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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了脸上的黑发,一张皮肤黝黑的脸再次出现
是的,在她有着飞燕的俏脸背后的另一面,那浓密的长发下,竟然是另外一张脸,而这张脸,尽管与之前那张脸大相径庭,但是我却可以肯定地认出她来
“朴锦衣,是你!”我冲她低吼道,但我似乎想要迸发的怒火却又如同被凉水泼入的火盆。因为我看到朴锦衣那闪闪的目光正望着我,眼眶里满满的是即将溢出的眼泪。但是她又在笑,用着一种一看就知道是努力装出的笑:“是我,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就只是这么看看你,你也会要愤怒与生气吗?”
我有点凌乱,自顾自地摇着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面对这位神秘的女特务,最终,我只能选择扭过头,不敢与她泪眼婆娑的目光相对。
半晌,朴锦衣吸了吸鼻子:“难道,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小王,始终,我与飞燕的外貌是一模一样的,难道就因为我们选择着不同的阵营,就必须接受你截然不同的对待吗?”
我闭上了眼睛,甚至希望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消失在朴锦衣面前:“锦衣,我会永远思念飞燕,也会永远爱惜飞燕。但是,不管你我之间发生过什么,始终,你并不是飞燕。这,无关乎于阶级与阵营的。”
“那如果没有阶级,也没有阵营的分歧的话,在飞燕离开我们后,我如果是作为你身边的一位并不是对立方的女人,又会不会进入你的世界,进而取代飞燕呢?”朴锦衣悠悠地说道。
我没能回答她,因为这个问题是一个伪命题,朴锦衣在飞燕选择了新社会后,应该是有着千千万万理由与万万千千机会,选择正确的道路。但是,她并没有选择。我不知道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到底能够去到哪里?但是我也明白,我不可能高于她那血浓于水的姐妹情的。也就是说,她没有因为飞燕的坚持而背叛最初,那,也不可能因为我
朴锦衣继续着:“你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结果,是肯定的——如果我们在同一个阵营,那么飞燕离开后,我是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有机会替代飞燕的。”
她的话似乎在戳中我内心深处的最为柔软的一块,她继续着,她的声音在变得越发柔和,也越发悦耳,所说道的话,似乎也越发让人信服:“小王,那那你为什么要坚持一些作为普通的年轻男女,本就不应该去坚持的东西呢?一些所谓的世界观,人生观,都是别人强加于我们的,并不是我们自己最初的。你我去掉身上不同颜色的外衣后,似乎也都只是有点傻傻、想要与深爱的人永远一起的少年人而已。那么,放弃一些坚持吧,也舍弃掉你想要追求的主义吧!你我要走到一起,其实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转身而已。翻手云,覆手雨,生命本就没有太多对错与黑白,一念之间,你就可以远离很多煎熬与困苦,放纵你情感找到归宿”
她顿了顿:“真的很容易的,在第八处,你我携手,谱写属于你我自己的人生乐谱,好吗?”
眼泪溢出了我的眼眶,在面具上侵过,再滑向脸颊
我点了点头:“嗯!”
第207章 古小风的尖啸()
我的应承,换来的却是朴锦衣瞬间变声的怪笑,她的笑声尖锐,但是声音的底气却又很足,并没有因为高亢而刺耳。我被这诡异的笑声刺激得打了一个冷战,紧接着猛然意识到自己在之前的几分钟内,似乎思想正被什么东西引导着走向某一些有悖于我自己初衷的方向。
我忍住腿部的痛,努力地站了起来对这变声的她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依然怪笑着,甚至再次扭过了身子,被发丝盖住的之前那张朴飞燕的脸若隐若现,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猎手对这黑衣人的称呼——老师
一个人的名字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并毫不犹豫地喊出声:“古小风,你是千面人古小风。”
她立马止住了声,接着又一次伸出手,将转过了身后的这一个背面头部的长发撩了起来。但这次显露出来的却不再是朴飞燕与朴锦衣都有着的那张脸,而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眼睛细长,鼻梁挺拔有着一点点的鹰钩,她那薄薄的嘴唇往上微微扬了扬:“你怎么知道我的?是不是锦衣给你提过我?”
