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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海又迅速换上羞辱式盘问方法:“你们两个家庭的差距,不能不使人生疑。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极有可能为了得到何家更多的认同,来支持这段身份不匹配的爱情。”
宋玉芳扭着脸,淡定地反问道:“是吗?充分的理由体现在哪里,是人证还是物证?还有这份物证,看似无从狡辩,但图章有盗刻的可能,签名也可以伪造。你们审我不要紧,但我需要知道,有没有调查员专门来核实这份协议的真实性?”
“物证自然会经过严格的审核,人证在南洋。”江大海渐渐失去了耐心,将自来水笔往桌上狠狠地一丢,“密斯宋,你不是在拖延时间吧?”
“时间?”宋玉芳摆出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诘问道,“贪污渎职,这样严重的罪名,你们首先关心的不是证据切不切实,而是在想怎样尽快定我的罪?中国银行作为央行之一,所有的资金来往,除了要对全体股东和储户负责以外,同样需要对zheng府及国民负责。别说证人在南洋,就是在大西洋又如何。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为了不损害央行的形象,你们就该不计代价地谨慎处理,这是你们的基本职责。”
不等江大海发火,调查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调查专员,默不作声地递上一份最新的文件。
“这是什么,新证据?”江大海并不知道同事要给自己看什么,他这样问时,一直地死盯着宋玉芳,想要捕捉到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调查专员沉声答道:“对,还有新嫌疑人。”说时,也朝宋玉芳望了一眼。
可是,无论他们怎样地对话,问心无愧的宋玉芳始终维持了很好的仪态。
“知道了,你出去吧。”江大海有些泄气,转而打开文件袋,去看里面的内容。
门被打开时,恰好让宋玉芳看见了所谓的新嫌疑人。
这让她完全无法保持镇定,愤然拍案而起:“你们是什么调查员呢,专跟女练习生过不去?”
江大海被吓了一跳,忽然好奇起这个新嫌疑人来了。自己软的硬的都试了一遍,一点套不出话,甚至戳不到宋玉芳任何的软肋,怎样这个人只是露了一面就让她如此激动呢。
想到此,他便迅速翻了翻手里的卷宗,又忙起身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江大海冷笑着坐回到宋玉芳面前:“她好像不是普通练习生了吧。”
宋玉芳激动地纠正他:“沈兰只负责妇女储蓄,跟放贷不相干!”
“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江大海拍了一下桌子,走出去连抽了十几根烟。
因为傅咏兮一个近乎疯狂的奇招,中行调查科打开何舜清办公桌的同时,也如同开启了一个黑暗的魔盒,牵动了包括分行经理在内许多人。当然,按照年初的一份裁示,经理应该改称行长。从何舜清的表述来看,他摸底分行猫腻的时间,不是一两个月这么简单的。
一次目的单纯的恶作剧报复,眼看就要掀起一场惊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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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由于事态的急剧变化,不得不由张庆元直接过问此事。他把傅咏兮叫到办公室,转达了调查组那边的情况:“沈兰目前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甚至一直闹着要自杀。”
一天之内,亲眼看着两个亲密好友被当做嫌犯带走,傅咏兮此刻的心情,完全不是用愤怒一类的字眼可以形容的:“我理解啊,被人冤枉成情妇”
张庆元立刻摇了一下头:“关于这一点,她自己倒是承认的。实在是亲眼见过的人太多,恐怕她一人否认也是无济于事了。”
“什么?”傅咏兮的怒意简直能将屋顶都掀翻。
“这件事,你如果需要时间来接受,那么我希望你能在工作之余调试心态。”张庆元站起半截身子,压着双手再三请她坐下来冷静冷静,“当务之急是,我们需要你的协助,请你以朋友的身份去安抚一下她,请她配合财政部的调查。尤其要让她说出金库主任蒋孟叟的下落,或许还有自救的可能。”
“我我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受了太多刺激的傅咏兮,把脸埋在掌心之中,呜呜地哭着说道,“应该请她的家人”
张庆元不无为难地轻拍了两下桌子:“问题就在这里,她一直在威胁我们,如果她的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她就带着一切秘密赴黄泉。”
第134章 毒瘾发作()
当傅咏兮努力克制住情绪,赶到财政部的时候,夜已经全黑了。
沈兰一见她进来,便止不住地冷笑了一场,然后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瞧得起我,但也请你把我看得太轻贱了。脆弱是缺点,但绝不是错,这个世道何曾让我看到过半分希望。于是我带着我一切的尊严和骄傲,选择了沉沦。”
