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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晟在黑暗中摸到了她的脸,掌心满手都是泪。
“你看到那份检查报告了?”他问。
其实都不用问了,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傍晚回到家里之后,他就发现了,衣柜里那个抽屉的锁,被人撬开过。
夏晟明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却还是假装她还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她说这事。
生和死,生离死别,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秋天是很少打雷的,但今夜偏就打了。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仿佛愤怒的野兽所发出的咆哮。
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走了进来。
“你上哪儿去了?”吕亿回过头,立刻喝止住想要就这样走进来的室友,“你把地板都弄湿了,你等等,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吕亿动作利落,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一条大毛巾。
“下这么大的雨还出去,跟女孩子约会啊?”吕亿打趣道。
郭天趣在玄关把上衣脱了,用大毛巾把自己裹了起来:“去做一件有趣的事,比跟女孩子约会还有趣。”
吕亿一点都不相信。
“什么事情能比跟女孩子约会更有趣?不会是跟男孩子约会吧?”
郭天趣哈哈大笑,边笑边豪迈地把裤子也脱了,裹着毛巾赤脚往浴室走去。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吕亿追在他后面问。
浴室的门当着他的面砰地关上。
吕亿摸摸鼻子,哼了一声:“不说就算。”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浴室里传来了郭天趣的笑声:“哈哈,我去开计程车了。”
“开什么计程车?”吕亿莫名其妙。
郭天趣便不再回答了,欢快的哼着小曲,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第158章 我很爱她()
花桃在看到体检报告的时候已经哭过一次了。所以事到如今,听到夏晟亲口承认了这事时,反倒哭得没那么厉害。
他都还没死呢,她哭屁呀。
生老病死,自古谁能逃得过。
连她自己都看不开,又如何成为他的支柱?
只是她真的有一瞬间很恨。
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不让她担待半分?
她刚才是真的想把他的耳朵咬下来,让他狠狠地痛一回,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夏晟是见不得她哭的,连忙一迭声地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两个人都别想睡了。
干脆开了床头的小灯,坐了起来。
灯光下,夏晟耳朵上的伤口清晰可见。花桃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不行。
她后悔了。
他痛,她比他更痛。
她找来急救箱,用云南白药帮他止血。
“痛吗?”她问。
夏晟说:“我又不是受虐狂,肯定是痛的。”
花桃用棉签轻轻地戳了戳他的伤口,看到他猛的缩了一下肩膀,残忍地笑道:“你这是活该。”
夏晟无奈地想,女人心狠手辣起来,真是可怕。
上完了药之后,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夏晟知道,她在等着他先开口。
于是夏晟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橙汁告诉我的。”
夏晟惊悚万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夏晟:“”
花桃觉得,自己能知道他的秘密,真的是阴差阳错。
下午她回了一趟家换衣服,打开衣柜的时候,一只飞蛾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进来。柳橙汁追在他后面跑,那只飞蛾慌不择路的飞到了衣柜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顺着抽屉的细小缝隙钻进去。
于是她就把抽屉的锁给撬掉了。
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
他瞒过了她,却瞒不过天。
“医生现在怎么说?”花桃问。
夏晟搂过她的肩膀,安抚性的轻轻拍了一下:“做手术。”
跟花桃预料的差不多。
她犹豫了一下才问:“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夏晟沉默了片刻,花桃立刻转头瞪着他,警告道:“别想着又来骗我!”
夏晟无奈的笑道:“好,不骗你。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两成。”
空气一下子就静默了。
雨还在下,叮叮咚咚的敲打着玻璃窗。
声声急切。
良久,花桃才再次开口道:“不怕,我陪着你。”
夏晟把她搂得更紧了。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来,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
“花小猪,你不怕,但我怕。”他在她耳边低喃,“我怕失去你,怕你哭,怕你伤心难过。”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懦弱的,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把所有事都一个人扛着,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坚强和伟大。
相反,他是个懦夫,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所爱的人的眼泪。
花桃抬起头来看他,抬手摸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傻瓜,你不会失去我。”
永远都不会。
夏晟笑了笑,将手覆到她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了,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现在这个主治医生帮我联系了他在美国的一位老师,听说在神经外科领域里非常有名气。”
夏晟说;“下个礼拜,我就要飞去美国了。”
花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陪你一起去。”
事到如今,夏晟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要是他不让她去,她肯定想尽方法也要跟去。
既然结果是一样的,他就干脆把她一起带去好了。
夏晟偏过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轻声说:“好。”
花桃顿了顿,有点迟疑的道:“你瞒着我的另外那件事,我也知道了。”
夏晟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
这一夜,花桃就像个福尔摩斯,抽丝拨茧,洞察秋毫,把那些他极力想隐藏在暗处的事情,通通都呈现在日光之下。
夏晟不要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身上安装了监视器,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小猪,我只说一句话,不是为了辩解什么,而是我切切实实的心底话。”夏晟叹的口气,缓缓说道,“无论我对你隐瞒了什么事,都只是为了多看看你的笑,不愿意你不快乐。”
花桃定定地看着他,咬了一下下唇,低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甘苦与共。我不是一棵你精心呵护的温室里的小花,要你替我遮风挡雨。我也有抵御风雨的能力,只要你握着我的手,不放弃。”
夏晟看着她,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看着她的时候,牵着她的手的时候,还有拥抱她亲吻她的时候,他的心都是平静的。是心如止水的平静。
说不爱就不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感情是不受他控制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它要消失的时候,同样无迹可寻。
他把她搂进怀里,搂得很紧,很紧。似乎害怕一旦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爱没有了,但,心还是在乎的。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没有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
夏晟说:“我主动坦白好了,还有一件没告诉你的事是,关于我父母和你妈妈曾有一面之缘。你今晚从思华那里回来,是她告诉你的吗?”
花桃没有回答,垂着眼帘,低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恨我的妈妈?”
“我为什么要恨她?”夏晟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叹息,“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所以我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对于你妈妈,我非但没有恨,还很感激。她把你教得那么好,还慷慨的答应把你交给我。命运其实待我不薄,我很知足了。”
花桃抬头看着他,一双杏眸乌黑湿润。她问:“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夏晟很认真地道:“真的。而且如果我父母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怪她。我爸妈给我取名叫晟,这个字是日字头,有光明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做个光明磊落的人,胸怀坦荡,心里没有阴霾。”
花桃把脸埋到他的胸膛里,泪水一点一点漫出眼眶。
夏晟拍着她的背部,动作轻柔,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时间不早了,睡吧。”
那一夜,他们很晚才睡。
夏晟这些天都没有再失眠了,但却总是做一些很奇怪的梦。
像今晚。
梦里是白茫茫的雾,无法辨别东西南北。他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一个身影在茫茫雾色中慢慢走来。
挺拔颀长,俊秀伟岸。
他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听到他低沉而清越的声音像涨潮的海水,漫了过来。
那声音说:“我只能在这里等你。”
他很疑惑,他不曾记得跟谁有过这样的约定。
他问:“等我?为什么等我?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谁,我们认识?
那把声音说:“我被关起来了,没办法出去,只能求你了。”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并且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对面的人是什么模样。
但白雾茫茫,他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他的轮廓而已,他发现对面的人给他一种很熟悉亲切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于是他问:你是谁?
雾气缭绕中,那个人淡淡地道:“我是你。”
夏晟冷笑一声,觉得对方荒谬之极。
“你是我的话,那我是谁?”
那个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淡然,是一种很轻描淡写的语气:“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夏晟不耐烦地皱紧了双眉。
“你说你被关起来了,只能求我,是求我救你出来吗?可是我很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