“她们都提起过你。”我很老实地回答道。
“嗯!或者她们没提过你,沈木人也肯定对你们说起过我,只是,所有人都以为我不会再回到大陆而已。”她再次笑了笑:“王解放,你猜对了,我是古小风,曾经的千面人古小风。”
我没吭声了,眼前这位让沈头都色变的传奇般的人物出现后,她显露出来的并不是张扬与跋扈,反倒让人感觉,是一位想要和你拉拉家常,说说来往闲事的普通妇人而已。
古小风抬起了手,将旁边的油灯拨得亮了一点。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不是想要让我能够更加地看清楚她,抑或是另有企图。但也是这瞬间,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女人的五官虽然与锦衣、飞燕大相径庭,但是却又有着某一种神似甚至形似。况且,她的皮肤也并不白,尽管也没有锦衣、飞燕那么黑。
“在喀则外面的照相馆那次,是你吗?”我开口问道。
“嗯!有问题吗?”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并就着油灯点燃。
“你为什么要把飞燕的相片放到那橱窗里让我看到?”
“我就是想看看你当时的表现而已,我看人比较准,但是也需要在你流露出一些内心真实情感时候,才能确定某一些东西。”
“那你想要将我看准是什么目的呢?”
“没什么目的。”古小风耸了耸肩:“我就是想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让飞燕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我沉默了。
“锦衣与飞燕有没有给你说过我与她俩是什么关系?”古小风问道,但是她又并没有停顿,似乎本来就没想要听我如何地回答,径直继续着:“她俩跟着我的时候,就那么小的一点点,黑糊糊的好像两只小猫似的。然后,我将她们带大,每次出去做一些党国需要我做的事情的时候,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她俩。她们大了,步了我的后尘。尽管我不愿意,但是我教给她们的东西,注定了她们的人生,注定了她们要从事的工作。”
“很可惜。”古小风摇着头:“很可惜,那几年我疯了。如果我没疯,我不会答应让她们走我走过的老路,甚至会用自己来取代她们需要奔赴的战地。当然,可能我现在也还是没有从那癫狂中完全恢复过来,但是当我再次能够思考的时候,我发现那两个小丫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而且,她们的人生,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飞燕离开了我能够触摸到的世界。”
“唉!”她叹了口气:“但是我想见见她,不管她站到了哪里,我始终还是觉得,飞燕依然是那一个想要我抱抱她,但是又害怕我冲她们瞪眼发脾气时候的那个小丫头。于是,我来了,我答应了某些人的要求,重新回到了大陆。但我知悉的,却是我再也看不到飞燕了,永远看不到她了。”
“你想表达的是什么?可以很简单的表述清楚吗?”我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有种担忧,害怕这个女人这看似并没有企图的话语,会要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某些坚持,并引导我走向某些不应该走向的方向。
但古小风并没有停下来,她甚至好像并没有听到我的话语一般,继续着她的自我展现:“我很伤心,因为我失去了飞燕。于是,我很好奇,是一位什么样的人,让她选择了走到生命的尽头。你的表现挺不错,于是,在照相馆门口,你有了一个让你能够活下去的理由,我很想杀了你,但你打动了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柔软,语调也开始变低了,但言语的逻辑性,却开始有点混乱:“没有人知道我想要杀你,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或者,王解放是个罪人,是吗?不是吗?我有点迷糊,也越来越迷糊,我很迷糊”
“我是罪人,飞燕是因为我而离开的。”我叹了口气。
“飞燕的死与你无关,飞燕是因为我而死的。”古小风的声音语调再次升高:“你不懂的,你们都不懂的。因为飞燕看不见,她天生就是个会要受苦的孩子。但我不希望她辛苦,我希望她能够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自信与骄傲。于是,是我让本来就残废的她,具备了比常人更甚的坚强。我错了,因为一块本来并不那么好的钢,我偏偏把她打造成为了坚硬与锋利的利器。但是她再如何坚硬与锋利,也无法避免自己本质的不足。于是,在面对让她无法弯曲的命运对手时候,她不会变钝,也不会打卷”
“她会断裂。”我继续着她的话。
“嗯,没错,她会断裂。”古小风点了点头:“所以,我不能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或者,也是血浓于水的姐妹感应,前些日子锦衣被我从你们那接出来以后,我发现,她也和她妹妹一样,对你有了情愫,所以,我觉得飞燕曾经没有得到的人生,没有享受到的幸福,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她延续的,锦衣必须要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我可以像她们一样叫你一声先生吗?”我再次打断了她。
“可以。”
“先生,我不是你所养大的飞燕,也不是对你言听计从的锦衣。我是一个普通的葬密者,我们有着自己的信仰与坚持,执着与追求。我的命运,是组织的,是国家的,并不是你能够左右的。”
古小风笑出了声来:“嘿!你面前站着的是一名在这个战线耕耘了多年的老特务,你居然在我的面前摆姿态,谈理想,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她的语调再次变得有点点低沉:“可笑吗?不可笑吗?不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