此提醒,一拍双手:“哦,对!你提醒我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重大消息!”接着便一脸期待看着两人。
结果只见袁深低头卷着耳机线,阳一一只含着一米米微笑看着他。
这期待值远低于他的预估,但他也只能讪讪地继续:“我去给老板说好了,为了迎合时下的穿越复古『潮』流,从今天起,每周设立一个中国风主题的下午或晚上,就我们三个合作表演!阳小姐,这个你不能推辞了吧?如果你晚上没空,就下午也好。”
“叫我万万,”阳一一找了把椅子坐下,“我没关系啊,只要晚上没课也行。你能说得通老板,必然是好计划,可是……小袁不是弹钢琴吗?”
“他还吹得一手好箫!”太沪替好友拍胸口。
“噢?”阳一一似笑非笑去看袁深。
袁深带着一脸极不自然的神『色』,孤绝起身往门口走去:“要开始了。”
阳一一趴在交叠于椅背的双臂,望着袁深高大瘦削的背影,笑的很邪恶:“其实我也会吹箫哦。”
袁深背影分明一颤,止住了步子。
“喂……”太沪哭笑不得地『揉』额际,“……万万?可不可以正经点……”
“我很正经的啊,你们想哪里去了?”阳一一仪态万千地起身,也往门口走去,还轻轻拍了拍挡在那里的袁深,“走,到时间了。”
“可是我们还没商量完呢!”见他们真的毫不留情地走了,太沪十分捉急。
“过来消费,晚上再议。”阳一一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
勾的太沪毅然决然跟了去。
第7章()
在一晚上的讨论后,三个年轻人正式确定了这个计划的所有细节。
表演方式上,如有唱的部分,就由太沪和阳一一各自承包男女声,如果单论乐器合奏,阳一一除了箫外只精于琵琶,袁深便负责箫和笛,太沪拍胸口揽下了古琴和二胡,偶尔,还会请太沪的古风社团的人来参与演出,所以倒不愁单调。
可知道太沪擅长的乐器竟然是古琴和二胡时,阳一一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为何这两样乐器没能改掉你跳脱、幼稚的气质?”
太沪先是气急,“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后来拍了拍后脑勺瓜子,『逼』着自己释然:“好男不和女斗,何况我还长你三岁。”
大概是为了和谐,袁深突然出声岔话题:“时间就定周三晚上?”
剩余两人都没有异议。
而这个在周三晚上一经推出的中国风之夜,迅速火爆起来,连带着太沪的古风社团也名声鹊起,单子不断。而阳一一也没有再次拒绝太沪的邀请,加入了这个社团。她录的歌和琵琶曲,在网上流传迅速,让她尝到了些网络小红人的滋味。而就算是平时她在“音『色』”的场,追随的人也越来越多,老板自然乐于看到这样的热闹景象,和他们商量着推出了好几次别出心裁的营销活动,趁热打铁,将声势和几人的名气一同壮大。
太沪想给他们这个组合取个耀眼响亮的名字,喜滋滋地召集两人一起,说:“我们的组合就叫‘小太阳’吧,犬小袁’的小,我的‘太’,和万万的‘阳’!寓意好,又好记!唉,我真是太天才了!”
阳一一正在取缠义甲的胶布,闻言,轻飘飘『荡』去一个眼波,噙着笑悠悠然说:“我认为还不如取我的‘万’,小袁的‘袁’和你的‘沪’。小袁你觉得呢?”
“嗯。”正在听音乐的袁深摘开耳机,稍稍点头以示认可。
“哦……那是啥名字?”太沪眨眼睛,模样很是真诚。
“万元户。”不用阳一一开口,袁深便代她淡定说出真相。
“你们!”太沪愤然又语塞,捶胸顿足了半晌才总结出一个词:“俗气!”
阳一一和袁深相视一眼,唇边都漫开了浅浅笑意。
有太沪这个天然呆在,不光她和袁深的关系越来越近,就连时间也过得轻快起来。
转眼就到了六月底的一个周三晚上。
而在此之前两天,袁深和阳一一就接到了太沪的电话哭诉,说他期末考试的时候,小抄被监考老师搜了出来,整张卷子一道题也没做出。身为同一组合的他们俩必须请他吃豪华夜宵,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俩人考虑到他确实有可怜之处,便答应下来,只待晚上表演完便请他去吃海鲜烧烤。
当晚场面仍旧火爆,“音『色』”里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客流一点也不为过,可这么多人却并不喧哗,大家都尽量保持安静来聆听阳一一他们的音乐表演。这天的安排也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几首唱曲,几首乐器独、合奏。最后压轴是三人的合奏:太沪重新编曲的《笑傲江湖》。原本的琴箫合奏加了阳一一的琵琶,不仅没有一丝违和感,而且琶音铮铮,倒更添了几分快意恩仇的壮志昂扬。
对太沪的音乐才能,阳一一是心悦诚服口不服的,练的时候曾笑说:“总觉得我像『插』足你们的第三者。”惹得太沪一阵咬牙切齿。
可如今表演的反响却能说明一切,掌声热烈中,“安可”呼唤声中,阳一一和袁深、太沪一同起身谢幕,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纪离。
他看上去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独坐着位子并不算特别醒目的一张圆桌,面前摆着小小的一个意式特浓咖啡杯,此时也随着旁人一起鼓掌。
可他身上又的确有那种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的气质,或许是因为他虽然也在给他们掌声,力道却比有些激动的观众轻上一些,节奏慢上一点,表情也可谓冷静。
阳一一隔着这欢呼如『潮』,静静地和他对视,然后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独独向他那个方向欠身一礼,然后抱着怀中的琵琶随着袁深和太沪一起转身回休息室。
太沪高兴又激动,自己做出的音乐被人赞赏当然会如此,于是喳喳闹闹地问:“我们是再出去给安可一曲呢?还是干脆拿出点架子现在就去海鲜烧烤?”
阳一一轻声冷冽出口:“这顿海鲜烧烤我估计得欠你一个星期。”
“嗯?为什么?”太沪诧异地回头,走在他旁边的袁深也止住了步子,向阳一一看来。
“债主来了,要先还债啊。”阳一一面『色』清淡如许,越过他俩走进了休息室。
太沪着急地拉住她肘弯:“什么债主啊?我怎么没注意到?要帮忙吗?我帮你还债啊!我们都那么熟了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呗?是不是你之前在那个啥地方工作也是为了还债啊?话说你欠多少?高利贷?”
“闭嘴!”袁深很难得这么疾言厉『色』地出口说话,因此这稍加了力度的两个字,惹得阳一一都不禁侧眸望向了他。
他也怔了怔,不过投向阳一一的视线中的关切却愈发浓厚,声音中隐藏着轻微的颤抖:“没事吧?”
阳一一又抹开一点笑容,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她将手肘从太沪手中挣出来,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朝着太沪打趣道:“我听说,每个话唠都该嫁给那个适时喊他闭嘴的人……你懂的哦?”
说完就步履轻松地走入了休息室中的女更衣间并关上了门。
太沪先是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后来反应过来才面『露』愁苦地对袁深说:“她污蔑我们之间的清白!”
袁深瞥他一眼,走入了男更衣间,也无情地关上了门。
太沪双眸圆睁:“你……你们!袁深,你莫非真对我有企图啊你!而且你们一人占一间更衣室,我去哪儿换衣服啊!?”
愤怒地喊完后,他突然蹙眉,眼中却是一亮,将灰『色』长衫脱掉,往沙发上一甩,穿着背心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