傅咏兮站在门边,甚至不敢上前确认一眼,这人究竟是不是沈兰。来之前,她大概地了解了沈兰所交代的,可以被她知晓的细节。回忆着这些话,她已不忍再看眼前的人,转过身,对着墙壁兀自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的牙跟我一样,是因为熬夜补习专业课,喝咖啡喝黄的。难怪了,难怪你变得越来越神秘,难怪秋月对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兰擦干脸上的泪珠,拿起一直摆在她跟前的纸笔,迅速写了一行字,“我不信任任何一方面的调查员,我只信你。这些,是蒋孟叟最可能去的地方。”
“所以你真的对这个人了如指掌?”傅咏兮猛地转过身,欲一把抓起那张纸条,举在手里质问。
沈兰先一步牢牢地掐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那张纸上。
傅咏兮神色凝了一晌子,眼波之中渐渐地流转出不屑:“我看错你了,像你这样的人,我居然一度视为”
“我是不会再写第二遍的!”沈兰望着她攥成拳的手,冷冷提醒道。
“好,好!”傅咏兮渐渐松开手,把被揉皱的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郑重地收在一边,立刻转换了一种情绪,似乎是在哀求她,“沈兰姐,听我说,你还有机会的,你亲自向他们交代清楚”
“交代,你把‘交代’二字用在我身上?”沈兰被这个无心的用词,刺得生疼,“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宋玉芳被抓走的时候,你能无条件地相信她,甚至不惜像个疯子一样地大闹银行,也要帮助她洗脱嫌疑。到了我这里,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我到底差在哪里?”问完这一句,压在心底许久地情绪,忽然像火山喷发一般地释放出来,一脚踢开了椅子。
守门的人闻声入内,却被傅咏兮吼得不敢往前动:“出去!是你们说只要我有办法问出结果,就绝不干涉我们的交谈。”说这话时,她一直地瞪着面目陌生的沈兰。许久都没有关门的动静传来,傅咏兮只好把那张纸重新揉紧,往门外扔去,“拿着,赶紧办正事去!我没说谈完之前,你们都不许进来。否则,我现在就走。凭你们,什么都休想问出来。”
终于,还是调差组妥协了。
沈兰抱着胳膊,觉得身上冷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工作上绝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些话跟谁说都没有用,没有信她的。因此,她也一直不肯说到重点上去:“我不想比别人差我从小就比所有人都优秀。”
傅咏兮不明白沈兰一直在别扭的,究竟是什么:“你性子要强,这我知道。可你为了要强,都做了什么?为了拉存款而委身给一个混蛋,甚至还跟他学抽大烟?”
“我是被逼无奈的!”沈兰死死地咬着唇,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眼中坠下的泪珠。
接下来的一小时,傅咏兮听完了在她看来完全不该成为问题的所谓苦衷,冷笑道:“你说了这半天,我始终都不懂,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扛着呢?我们都愿意帮助你,可你却选择去解决一件完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哪怕你取最下策,向你的父母亲人去借钱来补上这笔款子呢。”
沈兰委屈地满屋子打转,最后拿头一下一下地砸着墙:“你不懂,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种总是在欠债,永远还不清的滋味。”
傅咏兮恨不得她就这样敲破脑袋,好跟着看看,她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毫无意义的矫情:“你想太多了,亲情是不用还的!你总是说别人对你如何不信任,其实最不相信人的是你自己。你总觉得别人会跟你计较,总觉得别人待你好是有条件的,总觉得自己要无比优秀才能维持自尊。也许你长大这么大,只肯记住这世界待你的恶,而完全不去相信那些善,所以你的认知里,我们都是戴面具的人。可是你错了,戴着面具的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是你不是我们!”
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沈兰试图用这种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她的记忆之中,的确没有多少幸运的事。是心眼太小记不住,还是不想记住?是自卑,还是自傲?是谨小慎微,还是贪得无厌?
“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敢认识自己。”沈兰喃喃自语的,眼前忽然有了幻觉。
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哭着走过来问:“警察叔叔,为什么我不能上车呀?”
“你从地上捡一张票,怎么能上车呢?”
女孩委屈地嚎起来:“不是捡的,妈妈给我的。她要牵着弟弟,还要提行李,腾不出手来拿票子。”
“那检票的叔叔拦下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喊你妈妈?”
“人太多,她听不见。”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票上的脚印叠得都发黑了,绝对是捡的。好啦,别哭啦,你妈准是为了方便逃难不要你啦!我叫人送你去福利院吧。别再哭了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娃娃每天都有一堆呢,今儿是遇上了我,换了别个,把你换了车票钱,也不算很作孽。连爹娘都不要的孩子,不是白虎星就是赔钱货,这辈子还指望谁会把你当个人呀!”