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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尸体说道:“这个同志还有气!”说完她动作麻利地伸出手,准确地扯过了我后背上的背包。她那双黝黑的手臂在背包上摸了几下,继而解开了背包上的绳结,从里面掏出个白色的小箱子出来。
我意识到这应该是急救箱,探手过去,帮她打开,从里面拿出纱布和几瓶药物。大刘嘴里还在嘀咕着:“正中要害!怎么可能是活的?”边说边用手把那个同志胸口的衣服扯开,露出左胸心脏位置一个黑红黑红的伤口来。
大刘用手捂在那伤口上,眼神黯淡下来:“没心跳,没用的。”
飞燕好像没听见似的,拧开个药瓶,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接着她伸出手,往地上那同志胸口摸去。
我忙抓住她手,帮她移到了对方伤口上。飞燕把那些粉末洒在伤口上,又接过我递过去的纱布包扎起来,对着大刘说道:“你探探他鼻息,没死!不过估计抢救过来有点难!”
大刘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探那个同志的鼻子。他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还真是啊!这家伙心脏位置被打了一枪,居然还有气。”
飞燕冷哼了一下,看来她对之前大刘的出言不逊还是有点意见的:“这个同志可能是镜面内脏,他的心脏在右边,和常人不同。”
大刘闻言,忙俯下身子,趴到对方右胸口处:“还真是!飞燕同志,这个你也能闻到?”
飞燕嘴角微微上扬:“这个还真不是闻到的,我猜的。”说完飞燕把这个同志的身体抱了起来,微微地晃动:“同志!醒醒!你醒醒!”
我蹲旁边不知道怎么出力,傻愣了一会,我摘下身上挎着的水壶,拧开盖,小心翼翼地对着地上那同志的嘴唇倒了上去。
冷水接触到对方的嘴,对方的嘴唇真的微微动了一下。大刘也上前,帮我扶好对方的大脑袋。这个同志嘴唇动了几下后,眼睛微微张开了,可也就开了一条缝。他应该是看清楚了我们三个,然后他喉结处动了几下,张嘴说出话来:“苏苏修!”
吐完这两个词后,他头一歪,顺着大刘的手掌往下滑去。
飞燕叹了口气,把他的身体放到了地上。大刘一个人傻愣了一会,接着站起来对我说道:“把他们的尸体先背到外面去。”
我点头应了,扛起一具尸体往坑外爬去,猛地想起:沈头和铁柱呢?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起跑了过来的吗?刚才只记着抢救那位同志,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俩不见了。
到我爬出深坑,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沈头和铁柱两个人背对着我,正站在深坑七八米远外的一个地方,两人目光平视着,对着前方的树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放下身上扛的尸体,又探手去接大刘递上来的其他公安厅同志的尸体,最后才是把飞燕给拉了上来。大刘也爬了上来,他和我一样,先是看了看远处的沈头和铁柱的背影,继而望了我一眼,眼神很奇怪,好像是要传递一个什么信息一般。可是我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地上尸体的惨状上,完全没有在意。
飞燕径直朝着沈头和铁柱那边走去,我思想单纯,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她,就要过去。冷不丁大刘扯了下我衣角,我扭头看他,只见他又皱着眉头,头微微低着,对我说道:“人家说事,没有叫你过去,你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
我才清醒过来,我和大刘、老孙三个始终只是大通湖农场的改造学员,立场上是被定为有问题的。这一天一夜,有幸跟着沈头他们开展工作都是侥幸,人家有没有真把咱当自己人那是另一回事。
想明白这一点,我莫名地自卑起来,之前一整天澎湃的激情一下被浇灭掉,心里特不是滋味。大刘等到飞燕走远后,才往我身边靠近了一点,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倒透着关切:“傻小子,除了你大刘哥能把你当回事,还会有谁真把你当自己人呢?你好好记着,这几个人里,就我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啥危险,大刘哥都会照顾你的。”
我心头一热,说句实话,我当时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孩子,经过多少世事呢?而大刘在我心目中,完全是个能上天入地的汉子,以前打过老蒋,干过革命,解放后又是在公安厅做刑警,整个一小年轻心目中完美的汉子模型,甚至属于我崇拜的那种类型。只是这一天一夜,这个伟岸的形象身边又凭空多出沈头他们几个来,才动摇了我对他的景仰。到大刘现在小声给我说上这几句,他那高大形象再次被我竖立起来。对!沈头他们是军队里的人,就只有大刘才是我真正能够信任的人。
我冲大刘感激地点点头,正要说句什么,不远处沈头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刘,小王,你俩也过来一下。”
我和大刘对视了一眼,大刘的眼神依然是那种值得我依赖的光。我俩一前一后地往沈头他们身边走去。
沈头他们应该没看出我与大刘有什么不对,他非常镇定地对我俩说道:“飞燕说那位同志临终时说出了苏修两个字?你们怎么看?”
我没有出声,低着头不敢看沈头的眼睛。大刘语气却完全没有露出异常:“我和小王能有什么看法啊!苏修攻到了我们这大后方,问题挺严重的。”
沈头“嗯”了一声,对着铁柱点了下头,示意铁柱对我们说些啥。铁柱顿了顿,继而说道:“之前我们遇到的公安厅的同志一共有六个,这周围我也看了看,发生枪战的位置就是在这里,并且还有人朝着林子那边跑了。沈头和我、飞燕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小王、老孙、胡品庆三位同志,由飞燕带队,在这个现场守着。大刘跟着沈头还有我,进林子里追踪一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说到这,铁柱看了大刘一眼:“不过,敌人非常狡猾与灵敏,之前的小规模战斗对方应该是快速进攻,又快速撤退。我个人觉得我们的追踪,不会有太多发现。”铁柱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沈头听的,之前他和沈头肯定因为追还是不追有过意见不合。
大刘却打个哈哈:“反正我就一老兵,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沈头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就是!”说完大刘扭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小王,你跟着飞燕他们在这也小心点,就你一个壮年汉子,要学会照顾大伙。”
我“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暖暖的。沈头也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带上铁柱、大刘朝着旁边那片林子大步地走了进去。
我扭过头,对着远处还趴在那没敢动弹的老孙和胡品庆喊道:“过来吧!”
第20章 00517铁铲()
两个老头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俩的身影在那不远处只能看到个轮廓,依稀能分辨出是他们两个而已。
飞燕站在我身边,她的脸对着老孙和胡品庆的方向扬着,话语声很柔和:“小王,我们现在站的这位置需要靠你的眼睛多注意了,我闻不到林子那边的情况。”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飞燕垂下了头:“因为因为现在有风。”
我一下醒悟过来,大通湖方向吹来的风,从我们身后对着林子里吹去。飞燕是靠嗅觉来寻找方向与线索的,风力的大小与朝向,直接影响到她的每一个判断。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我忙睁大眼睛朝着老孙和胡品庆那两团黑影望去,因为我们现在的处境随时面临着突发的危险。我无法看清楚老孙和胡品庆的细节,那岂不是说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正对着我们走过来的两团黑影就是他们两个呢?
我的手再次紧紧握住了手枪,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飞燕的手。飞燕的手缩了一下,接着还是顺从地任凭我抓住。她的手软软的,手心里有点湿。
走过来的自然是老孙和胡品庆,他俩看到地上那几具尸体后,都吓得不轻。胡品庆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地说道:“我这辈子算彻底毁在这汇龙山里了,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老孙也非常害怕,说话声抖得厉害:“姓古的,我算被你害死了。”
他们的胆怯反而让我一下豪迈起来,我挺了挺胸,挤出个笑容来,冲胡品庆打趣道:“胡同志,这样也好啊!起码证明了这汇龙山里确实有敌特,你当年并没有说瞎话。”
胡品庆苦笑了下:“如果是几年前,我还真在乎这个,想着给自己平个反,也算还我一个公道,说明我胡品庆同志并没有说瞎话。可现在年岁越大,觉得也都无所谓了,只要安安静静活下去,才是最实在的。”
我讨了个没趣,眼神再次往脚下的深坑望去。这坑比我们走的时候又深了很多,可能是公安厅的同志寻思着我们挖了半截,坑里十有八九有什么线索,所以继续挖了一会。但一个新的疑点猛的出现在我脑海里:当时公安厅的同志们都没有背太大的背包,手里也没有谁拧着铲子啊!那么,他们挖掘的工具是什么?
我思考这问题的同时,老孙这眼尖的老家伙突然一个箭步跨到那堆土的上方,把手伸进土里,“哗啦”一下拉出一把铁铲出来,嘴里还嘀咕道:“这不是之前铁柱同志用的那种铲子吗?”
我忙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抢过那把铁铲,只见这铁铲和之前我们挖坑的一模一样。飞燕却还是站在原地,可能是因为有风,她的嗅觉大打折扣,所以她不敢乱动,怕摔倒。她朝着我们的方向问道:“小王,你看下铁铲的铲柄上,有没有00516或者00517这些数字?”
我依言低头往铲柄上看去,很快在那上面看到了00517这一排数字。我把这情况说给飞燕听了,飞燕愣住了,继而缓缓说道:“是我们之前用的两柄铲子中的一把。我记得这折叠铲是铁柱背着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老孙跳下土堆,对着飞燕说道:“可能是我们走的时候落下了,忘记装起来吧?”
“这可能性不大,铁柱做事细致,从来不会丢三落四,除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